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宇文化及听到了这个话,有些不解的问道:“父亲,既然这样,我们何不造谣说薛仁杲拥兵自重,意图谋反?”

“又或许造谣说他跟那刘元进有所勾连,才故意战败了,若只是说他巧取豪德强抢民女,只怕伤不到他元气。”

宇文述听到了这些话,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宇文化及,眼神只是说带有几分失望。

他这个大儿子虽然有点本事,但是本事不多。

宇文化及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过直率了,想东西也往往只能够想到表层,没有办法想到深意。

如果是以前的话,这宇文述早就对宇文化及开骂了,可是如今,这宇文述身体只是更加佝偻了几分。

他看着宇文化及的眼神里面更加带上了几分失望。

宇文化及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看着父亲的眼神,只觉得有几分惭愧,终究还是低下了头。

要是宇文述再年轻十岁,不,哪怕是再年轻五岁,没有明显感觉到身体的衰败,生命力的流失的话,他也断然不可能还忍得住手。

但是他现在却感觉到他自己生命力逐渐衰败,对面前的宇文化及便有了几分宽容。

宇文述甚至心里非常明白,自己可能活不了多少年了,他三个儿子里面,那最小的一个儿子宇文士及,是最有才华的,但是为人太直,倒显得有几分光明磊落。

要是让他去打仗,那倒成。

可是又是让他掌管一个家族,那问题就太大了,只怕自己整个家族都会随时掉进别人的坑里面,有復灭的风险。

至于他的第二个儿子宇文智及,那自然不必多说。

虽然宇文智及很会讨他的欢心,但是宇文述心里非常明白,宇文智及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无论他再怎么宠爱对方都好,也绝对不可以让宇文智及掌握家族的未来。

只有这宇文化及,为人勇猛,也有一定的智谋,还是嫡长子,这样还看起来有几分家族族长的样子。

可是他的计谋还是太过短浅,根本就不够用。

宇文述只想能够在活着的时候,能够多教给宇文化及一点东西,让他以后执掌了家族后。能够想得更加深远。

这宇文述也有个事情,一直放不下心来的。

他这个大儿子宇文化及野心太大了,他看得出宇文化及的野心,不仅仅是位极人臣,也不仅仅只是想掌握一个顶级的世家大族。

宇文述看得出,他的大儿子宇文化及甚至还想当皇帝。

这是宇文述最不想看到的。

宇文述家的实力还不足够,若是说这宇文化及的能力足够深远,这个野心有就有了,他只怕宇文化及的实力不相符。

他摇了摇头,不愿意想的更多,他自己快死了。他死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

宇文述脸上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看着宇文化及说道:“如果我们想要造谣,说那一个薛仁杲跟那个刘元进有所来往,陛下到底会不会相信?”

宇文化及听到这话思考了一下,终于知道他的问题出在哪里。

这其实是一个很显眼的道理,他摇了摇头,不敢再直视父亲的眼神。

宇文述看到宇文化及已经回过神来了,也没有刺激宇文化及,只是拍了拍宇文化及的肩膀说道:“这种臣子之间的斗争,没有多少的刀光剑影,但是又满满都是刀光剑影。”

“有一些看起来很严重的罪名,就是没有用的,因为陛下不相信。”

“我们只需要做的一个事情,那就是让我们的敌人,在陛下的心目中有不好的印象,这就足够了。”

“伴君如伴虎,当一个皇帝对一个臣子起了疑心,无论是大也好小也好,都是这个臣子要终结的时候。”

“我们如果造谣这个薛仁杲跟那刘元进有点往意图造反,其实没有任何的用处,也不会有人相信。”

“相信陛下很快就会察觉到,就是有人在故意搞薛仁杲。”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薛仁杲在江南根本就没有造反的基础,他跟那个刘元进也不是一路人。”

“如果他跟那刘元进有所勾连的话,也给他带不来任何的好处,因为就连刘元进本人也是江南士族所支持的。”

“你用这个事情去谋划薛仁杲,就达不到任何的结果。”

“但是如果我们只跟陛下说刘元进奸.淫掳掠强抢民女,那么陛下就会觉得,薛仁杲把私欲放在为陛下效力的这个事情上。”

“加上薛仁杲如今战败,很容易就会在陛下的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到时候他绝对不会有一个很好的下场。”

宇文化及渐渐明白了,刚想说话,在这个时候他的管家却又跑进来对着宇文述一拱手,说,“家主陛下派人来了,需要见您。”

宇文述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便对管家说,“来人有没有说过陛下找我是什么事情?”

那管家下的时候到,“我给他们塞了不少的金子,他们才告诉我们一点消息。”

“现在陛下身边的太监那是越来越贪了,十两金子竟然买不了一言半字。”

“属下足足给他塞了二十两金子,他们才说是为薛仁杲的事情。”

宇文述听到这话,眉开眼笑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消息不止值二十两金子,要是日后他们还能给我带来这样的好消息,再多的金子我们宇文家都能出。”

旁边的宇文化及也对着宇文述一拱手,说道,“恭喜父亲又除去一个心腹大患。”

宇文述听到这句话尽管心中舒畅,但还是摇了摇头,摆了摆手,却掩盖不住脸上的笑容。

“什么心腹大患,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我堂堂的宇文家族,又怎么可能畏惧他一个毛头小子,不过顺手而为的事情而已。”

宇文化及听到这个话愣了一愣,他从来没说过父亲畏惧那薛仁杲,但是父亲却主动提起了这个事情,尤其看父亲恐怕是真的畏惧了那个薛仁杲。

他心里也不明白,那薛仁杲也不过区区一个贼庶子,父亲混迹朝堂之后已经几十年了,为何会对一个薛仁杲有几分畏惧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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