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抹大红凤袍映入眼帘之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本来心如死灰的司马柏及其同党瞬间觉得有了靠山,一个个跟饿鬼见了亲娘似的端起了笑脸,点头哈腰地给来人让出了一条阳光大道。

而自始至终不曾吭过一声的冥洛阳也仿佛顿时找到了扬眉吐气的法宝一般,一直隐忍耷拉的面部表情即刻开成了一朵趾高气扬的菊花。

“呵,果然不会轻易罢休!”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两步,冥洛晨冷眼注视着一步一步向前迈进的女人,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武帝扶着南瑞的手垂了下来,脸上的笑容敛了下去,僵硬地转过身,冷冷地扫了眼大殿之中仪态高傲的女人,压抑着怒火,沉声道:

“皇后,你知不知dào

这里是什么地方?谁允许你一个妇道人家堂而皇之地进这议政殿?作为后宫之首,你难不知dào

后宫不能干政麽?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和权利?”

皇后低头向前迈进一步,眼睛看着脚下,慢悠悠地开口:“这里是皇上同百官处理朝政的地方,臣妾自然知dào

;作为后宫女人不得干政,臣妾也知dào!”

死死地盯着皇后的头顶,武帝眼里闪过一丝阴翳。夫妻二十多年,皇后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了。她说话越是不紧不慢,就越说明她心怀不轨留有后招,而且还是一招致命的毒招!此时此刻,他必须先发制人地将她赶走,以防她做出什么惊人之举,遂故yì

激动地一掌拍在龙案上,怒道:“知dào

你还敢擅闯那就是罪加一等!来人,把皇后拉下去杖责三十!”

“奴才遵命!”两个侍卫闻言,立kè

提着棍子冲了过去,两面夹击地将皇后包围了起来。

“慢着!”一把挡住二人伸过来抓她的手,皇后不退反进,逼近二人朝龙椅方向踱了两步,凤眉轻挑,抬头直视着武帝,反问道,“皇上为何如此急切地要问罪于臣妾?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臣妾揭露出来?”

“你放肆!朕乃一国之君岂能容你污蔑?”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武帝脸色黑如乌云,狂风暴雨一触即发。

突然,左腰处一阵酸麻,武帝恼怒之中依旧会意,遂压制住怒火,坐回了龙椅上,双手死死地扣在扶手上,咬牙切齿道,“皇后,今天你最好给朕一个理由,否则朕不仅要违背诺言废了你,更要治你一个以下犯上诋毁国君之罪!”

“皇上大可放心,臣妾自会给您一个满yì

的理由,只不过承shòu得与否,臣妾就不得而知了。”将武帝的表情尽收眼底,皇后眼里闪过一丝得yì。

“让开!”一脸嫌恶地推开挡在跟前的两个侍卫,皇后又向前走了两步,直到几乎与龙案只有一寸之隔,这才停了下来,抬头仰视着武帝,胸有成竹地说道,“蓝鲤开国三百多年,历代先皇都谨遵蓝鲤宗法,不论亲疏,违者必罚。其中第三条记载:若一国之君执政不当枉顾法纪,或骄奢淫逸沉溺酒色,或做出一切危害蓝鲤社稷之事,作为一国之母,皇后有权代表冥家的列祖列宗行使权利,监督并矫正皇上不良风气,使其勤勉政事依法治国。”

“相信皇上以及诸位皇室中人对祖宗之法已是倒背如流,用不着臣妾呈上卷宗。”满yì

地看着武帝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皇后收回与武帝对视的双眸,轻笑一声,低头往后退了几步。

突然,猛地抬起头来,她拔高了嗓音,疾言厉色炮如连珠道,“所以臣妾今日是奉了列祖列宗之命,借了蓝鲤先皇之胆,踏上这妇女禁足的议政殿,目的是为了阻止皇上徇私枉法包庇宗亲!”

“今日百官联名上奏,就丞相之死及江湖杀手组织绝狼阁神mì

消失一事提出异议,要求胡宥荃同夜王当堂对质,可是皇上竟然百般阻拦,所以臣妾有理由怀疑您知情不报,隐瞒真凶。臣妾为了维护蓝鲤王朝祖宗之法,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皇上一错再错!今日臣妾冒死闯殿,就是要求皇上宣夜王进殿,查清事实真相,还丞相一个清白!”

一口气说完所有的话,皇后居然脸不红气不喘,抬头迎上武帝冒火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得yì

的微笑,那样子活像一个成功诱捕夏蝉的螳螂。

手指捏的咯吱咯吱作响,武帝半眯着双眼,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来,“皇后,朕还真是小瞧你了!”更加小瞧了你身后的人!

