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好像前面的欧仔、洛基一样。“有些人,天生就是自带光环的。”这样的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星光璀璨,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最耀眼的明星。

张北羽亦是如此。

当然,一定会有人觉得张北羽似乎没有如此闪耀的光环。论打,不如立冬;论脑子,比不上鹿溪;论处事手腕,跟江南也有差距。看上去,稍显平庸。

可有些人就是如此,样样不专精,却能够把所有专精的人聚集在自己身边,让他们心甘情愿为自己卖命。这,才是最强大的光环!

实际上,作为一个势力的领袖,最大的作用并不在于这个人有多能打,多聪明,多会为人处世,而是在于他如何能把最会做这些事情的人聚集在自己身边。

毫无疑问,这就是能够让张北羽如此闪耀的光环。

张北羽的身边从来不缺少能人,也不缺甘愿为自己拼命的人。细数几位近身,小乞丐如此,苏九如此,麻杆如此,包括如龙、十四、王小闯等人,每一个都是死心塌地为他拼命的。

每当危难关头需要有人挺身而出时,一定会有人站出来,挡在张北羽的身前,毫无惧色的迎着沾满血迹的钢刀而去…

这个时候出现的人就是石志权。

……

此时张北羽已经完全处于失神状态了,视线里五彩斑斓,像电视雪花一样,耳朵里嗡嗡作响,根本无法分辨出身边到底是什么状况了。

房云清却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身后传来一阵风声,还未回头,就已经能够用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身影飞驰而来。

将自己的背后毫无遮拦的面向对手,绝对是大忌。不用多,此时石志权甚至只用一刀,就能要了房云清的命。

房云清想报仇不假,他对张北羽的仇恨超出了正常人能够承受的范围,但是,他的心智也足够成熟,尤其是在经历赤岛监狱的淬炼之后,更是沉稳有度,不会被仇恨所蒙蔽。

换言之,房云清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重见天日,对他而言,报仇也许只是一方面而已,比报仇更重要的事情是抓住这个机会,完成自己未完的事业,闯出一番名堂。

基于这个目标,自然是自己的命比报仇更重要,他才不会跟张北羽同归于尽。

眼看着石志权已经扑过来,房云清脚下陡然一扭,原地转身,连带着把张北羽也给抓过来,正好挡在了自己跟石志权之间。

石志权手中的军刺本已经刺出来,但是向前打眼一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却是被房云清反手扼住喉咙的张北羽。

情急之下,石志权大迈一步,赶紧刹住,同时,右手紧握的军刺也没有停下来,顺势向张北羽身后的房云清刺过去。

房云清向后倾了一下,即刻回手顶住张北羽的后腰,狠狠的往前推了一把。

张北羽向前一个踉跄,正好扑在了石志权身上,也终于能够舒畅呼吸。尽管脑子里还是晕乎乎的,但是趴在石志权的肩膀上,赶紧大口呼吸了两下,整个人呼哧带喘的。

还没等石志权把他放下来,房云清就已经再次冲上来。他只能抱着张北羽往后面轻轻甩了一下,而自己连头都没转,直接迎着房云清上了。

这一次房云清显然有些失算,本来是想用张北羽掩护一下,然后能够找到机会利落的放倒石志权,没想到他速度太快,直接把张北羽甩到了地上。

毕竟房云清现在手里没家伙,而石志权手里可有一把还带着血迹的军刺。

石志权大步向前一冲,举起军刺直挺挺的杀过去。

房云清也是血肉之躯,自然不会徒手去挡刀,只能尽力躲闪,向后退去。

当然,抛去客观因素不谈,若此时他真的在全盛状态,对付石志权“空手夺白刃”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过现在他有伤在身,再加上刚刚跟张北羽交手的时候损了不少气力,此刻已经没有空手夺白刃的能力了。

石志权的第一刺没有命中,但也没有丝毫紊乱,压低手腕向前一冲,问问刺出第二下。尽管这一下依旧被房云清躲过,但他也侧身躲过了后者的反击。

尽管房云清受伤了,但是底子还在,他的出手速度可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这只能说,石志权的成长很快,他越来越成熟了,这种“成熟”的状态,在对阵像房云清这样的高手时表现的尤为突出。

对此最有发言权的人,大概是趴在地上,不断尝试爬起来的张北羽,他虚着眼睛望着这个还稍显消瘦的背影,心中涌出一阵暖意。因为这个背影,正在为保护自己而战。

……

石志权的改变,张北羽全都看在眼里。

他依然清晰的记得,这个有些怯懦、有些青涩、有些含蓄的少年与自己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红坊酒吧里,心情烦闷的张北羽无意间在石志权面前树立起自己“黑道大哥”的形象。这个形象对石志权至关重要,也正是因为这个形象,才让他决定放弃自己的歌手梦,走下正路,踏上“歧途”。

不过,石志权在加入四方之后,并没有什么亮眼的表现,只是跟着麻杆在渤原路上“耀武扬威”。直到张北羽决定带着他一起去双雁,才真正开始给了他一个舞台。

令张北羽记忆犹新的是,在双雁,石志权第一次动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惊恐,但也看得出他是个要强的人,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不安,甚至在出拳的时候,手都在不停的微微颤抖,而且,根本使不上力。

双雁的经历并不长,但是因为连天的乱战,让人觉得无比漫长。

几次战斗之后,石志权成长迅速,虽然脸上时不时还是会露出紧张的表情,虽然偶尔还是使不出全力,但至少,他的拳头不会因为恐惧而颤抖。

不得不说,有些人是有天赋的,石志权有这样的天赋。如今,面对着强如房云清这样的对手,他的状态已经蜕变到可以面无表情的盯着敌人,使出自己最大的力量,紧握军刺的手也绝对不会再颤抖。

……

回忆总能让人找到共鸣。

在如此混乱的环境中,望着石志权的背影,张北羽竟然会心一笑。当然,这个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双手伏在地上,低着头缓了口气,憋足了劲从地上撑起来。站在原地缓了一下,又左右转头看了看,找到了天收,弯腰捡起来,缓缓向房云清和石志权…

作为一个能力有限的近身,石志权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以仁义自居,又身为老大的张北羽,当然也要在这种时候帮石志权一把…

深吸了一口气,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张北羽使出全力,拔腿冲了上去,高高跃起,反手紧握天收对着房云清刺下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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