月光沉醉在河流里投下倩影,星星闪耀在苍穹里落下清辉,银河流淌在梦境里淋下甘露,然而尖叫屋却伫立于忧伤之中。当黑夜的翅膀搭在山尖的那一片浓郁的新绿上时,黎明的晨曦也划破了幽光的美梦释放出一道绚烂的耀光,独孤箭和血精灵在狼人的护送下行走在密林里,他们要做最后的告别,也许是另一个美好的开始,内心的寒冷并没有打败他们对未来的憧憬,弯曲的道路一直向前延伸着或许尽头才是梦开始的地方。突然,狼人发现旁边的草丛里躺着一只独角兽,便迅速跑了过去,只见它的身体上扎着一支血红色的利箭,鲜血冻结在地上凝固成一大片一大片的硬块,而这只弱小的独角兽已经在黑夜里死去了,狼人弯下腰轻轻抚摸着它的伤口,仿佛自己的孩子遭受到了侵害而心如刀割,他的目光向不远的地方望去,又看见了一只死去的独角兽,便加快步伐走到了它的身边,它的身上布满了血淋淋的伤痕,背上同样扎着一支血红色的利箭,狼人重重地跪了下去,他不相信一夜之间自己的圣灵会惨死在别人的利器上,可是时间已经无法倒流,在现实里,每一种生命的逝去都不可能是一场彩排。

狼人抱住独角兽的脖子痛哭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向那些死去的祖先交待,溢满眼眶的泪水只是一种自我的宽慰,而烙印在精神上的伤疤才是对肉体最致命的摧残,他用双手抹着眼泪,却无意中发现在对面的土凹里也躺着两只独角兽,慈善的母亲正在哺乳自己的孩子,只是它们也在无声的黑夜里安静的死去了,它们的身上扎满了血红色的箭支,而母亲却紧紧地护着自己的孩子哪怕全身被射满窟窿,狼人一滚一爬向那边扑去,手指被碎石划出了一道道明晰的血痕,他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独角兽的死是他不能挽回的过错,一个狼族如果缺失了信仰那么它到底为何而存在,他知道自己不但不能为这个信仰增砖添瓦,反而使它被别人踩在脚下而遭受无情的践踏,生命的凋零可以让堕落的人暂时得到精神的升华,但是灵魂的毁灭却不能让堕落的人在孤独与罪恶之间得到拯救。

狼人的眼睛里蓄满了仇恨,他要让那些破坏别人信仰的人坠入深渊而得不到上帝的救赎,完美的外表下可能潜藏着邪恶,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反而失去了心爱的东西。这时,他突然望见了独孤箭背在背上的箭筒,它的里面还遗留着几只血红色的利箭,狼人狂怒地站了起来,他命令其它的狼人将独孤箭和血精灵捆绑在树上,并要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死去的圣灵,此时,血红色的光焰划伤了停留在阴影深处的忧伤,灵魂的皈依找不到生命的归宿摇晃成独舞,只看见丛林的尽头泛起一阵灰黑色的幽光,就像黎明前那抹很难抚平的绿荫一样翘在那头,守望着黑夜里温暖过后的寂寞……

无边的漆黑色没收了谁的良心,堕落的灵魂怎样才能得到幸福的眷恋,美丽的心灵为何得不到褒奖反而被诬陷,星星和月亮撒下柔光的地方为什么被黑暗强占,明媚的阳光照亮了天空和大地,为何照不亮海水的忧伤。独孤箭冥想着自己到底为什么活着,血红色的光焰温暖了别人的脸庞为什么没有温暖他的悲伤,突如其来的横祸为什么偏偏撞在他的身上,而清白却远远地守在死角故意躲藏,独孤箭得不到心灵里那份早已丧失的纯真,有的只是无情的羁绊一次又一次放大他的痛苦,渐渐地,他的思绪回到了自己独自登上魔山杀死黑暗之王绿珠轩的记忆里。