“呵,皇上过奖了!臣妾不过图个真相罢了,还请皇上秉公办理,宣夜王上殿……”丝毫不把武帝的怒气放在眼里,皇后依旧我行我素,咄咄逼人。

“好,朕就依你!”侧眼看了看身后的易德,见他左手大拇指向上,心里瞬间松了口气,武帝面色平静下来,低声道,“宣夜王……”

“父皇,等一下!”冥洛晨把武帝同易德的互动看在眼里,知dào

冥洛夜醒了过来,心里虽然轻松了不少,但还是出声阻止道,“夜身体欠佳,请容他休息片刻再上朝不迟;在这之前,儿臣想就丞相之死一事做一个回应,还请父皇恩准!”

“晨儿,你……”惊愕地张了张嘴,武帝望进了冥洛晨坚定的目光之中,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捅捅武帝的后腰示意他放心,南瑞捋一捋白花花的胡子,双目睿智地看着冥洛晨,别有用意地说道:“晨儿你有何事相告,但说无妨!毕竟老夫有先皇御赐的黄马褂在手,区区一条人命不在话下!”

言外之意就是,有何话尽管说,甭顾忌!不管出了何事,都有老夫保你!就连你皇祖父都得让老夫三条命,更何况殿上这嚣张的婆娘!

南瑞这个老狐狸,仗着先皇的厚爱在这里倚老卖老,耀武扬威!本宫好不容易布置好的一切难道就这么轻易让你搭救了去?哼,想的美!不是只能抵三条人命麽?那本宫今日就让你耗尽特权,看你以后还凭什么嚣张!想到这里,皇后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嘴角扬起一抹阴险的笑来。

“晨儿多谢亚父厚爱!”温和有礼地冲南瑞行了个礼,冥洛晨敛去唇角的笑意,一个箭步走到大殿中央,左手一挥,随着长袍的扬起,人已经笔直地跪在了地上。

“晨王?”不知所云地看着冥洛晨做出一副负荆请罪的姿态来,花言昭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满腹狐疑。

除了语儿遇险一事,昨日到底还经lì

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为何今日早朝剑拔弩张句句针对夜儿?晨王又做了何事而自请罪责?亚父对晨王意味深长的暗示又到底是何用意?

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惑,花言昭百思不得其解。

“父皇,丞相是儿臣杀的,就在昨夜,死于夜王府!”忽略身后一百多双探寻的眼神,冥洛晨一字一句细细道来,“他杀了夜王府与儿臣几人情同父子的老管家,儿臣一怒之下当场斩杀了丞相,请父皇赐罪!”

“什么?这这这……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晨王?”

“就是就是,密报上不是说是夜王麽?”

“对呀对呀,到底是怎么回事?”

“丞相为何去了夜王府还杀了老管家?”

“昨日夜王大婚究竟发生了何事?”

…………

一石惊起千层浪,冥洛晨的一番话立kè

使得百官交头接耳面面相觑起来,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晨王可否……”

“本王自会解释一切,用不着皇后来提醒!”冷冷地堵回皇后呼之欲出的质问,冥洛晨挺直了宽阔的脊背,目光诚恳地凝望着武帝,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缓缓说道,“昨日儿臣同曦一起陪夜去花府迎亲,孰料新娘被花家五女花诗韵调包且生死不明,于是儿臣便和夜还有曦分头行事,拯救解语!”

“寻找解语之时,夜的护卫在花府后山找到了断刃和打斗的痕迹以及身受重伤的花府四公子花轻尘及解语贴身丫鬟织锦。由现场环境看来,此事绝对不是单纯的妒妇抢夫的戏码!经过严谨的分析,夜认为有人利用解语之事声东击西,其目的在于对付夜王府!”

“为何有人要……”

“本王说了自会解释清楚,用不着皇后提醒!”冥洛晨早就做好了反客为主的准bèi

,自是不给皇后任何说话的机会,遂头也不回再次毫不客气地打断她不死心的质疑,继xù

说道,“于是儿臣带着夜的令牌领了三千精兵前往夜王府,果然发xiàn

夜王府已陷入敌人包围之中。经过几个时辰的车轮战,夜王府敌人被清理干净。儿臣带人检查后院时发xiàn

了一直躲在暗中观察的丞相胡惟生,知dào

这件事与他脱不了关系,于是准bèi

擒拿他。”

“仅凭你一人之言,如何要……”

“皇后娘娘请不要插嘴,让晨王一次性说完可好!”这次说话的是段侯爷,语气里带有明显的不满与厌恶。对于她一进大殿就趾高气扬到后来的咄咄逼人,他早就颇有微词了;现如今她还三番两次试图干扰晨王,误导事实,简直是太让人气愤了!

“你……”皇后气急地用手指着段侯爷,鼻子差点儿歪了过去!

真是岂有此理,她方才明明还占了上风,连皇上都不得不让她三分;现在被南瑞和冥洛晨这么一搅和,就连段孟晋这个老匹夫都敢骑到她头上来了!她若是再不拿点本事出来,灭灭他们的威风,不仅对不起自己的面子,更加没办法向他交代!

想到这里,皇后嚣张的面上浮现出一丝慌张,但很快就被掩饰了下去,快到让任何人都来不及抓住便隐没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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