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他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小娘子,自称元槐

原来是赵崇光及时去抓那燃断的蜡烛,自己这才幸免于难。

此刻那只大手红肿不堪,火辣辣的痛感席卷而来,赵崇光却跟没事人一样,就那么静静地盯着她。

眸底一瞬间变得有些波澜起伏,内心像是在挣扎什么一样。

赵崇光无声地笑了下,“还好你没事。”

元槐却不知为何眼皮突然一跳,皇帝受了这么明显的烫伤,追究起来她也是要负责任的。

当即便要找流动的水源来给他处理。

紧接着,小郎君的手臂就如同钢铁,死死地抱着她,不给她一丝机会反抗,他用鼻尖轻蹭了下她的后脖颈。

口吻里有浓得化不开的幽怨和脆弱:“别抛下我。”

“为什么不听话?”

“我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伤害你。”

说罢,他眼皮子一颤,不动声色地挪开眼,像是在用尽全力忍耐。

他好像又发病了。

元槐不由心中一凛,但这次不敢反抗了,犹如被捏住命运的后脖颈的猫,任由赵崇光抱着坐到软榻上。

伴随着一声轻笑,她的脸颊边落下浅尝辄止的一吻,温热的触感,带着他身上独特的乌木沉香。

元槐有些呆愣,尤感受到他鸦睫扫过,有些痒痒的。

也没有沾染上情欲,只是一个单纯的吻。

“王秉恩。”

赵崇光的呼唤才落下,王秉恩立时抬脚踏了进来。

王秉恩老早就在门外守着,竖着耳朵仔细聆听,殿内没有半点奇异动静传出,拔高到了嗓子眼的心瞬间归位。

待看到赵崇光手背起的几个大泡,顿时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一惊一乍道:“哎呦个亲娘,这是怎么弄的?陛下您可不能有事,南陵的江山还要靠您来支撑啊。快,快传太医!”

赵崇光略微头疼地按下额角,断然回绝:“小伤而已,不必声张,简单抹烫疮膏即可。”

王秉恩这才稳住了心绪,也知道陛下烫伤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赶紧找出来一盒烫疮膏来。

那水泡较大,有黄豆大小,需要自行挑破才能吸收。

元槐看着王秉恩烧红了银针,慎之又慎挑破水泡边缘,又盖上纱布从另一侧赶出积液,仅仅是看一眼就觉得疼。

偏偏赵崇光闷声不吭,脸色一如既往,仿佛这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之后,王秉恩用挖勺挖出一层软膏,在红肿的手背上仔细涂抹,最后包扎起来以防创面和烫疮膏脱落。

显而易见的,王秉恩面对这种事,都处理出经验来了。

冰冰凉凉的膏体,瞬时缓解了灼热的刺痛,赵崇光此刻的眉心才真正舒展开来。

在王秉恩收起那烫疮膏前,元槐闻出里边添加的原料成分,普通人闻不出有什么,她的表情却出现一瞬间的空白。

从她的判断,这烫疮膏属于古方烫伤膏,能起到消肿止痛的效用,促进烫伤的新肉快速长好。

而是药三分毒,副作用也很明显。

如果持续用下去的话,说不定他就会像先帝一样,变得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幸好烫伤不是很严重,不然咱家忐忑不安啊。”王秉恩幽幽叹了口气,继而退后了几步。

“但咱家有些话要对元四娘子说。”王秉恩微微转向了一旁的元槐,“天气炎热,极容易恶化,愈合时间很长,且七日不能碰水,娘子可要给陛下勤加换药才是。”

元槐正走神,似乎没人注意她的动静,倒是被王秉恩瞧见了,语气有些许的指责之意。

她知道,若不是因为自己,赵崇光也不会被烫伤。

“公公说的是,我都记住了。”

王秉恩伺候赵崇光多年,自然是堪比肚里的蛔虫,这伤是怎么来的,当事人再清楚不过。

是以男女共处一室,却什么都没发生,陛下显然是极为尊重元四娘子的。

这点程度的烫伤,赵崇光并未当回事,只不过看着元槐紧张的模样,心底划过一丝丝甜情蜜意。

几个水泡,换来她心疼一瞬,这买卖十分之划算。

赵崇光顿了顿,喃喃地唤着元槐的名字,总觉得这名字跟他有着某种看不见的羁绊。

他的头又开始疼了,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那一刻只觉得痛不欲生。

王秉恩察觉到不对劲,唤了声:“陛下?陛下可是头疾发作了?”

赵崇光正在饱受那头疾的折磨,连说一句话都失去了力气。

他的头疾源于被母后罚跪,意外沾染上风寒落下病根,头疾也从那时起变本加厉。纵使父皇为他寻遍名医,依旧没有办法根治。

可没人知道,近期他总是频繁梦见一个女子,也不知是何原因,即便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也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不知道那女子是谁,但他依稀记得,自己在梦中唤她:阿槐。

直到有一天,他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小娘子,自称元槐。

元槐瞬间回过神来,走到赵崇光身边蹲下,查看一番他的面色。

面庞因痛苦而扭曲。

几颗豆大的汗珠从他额上滑落,嘴唇也是几乎不见丝毫血色,对着她扯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仿佛这场头疾将他骨子里生来的克制一寸又一寸的浇灭。

下一瞬,赵崇光搂住元槐的腰,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低嗓音有些微沉:“好疼。”

口中竭力才吐出两个字,他的手指便死死揪住她的衣裙,那份隐忍与克制表现得了无痕迹。

元槐面色微惊,不敢再动,只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王秉恩慌了手脚,“这,咱家去请太医,陛下龙体要紧啊。”

正要转身朝太医署奔去,下一瞬就被元槐拦住了。

“来不及了,我来为陛下治病。”

王秉恩这才注意到被赵崇光抱着的女郎,一双杏眼如秋水般清澈空灵,平平淡淡,大大方方,竟有一种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

是了,眼下都什么时候了,有这么一个妙手娘子在,何必生出事端张扬出去?

王秉恩暗骂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赶忙道:“元四娘子的医术咱家是看在眼里的,快请您为陛下缓解一二痛苦吧。”

元槐抿唇,这里是元行秋的寝殿,不方便同王秉恩多解释,只抬起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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