无边的血红色飘荡在沉沉的暮霭中不露出一点亮光,只看到一大片一大片厚重的阴霾侵占了天空的全部,薄薄的银光色在幽暗的地方撒下一抹纯白的轻纱,将遗失在墙角的残梦揽回来托起了一个血红色的希望。独孤箭骑着火凤凰在漆黑的地洞里穿梭,借着银光灯一闪一闪的白光,整个世界都好像沐浴在诗意朦胧的梦幻里,火凤凰扑打着翅膀不仅给他的心灵送来了温暖,而且给他的生命增添了亮色,他好久没有这样欢乐过,眼角泛起的泪水一直是他的常客,因为他也不懂得自己的身体里为什么潜藏着那么多的忧伤,现在他渐渐逃脱了漫长的黑夜,迎接他的是一片血红色的黎明,地洞的幽长已经无法牵动他的恐惧,涌上心头的喜悦掩埋了痛苦,让一个闭塞的心灵获得了单纯而美好的幸福。

这时,他猛地一抬头发现了早已迷失的洞口,当灿烂的阳光透过洞口的四壁将一份暖暖的爱意射进他的眸子里的时候,他那枯竭的双眼像得到了澄澈的清泉闪动着柔美的亮光,漫长的黑夜已经在不知不觉的苦难中打磨的失去了棱角,温暖的白昼带着一场永不分离的爱恋冲破了别人的暧昧结合在了一起。随着黑暗的光线一点一点的褪去,一片荒凉的原野终于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血红色的巨翅划过天边堆积起来的残梦,将一个明媚的仙境固定在梦幻的长河里永久保存,婉转的歌喉唱响了荒漠的凄凉,也把一抹幽蓝色的感伤贴在心上荡起了一片淡紫色的波浪。独孤箭遥望着充满血腥与死亡的原野,他知道梦开始的地方首先应该有一段阴暗的哀伤,幸福不是轻而易举的拥抱就会来到自己的身旁,而是要在痛苦与失落的考验中慢慢地学会忍耐与坚强,他的目光久久地定格在前方那片充斥着杀气的魔山上,不愿让一个刚燃起的梦想破灭在黎明没落的地方……

浮动在流水里的花瓣为什么还没绽放便要凋谢,温柔的阳光触摸着大地的心跳为什么唤不醒它的旧梦,一个生命还没有得到上帝的青睐为什么要匆匆离去,难道出生就是为了死去,缤纷的蝴蝶在破茧之前为什么充满了绝望,为什么出茧后就忘记了痛苦,为什么反差就如此巨大。独孤箭看到了明晃晃的箭支,那些箭支上面沾满了血淋淋的鲜血,他看到世界的各个角落都躺满了尸体,无数的冤魂被关押在小小的魔盒里等待着罪恶的审判,他伸开双手想把他们释放出来,可是他们都好像害怕得到不该得到的自由似的不肯逃走,他无奈地站在魔盒的另一边挥动着手,任凭黑暗的幽光穿透心间最温润的港湾,渐渐地,他的记忆又回到了现实的世界里。

漆黑的阴霾还没有走远又折返了回来,不知道是明媚的血红色真得陷入了疲惫,还是黑暗的势力过于强盛将光明打压了下去。独孤箭和血精灵被狼人捆绑在树干上后苦苦挣扎,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独角兽会惨死在自己的利箭下,当他们看到狼人悲痛欲绝的表情时,他们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安慰他们,一个信仰的缺失让一群狼人丧失了继续生存下去的信心,但是一个信任的毁灭却让狼人的心中充满了巨大的仇恨。

这时,所有的狼人都变成了恶狼的模样,他们眼睛里流露出的凶光割伤了天边那层薄薄的血红色,一只恶狼在独孤箭的面前踱着步,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杀死我们的圣灵,昨晚我们觉得你们可怜便好心的收留了你们,没想到你们却是一帮凶残的屠夫!”

