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北羽照常上学。只是与往日不同的是,苏九没有在教学楼门口等他。以前,几乎每天苏九都早早的到学校来,在楼下等着他一起上去。

进了教室,张北羽一眼就看见苏九呆蔫的坐在位置上,无精打采的低着头。

一看见,张北羽忍不住狠狠咬住了后槽牙,闷哼一声。身后的鹿溪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别忘了我说的。”

听到这句话,张北羽一愣,松了下来。

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苏九的事,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想回头去看苏九。就这么反反复复的折磨,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说说挺简单的,但真的做起来,远没有想象中的简单。就这样,浑浑噩噩的一个星期过去了。

虽然房云清还没有出现,青云社也没有来找麻烦。但是自从苏九的身份暴露之后,张北羽明显能够感觉的:只要在海高,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有好几双眼睛盯着自己。

唯一让他感到有些欣慰的是,江南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说终于找到了铸刀师,把大概的要求讲了一遍,那名铸刀师说让张北羽自己去。

周六的时候,张北羽一个人去找三高找到江南,两人打了车前往铸刀师家中。

到了目的地之后,张北羽发现是市中心的一个小区,很高档。他就问江南,“靠谱么?他在哪铸刀啊?”江南点点头说:“当然靠谱,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他。人家铸刀当然有别的地方,听说是在郊区,难不成还在家里?”

张北羽想想也对,就跟着江南一起上去了。他本来以为像这种世外高人应该是隐居之类的,没想到还挺随和的,说见就见了。江南说,那不还是靠我的本事。

这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叫海爷。虽然年龄摆在这,但看上去十分硬朗,精神抖擞的,根本就不像六十岁的人。

坐下之后,海爷直接开口道:“说实话,如果不是看在小南妈妈的面子上,我肯定不会见你。”

张北羽一愣,随即转头看向江南。江南拍拍他,示意他安心。

“说吧,有什么要求。”海爷问了一声。

“我想要三把刀…”张北羽把自己的需求讲了一遍。海爷听完冷笑一声,“我十年打一把刀,你开口就跟我要三把,呵呵。不过没关系,看看你能出到什么价了。”

江南接话道:“海爷,您开个价吧。”海爷呵呵一笑,“钱,我不缺。看看你们俩能不能拿出打动我的东西。”说完,他就仰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悠闲的喝茶。

张北羽和江南面面相觑,陷入一阵沉思。

忽然,张北羽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一旦能够击中海爷的要害,这件事就必成。他嘴角微微一杨,轻笑了一下。

“海爷,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您铸刀是为了什么?”

海爷被问的一愣,转头呆呆的看着他。过了一下,他回道:“为了继承祖上的手艺。”之所以如此认真的回答,是因为他对张北羽突然间挺感兴趣的。

曾经有无数个人向他求刀。有钱的,有权的,有学问的,有名望的,黑道白道,有拿钱砸的,有以生命相胁的,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开口先问自己问题。

张北羽点了点头,“您的确不缺钱,但我觉得缺的是名。”“呵呵!”海爷冷笑一声,有些愠怒的说:“笑话!别说这小小的盈海市,全省乃至全国的行家,哪一个不知道我?”

“海爷,我所指的名跟您口里的名,恐怕不太一样。”

“啊?什么意思?”

张北羽轻轻呼出一口气,镇定的说:“刀,百兵之胆,勇猛狂放。乃破军之魂,斩敌之首,我觉得这才是刀最原始的形态。我想,您之前铸造的刀,应该十有**都是被人当做艺术品而收藏的吧?”

海爷不可置否的点头。

“那么您的‘名’应该是什么呢?我想,应该是一位艺术家!一位创造了无数典藏臻品的艺术家。”

海爷没有回应,似乎在想着他的话。

“我可以给您的名,是一位真正的铸刀师的名!我的刀,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战斗!我能够用您铸造的刀,踏平盈海市!作为一名铸刀师,您难道不为此感到自豪么?”

……

江南别过头,呆呆看着张北羽,嘴巴慢慢长大。心里想:我草,太能扯了!

海爷迟迟没有回应,但看的出他在思索着张北羽的话。

良久之后,他终于开口。“呵呵,说的不错。唉!我总觉得这辈子少了点什么,没想到被你这小子一语道破。如果你能够给我你所说的名,我倒是不妨可以考虑为你铸刀。但是…踏平盈海市?呵呵,恐怕现在盈海黑道上几位真正的大哥,也不敢随便说这句话。就凭你?办得到?”

“当然!”“好,那你说说看。”

张北羽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不是靠说的,而是靠做。等海爷把我的刀铸好之后,就会看到我是怎么做的!”

“哈哈哈!”海爷大笑几声,“你这一招空手套白狼玩的挺溜啊!”

“海爷,您就不想看看自己铸的刀,能让我走到多远么?”

又过了几分钟,海爷忽然缓缓点头,“好吧,这个活我接了。有些事情我要先跟你说清楚。”

“我铸刀,分天、地、人三等。天字刀,可遇不可求,要看铸刀那几日的天气,也要看我自己的心情和状态,总而言之,就是一个缘字。地字刀,只要经过千锤百炼,总会出现,但品质肯定要逊于天字。人字刀,虽然在我手下是档次最低,但也绝对能削铁如泥,吹毛立断。至于能铸出哪一种,我就不能保证了。”

张北羽笑了笑,心想人字刀他就已经很满足了。“那就劳烦海爷了!”

……

从海爷家出来,张北羽跟江南步行会三高,当做散心。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他已经跟江南说过了。这一次,又详细的给他讲了一遍,连带着自己的情绪。

“小北,我知道你在海高很苦。不过,我想这日子快结束了,有了鹿溪帮忙,只要听从她的安排就行了。”说着,江南一手搭在张北羽的肩上。

“唉!”张北羽叹了一声,“这我知道。但是…冬子的内心太封闭,虽然看得透彻,可是很少会说。鹿溪在公事上一板一眼,严肃的吓人。有时候,我真想你,要是你能在我身边多好,能陪我说说话,开导开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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