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外面有人。

赵崇光用一根手指抵在她唇边。

两人的距离缩短,鼻息近在咫尺,他顺势弯下身子,伸手摩挲她唇上的口脂,静静凝视着她。

周围的一切都虚化了,也许是受到了蛊惑,元槐通过他微微有些涣散的瞳孔,恍惚间望见自己面容潮红,以及因方才激烈拥吻而花成一片的口脂。

赵崇光的鼻息凑近元槐耳畔,喉结上下滚动,神智有些不清明,“好像,缠得更紧了……”

满室的漆黑中,旖旎似乎顺着这话融于空气中,不受控地发酵,丝丝缕缕向四周扩散开来。

他嗓音沙哑,说话间,炙热的呼吸构成阵阵热气,如柔软翎羽般落到她的脖颈处,裹挟来不可言宣的酥麻之意。

元槐欲哭无泪,衣带已经缠成死结了,一时半会儿恐怕是解不开了。

外面先是一阵嘭嘭的拍门声,而后那道女声又是急道:“堂兄,堂兄,里边发生何事?要不你开开门,让我进去?”

声声敲击犹如索命,那一瞬,元槐的心脏好像要跳出来。

“郡主,怎么了?”掺杂着一个尖锐的男声,听起来像是个阉人。

被人唤作郡主,又叫堂兄,那必定是华容郡主才是。

至于另一道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元槐思来想去,觉得有一人很是符合,御前内侍监王秉恩。

他一向跟赵崇光跟得紧,怎么今日却给疏忽了?

赵芙蓉像是被人抓了个正着,有些慌乱,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找堂兄有要事,可里边有动静,我怕他出事……”

“会不会是陛下遇刺了?来人呐,金陵卫何在?速速护驾!”王秉恩扯着嗓子大喊。

金陵卫可不是吃闲饭的,王秉恩这一呼喊,怕是整座寺庙的人都能听见。

要是被人撞见他们这副衣衫不整的样子……元槐不敢往下想了。

听着逐渐清晰的脚步声,元槐只觉得心跳漏跳了几拍,“去那边……”

她拽着打成死结的衣带,拖着赵崇光跌跌撞撞进了一旁的内室。

赵崇光忽然反客为主,把元槐拦腰抱起,她下意识勾住他的脖颈,带来天旋地转的眩晕。

等元槐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拉着钻进了柜内。

紧接着,金陵卫三三两两进了禅房。

柜橱窄小,勉强能站入两人,赵崇光一进来,一下变得拥挤起来,因而不可避免地贴在一起。

柜门刚关好,就听到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漆黑狭窄的空间里,他们紧挨着彼此,心跳、气息、触感,感官被无限放大。

扑通——

扑通——

扑通——

元槐不由自主地屏息。

她挣扎了一下,手腕却被他钳住,然后顺势就被他箍入怀中。

腰间传来的温度几近要将她灼伤,太露骨。

元槐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娘子,即便再弄不清状况,此刻也该知道,他是被人给下了药。

此类药物应是催动男女情欲,给赵崇光下药的人,只怕是为了生米煮成熟饭,逼他负责。

“陛下不在里面。”金陵卫很快查看情况。

赵芙蓉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不可能,我方才亲眼所见堂兄跑到了这里……还有什么东西撒了一地的声音。”

王秉恩道:“郡主怕不是听错了吧,陛下的行踪你又是从何知晓?”

“我……”赵芙蓉哑口无言,彻底说不出什么来。

王秉恩一惊一乍的,“糟了,陛下该不会被掳走了!”

柜内,赵崇光五官隐没在阴影里,翘起嘴角,裹带着喘息的笑意从齿缝溢出。

元槐皱了皱眉,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能笑得出来?

她低声道:“快想办法解开衣带。”

黑暗里,赵崇光手指勾住了她衣带的结扣,灼热的气息覆了上来,带着比先前更加热烈的……

“哈……哈……好难受……”他呢喃着,一遍遍重复着她的名字,尾音止不住地颤抖。

这句话很像是在引诱,又像是发出邀请。

慌乱粗重的喘息声久久没有停歇,赵崇光的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濡湿鬓侧的发丝,双眼湿润澄澈直视着她。

面对忽然凑近的脸庞,元槐眉梢一挑,“陛下乃千金之躯,就不怕让人知道白日宣淫,坏了好名声啊。”

“……白日宣淫未尝不是一种情趣。”赵崇光顺势握住她的手,摩挲贴在肌肤上的指腹,好似流动的岩浆般滚烫,不多时,一切都失控了。

外面的声音继续传来。

赵芙蓉竖起耳朵,看向周围,警觉道:“王公公,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幸好,王秉恩同时打了个冗长的哈欠。

“没有,咱家什么都没听见。郡主,不要打探陛下的行踪,陛下不喜欢被人窥探,会惹龙颜大怒的。”

赵芙蓉现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只能连连道歉:“是我不对,王公公可千万不要同堂兄说起此事。”

“哎哟,郡主好大的手趣÷阁,使不得使不得。咱家身为陛下的人,断不能接受的。”

双方又是一阵交涉,吵吵闹闹的。

逼仄的柜内,元槐一只手将赵崇光的双手举至身后,强行咬住他凸起的喉结。

“陛下,我们也要再快一些……”

突然被咬,赵崇光受用地嘶了一声。

等一切都结束,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这次不像上次那般浅尝辄止,元槐累到动动手指的力气都使不出。

流动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石楠花香。

“呼……呼……”赵崇光掩住面容,呼吸急促,带着纾解过后的餍足。

透过橱柜的缝隙,元槐不露声色地朝外看了一眼,先前聚集的人早已散去。

她又为赵崇光把了脉,脉象和缓,已无异样。

“我们可以出去了。”她压低了声音,巴不得赶紧消失。

赵崇光自喉间溢出一声嗯权当回应。

从橱柜里出来后,两人一时心绪复杂,默契地背对彼此,整理起衣裳上的褶皱。

元槐眼皮子跳了跳,刚一迈过门槛,双腿发软,没骨头似的往地上摔去。

前头有人先一步扶住了她。

她抬眼,便见手执拂尘的王秉恩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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