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光着手处理旱灾的事宜,有了上次鼠疫的前车之鉴,这一次银子说拨就拨,官仓说放就放,用的都是他手底信得过的心腹,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百里令泽。

而且控制市场飞涨的粮价,摘了几个大粮商杀鸡儆猴,在赵崇光的统筹之下,缺粮的各地都会有补充,不会让粮价飙起来。

土豆红薯棉花,仅靠这三种作物,便在旱灾活人无数。

用不到几日时间,各地方官府都来上奏,表明旱灾得到了一定的解决,当地农业全部投入了生产,呈现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象。

外头都说,陛下治理民生,被百姓称赞为明君,真可谓是大势所趋。

摄政王赵晋明得知了此事,阴阳怪气道:“咱们的小陛下,还真是和我那个早死的皇兄一样,是一位独当一面的天子了。”

皇兄,我倒想看一看,你的种到底能不能玩过我。M..

翎坤宫,榻上,萧太后千娇百媚地攀住男人,手指在他的胸口画着圈。

“你跟他一般见识做什么?还是要想一想正事,比如什么时候为我们的孩子争取个名分。”

再为人父都是喜悦的,赵晋明瞳孔猛地一沉,猛抓住了萧太后的手,视线落在她尚未显怀的小腹处。

“你有了?”

赵晋明像是震惊至极,又像是不知所措,人往后一仰,整个躯体微微颤抖,说白了,就是在逃避。

太后有孕不是特例,但在世俗看来,简直就是荒唐至极,有辱的不仅是皇家的颜面,还有他这个摄政王。

萧太后递上摄政王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而后贴在他耳边轻声道:“是啊,这孩子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这个孩子来得太意外了。

事实上,他们名义上还是叔嫂关系,谁都不敢冒险踏出那一步。如果不是后来的那些变故,他和萧氏做一对闲散夫妻,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可现在,不论与否,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都不应该降生。

迟疑半晌,赵晋明眉头微皱,攥紧了萧太后的手指,毫无情绪地道:“打掉。”

太后有孕,最好的方式就是冷处理,趁着月份小打掉,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无情起来就像尖刀戳进心窝子,萧太后的心猛地往下坠,满脸错愕地看向赵晋明,想说的话全都哽在了喉咙里。

萧太后自认自己是了解赵晋明的,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说笑。

“什么?”

“我说,把这个孩子打掉。”

萧太后焦灼地抓住赵晋明的手,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几乎是忍着喉头的酸涩咽了下去。

“晋明,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你再说一遍,你当真不想要吗?”萧太后眉心紧蹙,沉声道。

这一句话扎在赵晋明的肺管子上了,面色却是变了变,眼底薄冷寒雾转瞬即逝,不悦地接口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孩子。”

摄政王不喜欢孩子,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若真是那种在乎伦理的人,又怎么和自己的亲嫂嫂搞在一起,又怎么会把自己的亲女儿嫁给自己的亲侄子?

男人是世上最善于撒谎的动物,每天撒谎的次数几乎与眨眼睛的次数相等。

赵晋明尤其是,撒起谎来那是脸不红、气不喘、心不慌、眼皮不带眨一下的,甚至连骗一骗、哄一哄这种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

萧太后肩膀不住地颤抖,隐忍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出来,“你还想瞒着我,你还想着宛瑶是不是?甚至还给她的女儿铺好了路!”

赵晋明花了十五年的时间才忘记宛瑶,没想到再次从初恋情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神色冷峻,嗓音中压抑着怒气:“说够了吗?她不是你能提的人。只要你足够听话,我还是会对你好的。”

这是哄人吗?萧太后分明感到了窒息。万一她不听话,或者不够听话呢?

活着的白月光怎么比得上死去的白月光……

没等萧太后出声,赵晋明忽地将桌上的酒菜掀翻,发出‘啪嗒’的巨响,满地的残渣混杂着酒水撒了一地。

顺着这动静,两人同时看了过去。

萧太后就见往日对她还算温柔的男人,发怒的样子极其可怖,相识数十载来,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

既然如此……

萧太后手一推,便将放在木架上烛台给打翻了,蜡烛油一下从烛台中滴到帷幔上,火势便一下蔓延了开来,整间寝殿很快就被火舌吞噬了。

燃烧的烛光照映在凤袍山上,为其镀上一层昏黄的光芒,

赵晋明呼吸凝滞,似是忍了又忍,“还不快走,在这等死吗?我看你是被孩子控制了头脑。”

说罢,见萧太后有生气的趋势,赶紧牵萧太后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

“我不跟你走,一起死吧!”漫天火光之中,一抹妖冶而决绝的笑容,忽地浮现在了萧太后的脸上。

偏在这个时候,赵晋明语气软了下来,“愔愔,听话。”

萧太后反手甩了一耳光,积攒了十多年的怨气全都汇集到了手上,丝毫不带手软。

“啪”!响亮的声音。

赵晋明被打蒙了,眼前的愔愔不再是当年那个一有事就哭着往他怀里钻的小姑娘,她脾气火爆手段狠辣,甚至比自己更能适应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他心中有愧,记挂着萧氏付出了太多,在此刻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对年少的恋人在火海里对望。

翎坤宫失火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到赵崇光这里的时候,他正在紫宸殿伏案批阅奏折,骤然听见外面来报,太后寝宫失火了。

傀儡皇帝批奏折,倒是难得的风景,只不过这么一个权力,他费了不少功夫。

名为皇帝,实则傀儡。遇到重大国事,赵崇光不能做主,需得随时请旨,处处受人摆布,这个皇帝当得也太窝囊了。以一个边缘皇子继承大统来说,的确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这是他的幸,也是他的不幸。

不过,权力会一点一点回归到他的手中。

忙活了大半天,一大摞的奏折终是见底了,赵崇光批完最后一本,已是眼布血丝,头昏脑涨,捏了捏鼻梁。

“奢靡了一辈子,求死都如此如火如荼,实在是劳民伤财,修缮宫殿又是一趣÷阁不小的开支。”赵崇光扯了扯嘴角,目光凉了一截,“来人,举行国丧大礼。”

国、国丧?

紫宸殿里,一众人皆屏息静气。

太后的寝宫只是着火了,陛下就要为她准备葬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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