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对方也有火炮。何况元珩跟咱们一起打过两场仗,也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他们人多势众,这样拖下去,对我们没有丝毫的好处!”

“宋昭,你这么急功近利,对我们更没有丝毫的好处。”

众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中,不再说话了。

久未出生的辽王叹了口气,道:“今天先议到这,都散了吧。”

宋昭目光凝重的起身,快步走出了大帐。他一路愤然,脚步声格外沉重,一直走到营地之外的林子里,向着南边望。

“清容聪明绝顶,不会有事的,你应当相信她。”辽王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宋昭不禁红了眼圈儿,“还不是我没用,几次三番,都是她来保全我。如今她被困在宫里,我却不能去救她。”

辽王长长的一叹,很有些无言以对。他能理解宋昭的心急如焚,可眼下除了把清容带到他面前来,似乎再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安慰他了。

永平公主倾大梁之力来打他,他们如今能死守住辽州,已是十分不易了。

宋昭微微抿唇,道:“让我回京城吧,我去救她。”

辽王立时严肃的反对宋昭道:“不成!”

宋昭急道:“辽州如今有二叔和三叔,宋麒、宋麟两个也很能用了。根本不缺带兵的将领。我不能丢下清容一个人在京城。”

辽王道:“且不说辽州如何,单说你便是去了京城,你要如何进去戒备森严的皇宫,你又要如何把清容安然无恙的带出京城。你也听梅蕊说了,永平公主没有将清容如何,便是当初从京城送到前线的,也只是淑容和奉国夫人。这说明什么。”

宋昭自然知道这说明什么,“永平公主看重清容,也可以说,永平公主囚禁了清容,不会轻易放过她。”

“若换做是我,我也要对清容严防死守。能想出火炮的人,谁知道她又能想出什么更恐怖的武器?”

宋昭更加懊丧,眼波直直的向着远处眺望,似是想穿破层层叠叠的阴云,看到京城,看到皇宫。

他没日没夜,悬心着,暗自祈祷着清容要平安,等他回去。

两人无声的对坐了一会儿,忽然有人来了,道:“王爷、将军,我们在大营外发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女子。”

宋昭似没听见一样,继续无动于衷的眺望。

来人继续道:“说是宋将军的妻子。”

宋昭听得这话,想都没想,便道:“清容,是清容来了吗?”

辽王也颇为惊诧,一把拉住了宋昭,提醒他道:“你先别急,仔细有什么陷阱。”

宋昭道:“你也说了,清容聪明绝顶。说不准能自己逃出京城,说不准自己能到辽州呢。”

辽王能理解,宋昭这是因为太过思念,太过担忧,但凡提到与清容相关的,他便没了理智,不会思考了。

说着话,宋昭已命令来报的人带路,辽王迅速的赶上去,道:“你先别急,我同你一道去。”

两人听说只是个女子,倒是也没防着什么,直接出了大营。

那女子被几个守门的将士用枪指着,也不敢动弹,看见宋昭远远走出来,先流出了眼泪,也不管眼前横着的枪,直接向着宋昭奔了过去。

宋昭还没看个仔细,就被人扑进了怀里,哭道:“阿昭!”

宋昭心里陡然一沉,极度失望,来的人是关禾秋。

辽王在一边也无比的失落,小声叹了口气。

宋昭将关禾秋支开,没有欢喜,只有惊讶的问她,“你,你怎么跑辽州来了?”

关禾秋哀哀凄凄的说道:“沈清容同镇国长公主说,让我来辽州当细作。”

辽王听见这话,立时变了脸色,犹疑的问道:“细作?”

关禾秋忙解释道:“我假意答应她们,才被送来辽州的。”

宋昭根本不相信关禾秋的话,表情肃穆道:“不可能,清容不会让你来当细作!”

关禾秋冷笑着啐了一口,道:“你们都当沈清容是好人!可你们不知道,如今京城是永平公主掌权。她提拔了不少女官,沈清容已经做了吏部尚书。整个大梁的官员升迁都是沈清容说的算。永平公主还答应了沈清容,等局势一稳定,就让她如内阁。还有什么不可能的。这天地都变了,牝鸡司晨,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宋昭脸上立刻流露出厌恶之色,道:“清容是个自立自强的女子,可她绝不可能助纣为虐。”

关禾秋哂笑,“现在全京城都知道,沈清容是永平公主的左膀右臂。京城里的正名书,就是大梁月报出面替永平公主正视听的。她还没有助纣为虐?”