“你们一定是误会了,我们肯定是被别人陷害的,你们想想我们怎么会去杀害恩人的圣灵呢?况且我们杀死它们又有什么用途呢?”独孤箭的身子被紧紧地捆在树上,双手在空中笔划着。

“你敢说独角兽身上的箭支不是你的吗?我明明看见你后背箭筒里的利箭与它们一模一样。”这只恶狼甩动着尾巴,凶恶地说。

“这些箭支的确是我的,但是我并没有去杀害你们的圣灵,独角兽一定是别人用我的利箭射杀的。”独孤箭满脸灰尘,努力地解释着。

“即使有这样的人也是你们指使的,要不是你在后面操控,我们现在不会落得失去了存活的信仰,”这只恶狼狂怒地吼叫着,其他的恶狼也纷纷跟着狂吠,他继续说道,“我要撕碎你们的血肉,咬烂你们的骨头,用你们的残骸为死去的圣灵陪葬!”

顿时,密林里弥漫的东西除了仇恨仍然是仇恨,所有的恶狼呲牙咧嘴地向独孤箭和血精灵扑了过去。

突然,血精灵掏出了那个像怀表的东西高高举在空中,并大声呼喊着让他们不要伤及无辜,所有的恶狼都退了回去,但是凶恶的目光仍然充满了仇恨,血精灵对他们说道:“这是时间转换器,可以将逝去的事物再重新演绎一回,即使你们要杀死我们,也要弄清事实的真相,不能让坏人再来伤害我们彼此建立起来的感情啊!”恶狼们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们现在正处于极端的愤怒之中,忧伤的眼神里透出了一点不屑。

血精灵打开时间转换器的盖子,顿时从里面射出来一道绚丽的光亮,在缓缓升起的光亮之间出现了昨晚的情景。当狼人们和独孤箭将黑暗之国残余的士兵赶入密林之后,他们并没有因为溃败而放弃反抗,在消沉过后的冥想之中他们制定出了一个狡猾的阴谋,当独孤箭和血精灵跟着狼人返回尖叫屋的时候,他们又回到了双方激战的地方,从死去的士兵身上拔下了独孤箭的那些箭支,在黑夜编织出来的梦幻世界里,他们继续在密林里寻找着狼人的圣灵,当银白色的独角兽躺在冰冷的大地上停止呼吸的时候,他们使用的箭支已经在死亡的边缘唱着悲歌,狼人们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圣灵为何会惨死在别人的毒手下,这一切都是因为无休止的杀戮,鲜血筑成的坟墓覆盖了人们渴望得到和平的初衷,让飘浮在空中的残梦一次又一次陷入更为破碎的沉沦。

恶狼们为独孤箭和血精灵咬断了身上的绳索,头也不回地向密林的深处跑去了,也许他们永远也不会再来这片肮脏的地方了,因为有太多的忧伤无法再去用眼泪来补偿,他们选择另一个世界也是为割裂的友谊画上句号,死去的狼人和独角兽已经在无伤无痛的深渊里落为了烟尘。独孤箭和血精灵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来诉说悲恸,他们朝狼人们深深地鞠了一躬,只是飘泊的梦遗失在了天边再也找不到心灵的完整。

冰蓝色的天空充溢着血红色的光焰向黑暗的世界送去温暖,让正在膨胀的欲望淡出忧伤的视线后留下一片安宁,土黄色的尘埃钻进花蕊的中央抢走了馥郁的浓香,只留下可怜的蜂蝶痴情地迷恋在那里等待着下一次的绽放。独孤箭和血精灵离开了密林继续向光明之国的城堡挺进,他们两个默默地低着头谁也不愿多说一句话,柔和的阳光跳跃在他们的身上暖不着彼此的忧伤,只看到零乱的羽毛孤单的飘荡在半空中划过一阵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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