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寒没想到真的是她,这几日的思念在这一刻倾泻而出,满心欢喜的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将将想要冲口而出关心她的话,在看她冷漠疏离的眼神,心再次的被击伤,明明是爱着他,为何要这般强迫自己绝情,压制的不甘,用力的抓住即将错身而过纤细的手腕,往身上一带,李沐晨没有防备,仓惶的扑到他的身上,像极了投怀送抱,趴在他的胸口,听着强而有力的心跳,李沐晨有片刻的失神,沈墨寒痴情的盯着怀中人的发顶,心悸的加速了跳动,李沐晨猛然推开,只是被紧抓的胳膊还在他的手里,沈墨寒黯伤失落的紧紧盯着那双愤然的杏眼,想要质问的话却变成担心的询问“你为何要查抚恤银的事?”

李沐晨想要挣脱开,实在是他力大,只能任由她抓着,周围渐渐的围上看热闹的百姓,冷目灼灼一笑,嘲讽的说道“为何?沈将军问在下,不如回去问问你的老子”两下的愤怒在他愣神之际,暴戾的抽出手臂,沈墨寒单手还坐着抓得动作,迷茫不解她的意思

懒得揉被抓痛的手臂,冷潇的转身要走,沈墨寒跨出一步拦下,目光禀禀“沐晨,你把话说清楚”

李沐晨无所谓的直视,嗤笑道“看来沈泰也不是什么事都跟你说!我不想在这里被人围观,想要知道,就回去问问沈泰,为了保家卫国牺牲的士兵,他们的抚恤银到底发了多少?”最后一句是从牙缝里挤出的恨意,再也不理会低沉的沈墨寒,决然的绕过他,穿过窃窃私语的人群,往外走

沈墨寒攥紧拳头,她什么意思?难道抚恤银出来问题?每年都是有他们沈家直接通过兵部在户部领了军饷统一发放,他从来不过问这些,都是爹和二哥他们掌管,他们有什么事瞒着他!以她的性子不会无中生有挑拨!

再也不耽搁翻身上了疾风,冲散尖叫的人群往将军府冲去,搞得街上鸡飞狗跳,货物散乱,没人敢咒骂,只能暗叹晦气

京郊一处普通的四合院密室中,披着斗篷,带着兜帽的男人,懒散的坐在圈椅上,望着站在对面带着鬼脸面具的男子“暗影,虽说已经到了两年的期限,可是你最后一个任务没有完成,这要怎么算?”

暗影清冷的绷紧下巴,毫无温度的回道“算我欠你一件事,随时都可以兑现”

男人温和满意的点点头,双手一拍扶手,站了起来“那好,从今日起你我两年的契约到此为止,只是你欠我一个人情,等时机到了我自会找你”

暗影听了,没有回话,只是有礼的施了一礼,退了出去,从此他就自由了,会刺客营一趟处理一些事物,就能守在她的身边了!脚步变的轻快起来

密室的侧门被缓缓的打开,走出一老者,恭敬的对着男人“主子”

男人摘下兜帽,丰润温和的睨了他一眼“听说今日李沐晨大闹了户部”

老者弓着腰,谨慎的回道“是,不知她知道多少?只是看样子是要查到底的,主子可要插手阻止?”

男人转动拇指清水透彻的玉扳指,一抬眉梢笑道“顾良,你的胆子太小”来人正是户部尚书顾良,男人又接着说道“就让她查,你户部也只是贪了一人一两银,而沈泰可是一人贪了九两呢,这还是今年的,往年他可是贪的最多!要是真的查到了户部,就推个替死鬼出来。太上皇这次可是帮我一个大忙,咱们就看着他们斗,我就做个闲适的渔翁”

顾良面上欣喜“还是主子英明,咱就作壁上观,没事的时候添把火”阴笑着垂手一边

精致大气的沈府书房内,沈泰阴沉着严肃的脸,听着将将送来的消息,讥讽不屑道“真是年少不知所谓”

“伯父,这李沐晨可真是胆大妄为,竟然去户部查军饷的事”青葱少年一脸的讥讽

“就是,爹,太上皇明摆着要分您的权,这李沐晨狗仗人势的想要找我沈家的麻烦,明日我定要会会她,让她知道这京城谁说了算”狂傲的拍了下桌案,仪表堂堂的面上阴扈不逊,此年轻人就是庶出的沈家老四,只比沈墨寒小一岁,沈墨羽

“四弟,那李沐晨可是功夫了得,不然也不会被誉为第二战神,她可是不输三弟,你要会会她,可要小心了”三十左右的年轻人文质彬彬,态度谦和,说出的话让人听不出一丝的讥讽的意思,庶出的沈家老二,沈墨云

“二哥,你怎么也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

“好了,你们事情处理的干净点,虽说我沈家不惧,可也不想被疯狗咬上,都给我消停点”沈泰冷着脸说道

门外管家心惊的看着怒容满面,青筋暴起的三公子,在老爷说道疯狗的时候,三公子摄人之势让他心惊胆战,一向清冷的三公子从来不在家中透彻杀伐之气!真是要干什么?

砰,雕花门被击开撞出巨大的声响,屋内几人都是一惊,刚要发怒,凛然寒森的跨进门内,阴郁的盯着上位的沈泰“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沈墨羽是被家族宠坏的孩子,目中无人,专横跋扈,满不在乎的对着盛怒的沈墨寒说道“也没说什么?都是些兵部的事情,三哥不是一直都不感兴趣!怎么今日发了这么大的火,是哪个不长眼下作的东西,你告诉弟弟,我弄死他”

沈墨寒侧眼阴冷的盯着他,沈墨羽浑身不自在的扭了两下脖子

另外三人却看出他的不对劲,神色各异,沈泰坐下身,清了嗓子“你们都先下去吧”

他们顺从的躬身退下,只留下隐晦的沈墨寒不动

门被从外面关上,沈泰抬眼看了他一眼“你今日为何如此莽撞”

“为何你们要关起门说军饷的事情?还那么怕人查?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逼迫的紧盯沈泰

沈泰猛然皱起眉,站起身怒道“混账,你想干什么?你这是在外面受了什么盅惑,回来质问你的父亲!兵部军饷之事不需你操心,你只要做好沈府的嫡子和天元大将军该做的事情”

“沈家嫡子?嗤”一声讽刺的嗤笑,也不知是怎么了,今日突然很想将压抑在心中十几年的话问出来“我算什么沈家嫡子?人人都称颂的沈家嫡子只不过是沈老将军扩充兵权的工具罢了”

啪,响亮的耳光刺激沈泰不安的看着自己的手,沈墨寒舔了舔嘴角的血丝,苦笑一声,豁然转头,犀利的看着懊悔的沈泰“父亲恼羞成怒了!难道儿子说的不对,十九年前,就在这间书房,你亲口对着姐姐说的,怎么父亲不会是老了不记得了?”沈墨寒的紧紧相逼,让沈泰心中惊涛骇浪,他都听到了什么?

“父亲为何不说话,是啊,一定在想我听到了多少?那我就告诉父亲,我全部都听到了!”像是泄了口气,忍耐的说着“父亲,可知你在儿子心中就是坚不可摧的神,是儿子一生的仰望,可是六岁那年,一切都打破了,我恨自己为何要跑到书房,让我听到那些诛杀人心的话!你要把唯一的嫡子训练成最勇猛利器,为你满是野心的私欲披荆斩棘,清理阻碍,就连姐姐,你也用母亲和我作为筹码逼她参加皇后大选,你眼中可还有儿女人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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