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 第十九章 落脚

落脚

青蓝的天空下,一条荒凉的街道静静铺展。天边的赤红晚霞映衬着恢宏的落日。泛着昏黄的画卷尽头,李智从远处漫步而来……

他的左手攥着一根钢管,好像是旧时代书桌的腿。上面串着一只后腿奇长的老鼠,有点像缩小了很多倍的袋鼠。这是李智用脖子上一小块皮肉为代价换到的战利品。

这一路走来,李智只看到过一个人,因为距离太远,所以没看清性别。那人好像也看到了他,选择了绕路避开。这让想打听情报的李智很是失望。

除了人,路上的活物还真是不少。猫,狗,老鼠是最多的,除此之外,李智甚至在一颗大柳树上看到了一只猴子。那猴子还套着件红色的马甲,分外显眼!

这些动物并不都像人们传说的那样见人就扑。唯一对李智发动了攻击的只有这只变成了糖葫芦的可怜老鼠。剩下的,都只是很有灵性地盯着李智,默默望着他渐行渐远。那种眼神……让李智非常不自在。

总之,李智有惊无险地前行了四个多小时,已经距离宏伟基地足够远了。他现在急需寻找一处落脚点

太阳在一点点爬下山,李智的高烧也越来越严重了。这源于他未得到治疗的右臂和肋骨,虽然痛感甚微,但伤害依旧存在。

李智站在这条街道正中,左右来回审视着,他的目光扫过一间又一间店铺。最后,停在了拥有完整门窗的那间。

“冲浪网咖。”李智看了一眼并未损坏的牌匾,从已经打开的店门迈步进入。

趁着还有夕阳的余辉,李智查看了整间网吧。这里很久没人来过了,吧台上的灰尘起码有一厘米厚!屋内仅剩一些散乱的电脑和陈旧的座椅。

虽然没有任何食物和水,但李智居然幸运的在吧台下的一个抽屉里,找到了半盒打火机和几盒香烟。香烟不知道还能不能抽,还好打火机能用。

有了打火机,李智自然想要拆个座椅做烧烤。在身体受伤的情况下吃食物补充能量是必要的选择。

拔下“左脚”,李智挑选了一张较小的单人座椅开始工作。他抡起左腿,踹!扫!劈!几下过后,座椅变得破烂,但离成为柴火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李智停下腿部的运动,他开始感觉到眩晕了。

他呆呆地望着座椅,喃喃发声。“我为什么非要用脚拆?把义肢拿下来给手使用不是更省力吗?我好像是个傻子……”

李智扫视了四周,确认自己刚才的行为没被别人看见后。他取下义肢,恶狠狠地扑向了座椅……

十几分钟后,那张座椅成功退化为木柴与碎布。李智很有成就感地清理出一片干净的地面,挑出几块形状适当的木头堆在了一起。

他用打火机点燃一块碎布,扔向了木头堆。很快,碎布燃尽,但木头没着……

李智迷糊地眨了眨眼,再次拾起一块碎布。这回他将碎布塞到木头堆的中间,期望满满地按下了打火机……

还是失败,碎布燃尽了生命却只是微微熏黑了木头。李智拿起其中一块木头,在眼前翻来覆去地开始检查。

他百思不得其解,木头遇火不会烧起来吗?难道书里都是骗人的?可是他明明见过宏伟基地内有人放火烧过房屋啊……李智皱着眉,疑惑不已地挠着头。

很显然,李智并不知道。旧时代里,有些木头做成家具前是会被处理的。以确保一些小火苗不至于酿成火灾。

思考无果的李智不信邪地再次开始尝试……十分钟后,他一‘脚’踢散了那堆木头……

李智颇为烦躁地把自己砸进另一张完整的座椅里。他撕开一盒红色的,名为紫什么的香烟。另一个字是繁体字,李智不认识。这种小事无所谓,反正他不懂香烟的牌子。

抽出一根香烟,确认了并没有发霉后,李智叼在嘴里点燃。学着别人抽烟的样子,他嘬住烟嘴,吸了满满一口。然后,他微微张嘴,准备再吸进一口空气。

“咳!咳咳咳~”刚刚吸入一点,李智就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咳得眼睛充满了泪水。

这是个什么玩应?这东西真的能抽?不会是放太久坏了吧?记得小时候父亲抽得很享受啊~李智内心的怨念又大又深……

他缓了一会,看着那在微红中飘起的虚幻烟雾,陷入了纠结。再试一口?试,不试,试!

李智下定决心,再次凑向了烟嘴。这回他吸取教训,只嘬了小小一口。

“呼~”淡淡的清烟从他的唇间直直吹出。李智迷茫地眨了眨眼。

很奇妙……就像把内心的烦躁混杂在烟雾中吐了出去。嗯~似乎还有点头脑发飘的感觉。我的高烧不会更严重了吧?

李智默默地感受着香烟带来的刺激,有些欣喜。他又找到了一种没受自己怪病影响的感觉。

一边抽着烟,李智一边将视线投向了钢管上的老鼠。既然没有火,就只剩下生吃这一种选择了……

香烟燃尽,李智懒得起身。他用脚将钢管勾了过来,拽下老鼠,用义肢上的匕首开始了剥皮。

伴随着轻微的不忍,李智脱光了老鼠的‘衣服。’砍下了它的小脑袋扔到一边。

李智用左手捏着老鼠的长尾巴,将其提在眼前转圈审视了一遍。然后他得到了不一定好吃的结论。“呵~”自嘲了这个结论对自己没什么用处后,李智用‘小腿’开始片肉。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上牙,是因为他在书中读到过一句话,说绅士在越是严苛的情况下越应该保持优雅。李智喜欢这句话,他想保持优雅,想当一名绅士……

浅粉色的肉片沾染着血液通过牙齿,被李智放在了舌头上。出乎李智自己意料的,他并没有什么排斥感地开始了咀嚼。

“呵~我头一次觉得味觉不灵敏是件好事……”

几分钟后,麻木咀嚼吞咽的行为结束。李智用手背擦了擦嘴,然后又将手背蹭向了碎布。

李智扫了一眼拎在手中的并没有被吃得很干净的老鼠残骸,将它包在一块碎布里,随手一扔。

毫无征兆的,李智点了一下头,差点向前栽倒。他用力地眨了眨眼,晃了晃脑袋,试图让大脑恢复清明。

迷迷糊糊的状态下,李智再次取出一颗香烟,他费力地将烟头对准打火机,然后点燃。

李智叼着点燃的香烟倚进了沙发,他刚要小抽一口,突然一个想法上头。

我为什么不直接用打火机烤?难道半盒打火机不够烤一只老鼠的吗?我……

李智的思维戛然而止,香烟从他的唇间滑落,掉在了座椅上。本来虽说陈旧但还算完好的座椅上,顿时被烫出了一个小洞。

夕阳已经沉沦,黑暗即将彻底占领“冲浪网咖”。只有那最后的微弱红点还在负隅顽抗。几分钟后,红点也被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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