宋昭根本不信关禾秋的话,转身道:“你一路风尘,我会让人把你送去辽王妃处,你人既来了辽州,就不要再惹是生非了。”

关禾秋对着宋昭的背影大声道:“沈清容已经投了永平公主了,她根本没有被永平公主限制自由,若是她心里惦记着你,她为什么不来辽州?”

宋昭根本不理睬关禾秋,径自走进了军营。关禾秋心里又生出万千恨意,着了火一样灼烧着五脏六腑。

凭什么,凭什么她人都来了,同他亲口说这些,他还是相信沈清容那个贱人?

他凭什么就这么笃定,沈清容不会背叛他,不会抛弃他?

关禾秋被几个将士请上马车,一路送去了润容所在的后方。

起初听人说是从大梁来的宋昭的夫人,润容也生出了误会,亲自出门去迎,没想到看见的却是关禾秋,自然大失所望。

润容立时便对身边送信儿来的人,道:“这是宋将军的夫人?你们眼瞎了,还是人傻了!正室、妾室都分不清楚!”

关禾秋不敢跟润容正面对峙,只小声道:“沈清容也不是正室,谁来日能做这个夫人,还是未知数呢。”

她声音虽小,却还是让润容听了个一清二楚。润容免不得蹙眉,直接对自己身边跟着的小丫鬟道:“你带着她去小院儿,如今大着仗,也没什么周到的照顾。得跟着大家一起干活儿,缝衣裳。”

丫鬟嗫喏的道了一声“是”,福身恭送润容去了。

进了屋子,便瞧见奉国夫人和淑容也要出门。

润容直接拦了两人,道:“别去了,不是清容。”

奉国夫人面上也流露出失望的神情,道:“也不知道清容在京中怎么样了,华堂可好不好呢?”

淑容哭丧着脸,“若这仗一直打下去,我,我们还能回京城吗?”

润容十分坚定的说道:“这仗不会一直打下去!我们早晚能回京城,快了,就快了!”

淑容道:“可是,这仗已经打了快大半年了。”

“再打一年、两年,也还是能回京城的。”一直坐在主位上默然无声的皇后忽然开口。

淑容便也不好再说丧气话,皇后道:“永平失道寡助,澈儿得道多助。我们一定会打回京城的。”

元凤二年,永平公主废幼帝,正式登基。并颁布了一系列标明女性权利的政令。

与此同时,对峙数月之久的前线战局,终于有了扭转。

春后,辽军里忽然用起了神秘的武器。

传到京城,说是此物拳头大小,圆圆的带着引线。辽军一出站,先把这些扔出来,登时便如雷霆四起,辽军称此物为手火雷。

手火雷的出现,令辽军如有神助,直接将大梁的军队逼退了豫州,很快战争以辽军单方面的胜利开始大步的向南推进。

辽军士气高昂,相对的,大梁的军队便是丢盔弃甲。

最后平叛的元帅受伤失踪,辽军便如摧枯拉朽般,直接挺进到了京城。

兵临城下时,辽王根本没有派兵攻打京城,而是早有卫队打开了京城大门,京中臣民,简直像是迎接大军归来,列队欢迎。

此时的皇宫,已乱作一团。

永平公主穿着龙袍,高坐在龙椅上,手里紧紧握着玉玺。

辽王一路如入无人之境,极为顺畅。

永平公主没料到,辽王竟这样快的入宫,无比震惊,“朕,朕的亲卫军在哪里。”

作为先锋将军的沈祹一马当先,道:“亲卫军?他们已纷纷倒戈了!”

“倒戈?”永平公主凄然一笑,跌坐在龙椅上,歇斯底里的大叫道:“卑贱之人,不堪大用!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早晚会遭报应的!”

辽王道:“永平,你只想着让女子入朝为官,让女子读书考科举,可你忘了,为你打仗的人,为你守着江山的人,是男子,而不是女子!”

永平公主愤然,道:“萧澈,男人已数千年统治奴役女子。你们男人掌政权,掌兵权,士农工商,全都牢牢握在你们男人手里。我今日虽然输了,可我也曾登基称帝,我也曾开创先河。你记得,早晚有一天,这天地会被颠倒!”

辽王冷然看着永平公主,淡漠的说道:“你疯了。”

永平公主却似乎不屑再跟辽王说什么,而是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人,道:“沈清容在哪里?我要见沈清容?”

闻听这话,无论是宋昭还是沈祹,都有点发懵,回不过神道:“清容?清容不是被你软禁在宫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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