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码归一码,更何况,元槐根本没打算就此轻易放过她。

“若是数落我也便罢了,可太后的凤体何其尊贵,以后嫡姐可得小心照料才是啊。”

说着,元槐微微咬了下唇瓣,怯生生地看了元行秋一眼,无言地指控她欺负庶妹。

那无助的模样,看得人心都要揪成一团。

这话倒是给萧太后提了个醒,想起元行秋的自恃聪明,当即蹿起一股子无名火来。

“元槐说的不错,你这听风就是雨的性子,确实该改一改了!”

这已经不是指桑骂槐了,分明就是借题发挥。

元槐眼睑微垂。

到底是老谋深算,萧太后这番话,无疑是把她当成拉仇恨的工具了。

场地里的污秽之物已经被宫人们清理干净,光亮如新的大理石地板,映照着众人各异的神色,目光在萧太后和元行秋身上转动。

萧太后语气里的愠怒,使得元行秋不由打了个寒战,正想求太后息怒,不想被元槐截去了话头。

“臣女不知道姐姐为什么生气,太后,可是臣女做错了什么。”元槐垂下头,睁着无辜的眼眸,“都怪臣女这张嘴,舒妃可别往心里去,好好照顾太后比什么都重要。”

她口齿清晰,语气中却透着丝丝恐慌,足以让在场的人浮想联翩。

一众贵女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向元行秋,想不到她会是这种人,心肠这么歹毒,白瞎那张脸了。

一时间,元行秋成为了众矢之的。

“你……”元行秋脸色大变,一改往日的知书达礼,面目狰狞地瞪着元槐。

眼见元行秋失态,萧太后心下生厌,“够了,你的眼珠子就要瞪出去了。”

“妾没有。”一听到这个字眼,元行秋立马垂下眼去,却依旧是不服输的势头。

萧太后冷哼一声,呵斥道:“哀家倒是觉得你太过张扬,身为嫔妃,应遵循宫规,言行得体,以维护宫内和谐秩序为己任。如今却小肚鸡肠,生出计较之心,成何体统。”

这一顿话输出下来,直让元行秋内心发怵。

倘若太后真的如元槐所说传下令去,那她在众人眼里就是一个只会争风吃醋、毫无容人之量的人了。

“妾知错了,求太后开恩。”元行秋声音发颤。

可她之前的态度和所作所为已经让太后对她厌恶至极。

萧太后眉头微蹙,“传哀家的旨意,罚舒妃抄写一百遍道德经,等她什么时候把道德渗透了,再出门晃悠吧。”

元行秋虽没闯出什么实质性的祸端,但到底会因为她的一番言论倒霉,萧太后算是从轻处置了。

不过是变相的禁足,已经是最大的开恩。

因此元行秋不能辩驳。

听闻此发落,元行秋狼狈地跪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可谓精彩纷呈。

而萧太后懒得再搭理丧家之犬,只瞧上元行秋一眼就觉得厌烦。

“快去吧,哀家看见你就心烦。”萧太后摆了摆手,示意元行秋赶紧消失在眼前。

元槐目光明明灭灭,眸底惋惜一闪而过。

照现在的情况,萧太后不想跟元行秋撕破脸,显然是有意就此揭过,小惩了事了。

毕竟以元家在朝堂的能耐,不必多说,势必要依仗元行秋这个嫡女。..

元行秋抖如筛糠地跪了安,跌跌撞撞出了萧太后的寝殿,一个跨出门槛腿脚险些绊倒,最后在良辰美景的搀扶下踉跄远去。

众女一脸错愕地站在翎坤宫殿内,见证了这杀鸡儆猴的一幕,始终怕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

萧太后瞧着殿内贵女,掠过元槐的脸时,忽而眼睛奇异一亮,“本以为你是个逆来顺受的孩子,如今看来倒是伶牙俐齿的,难怪哀家看了满心喜欢。”

“是太后不嫌臣女愚笨,还允许臣女这等放肆。”元槐守着规矩没有抬眼看过去,只是双手交叠视线落在地上答道。

萧太后与一众贵女说了些闲话,继而屏退其余人,要留元槐单独说话。

离去的贵女们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回过头张望,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好了。”萧太后笑着唤元槐过来,态度跟方才对元行秋迥然不同,“到哀家身边来。”

元槐听言来到萧太后身侧,随后将藏在炖盅下的药倒入瓷器中,附带汤匙递了过去。

太后用药这么大一件事,众目睽睽之下,竟被她只言片语给瞒天过海,混淆视听。

“药汤苦涩难忍。”元槐没有多加表露,不着痕迹地取出蜜饯,“太后吃些蜜饯压一压苦味。”

“不必,哀家早就习惯了吃苦。”萧太后端起汤药,一口闷了下去,苦涩的药自喉间弥漫开来,面上却是连眉都未曾皱一下。

舌头脑子都麻得半点知觉不剩,木掉了。

这丫头确实伶俐乖巧,做起事来比殿中的婢子还要细密沉稳,藏得够深,从前倒是小瞧了她。

萧太后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元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掀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元槐侍奉萧太后服完了药,便找了个由头溜之大吉。

宫门之内危机四伏,充满了纷争和欺诈,心机之人多如牛毛,她就不在里边充当宫斗的炮灰了。

所以,做完这一切,元槐立马揣着赏赐匆忙出宫。

一路上元槐脚步凌乱走得着急,生怕出了一丁点变故,却没有想到刚要走出宫门,迎面撞上了一脸热络的冯蕊姑姑。

她心里一咯噔。

坏了。

“娘子别急啊,奴婢可是特来询问如何护理太后,娘子医得好病,医得好心吗?”冯蕊姑姑说的别有深意。

元槐眼睫微颤一下,还是如实交代注意事项:“姑姑,三分用药七分调理。太后这病必须卧床休息,避免洗浴和泡澡等活动,饮食上更要注重荤素均衡。若有异常出血、发热、腹痛的情况,还劳烦姑姑找我一趟。”

冯蕊姑姑面上含笑:“太后这病就有劳娘子了。奴婢已为娘子准备好了房间,要在翎坤宫小住一阵,为太后仔细调养身子了。”

话音刚落,冯蕊姑姑扫向杵在一边的宫人,凌厉道:“你们几个去转禀陛下,就说元四娘子能治太后的病症,太后要留她在翎坤宫小住。等元四娘子治好太后的病,自会将她完完整整送出宫去。”

宫人连声应是,这才离开了翎坤宫。

这一招先斩后奏,直接把元槐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完全没有征求她这个当事人的同意。

元槐瞳孔骤然一缩,神色晦暗不明。

这萧太后可真贼啊,料定她是个香饽饽,这才打定主意将她收为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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