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琪向众人一揖:“不打不相识,各路豪杰之勇猛,琪佩服

各位兄弟前来相助之义,琪心存感激,请听在下在此说上两句。

庆丰十八年,一场天灾,人蔽凋零。天所为,尚有义士与天争一线生机,上下周旋,左右力争,保华夏摇篮,如卵有完巢。

肥沃的土地引来了现居新兴县的尔等。

为了民众安居乐业,施林施大人依然身先士卒,沿河奔波,养护河道。

施家各位侠士,琪就问一句,难道主子竭尽全力所护之人,尔等怎可在此争一已之长短,尔等口中的‘忠义’何在,堂堂男子,凭何立足于天地!”

施家家兵低下了头。

文琪向下扫了眼,继续跺着步子,身影清冷,眼神深远,“新兴县的尔等,初来新兴县时,是谁给了你一口饭吃,又是何人给了你们堂堂正正做人的机会。

有道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各位却在此争论不休,拖延父老于水火。

前人栽树,我们乘凉。而今我们成人,为何不能伸手为他人计。

得善果,那是前人种善因,为何我们没想过种善因?续华夏精髓绵延千秋

你们放眼街头。”

薛家家兵显出愧色。

声音急转,低沉有力,如温泉喷勃之前内蕴能量,“污浊不堪的混混凭何在我们头上耀武扬威,此辱不报,这才是憋屈。

不过一畜尔尔,凭何上街就抢,上街就砸。

尔的七姑八姨、大爷大伯就没有受过他们的欺凌,此仇不报,这才是憋屈!

动物尚有护食天性,爷儿们,我们手中吃食被人惦记,被人窃取,此情,尔等心中叫嚣哪里去了”,情绪迸发,食指高举过顶,臂如直柱。

先前的不急不徐,中间的入情入理,后续的热血澎湃燃起了在场三千人的斗志。

无论先前与之有过摩擦还是之前驻足观望的,此时都站在文琪周围,双眼迸发火光,双拳迸发力量,举拳响应:“说的好,不灭山贼誓不为人!”

赵承眸看着瘦小身影屹立人群,青衫布衣,遮不住他的一身芳华,他的谋略,他的安抚,他的胸怀

文琪继续道:“然空有一腔热情难成势。

狼只所以能在森林中占有强悍的地位,敢与比自己强悍的老虎、狮子一争高下,其原因不止在于狼的狠厉,更重要的是狼更懂得调配全狼,协力下下,合力夹击敌方。

自认世间主宰的人类难道比不得它们,我们群居悠久,分功明确,各司其责,进退有法,这些才是华夏儿郎引以为傲的根本,此次,让我们再显正义浩然之英雄本色!”

“好!说得好,我等唯两位马首是瞻”,声音振奋,情绪激昂。

众人簇拥起赵承眸。

赵承眸此时略有些呆愣,继而耳边喊声振天,心中顿生豪迈之情,虽是三千人,却是自己一点一点走出来的,手指抖动,动情地看了眼文琪。

文琪神情高远:“既然大家决心已定,总要有个军士章程,这些我这个文人也不太

懂,赵小将军从小武将世家,大家不妨听一听围攻的门道。”

赵承眸接到文琪的眼神,热流激荡后定了定心神,当即当仁不让,锦衣虽已残破,流淌骨子里的热血通体散发出一个为将的气息。

赵承眸道:“首先一支队伍应该有编制,十名为班,择什夫长;百名为卒择卒长;五卒为旅择旅帅;五旅为师择师帅;五师为军择军将。

我们的人数差不多是一个师的编制。

如此算来,择一名师帅,五名旅帅,二十五名卒长,一百二十五名什夫长。左右偏将,军师祭酒

制定组织纪律,作战目的,作战方案,人员调配,后勤安排。”

大家听着听着头有点大,有几人开始说道:“我们只服赵小将军,我看这师帅就您了,别的也没听太懂,总之就全听您安排了,这次定要荡平嵩山!”

赵承眸手向下压了压,沉思了一下道:“选师帅先不急。

打仗意味着死人,意味着牺牲,不是大家脑子一热抄起家伙就干,干完说停就停。

首先!一支队伍是有灵魂的,那就是为什么而战,为心中之义冲峰陷阵,不惧生死,不惧伤残,先公后私,先义后情,所有的一切都要避让于军命。

天崩不改色,雷击而不倒。

若没有这个决心,那就是有肉一块抢,遇事作鸟兽散。

还有!就是系统的作战计划,兵器长短配合,远近协调否则,防卫漏洞百出,最后不过是被人蚕食,或各个击破,败势已成,就是十倍于敌又如何,照样军不成军,让人追着屁股打。

再有!一支精悍的军队,必须有人人遵守的军纪,士兵必须以服从军令为天职,无论什么命令,都必须无条件服从。”

文琪看着赵承眸一身朱衣顶天立地,在他的领域侃侃而谈,挥洒一个男人的骄傲、自豪与责任

阿眸,这是我所能为你做的,你的好,我铭记于心。你的天资,我怎忍你的全部光阴寄情于小情厮磨,蜗居后宅,消磨你男儿斗志。

我身份虽不及,可阿琪愿竭尽所有为你谋一世畅意

赵承眸微微变了色,皱眉道:“

赵某虽不才,年少时,倒是去过边关,临姚关外的犬戎人都长得虎背熊腰,善马上作战,如果单一作战,中原十个也难敌犬戎人一个。

兄弟们一定会唾弃玉之,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可这是事实,事实往往就是这么血淋淋的,玉之平常玩世不不恭,可在军事上,玉之从不敢玩笑,也开不得玩笑,那个担子实在是太过沉重,丢弃一关,就等于是给野蛮子打开了通往中原的大门,一发不可收拾。

可话又说回来,为什么中原毅力于世几千年不倒,朝代更迭,却依旧能把四夷拒之门外。除了中原汉子有血气外,更重要的是中原几千年的文化传承和骨子里的坚毅以及系统的作战策略,如果没有这些优点,我们凭什么脚踏这么肥沃的土地。

归根结底,落在兄弟们身上必须做到的就是严守军纪。”

之前大家听的很是

起兴,后面说到军纪,明显有一部分人向后缩脖子,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正此时,校武场外跑来两名蓝衣侍卫,一面擦着头上的汗一面喊着:“刚哥,刚哥,不好了,那帮贼匪又在西街闹事!城外十多里的集市也发生了闹事的!刚哥,你说句话,咋办?”

沐浴在阳光下的汉子们全身充满了热血,哪听得如此被人欺凌,健子当即站出来:“哈,来的正好,这就会会他们去!”

说完对着李刚轻蔑一笑:“谁不来,谁是怂蛋!”一揪刚才那个报信的小侍卫衣领,丢到前面:“前面带路去。”

那个小侍卫频频回头看李刚。

李刚皱眉,最后还是道:“先看看情况再说也行。”

汉子们此时正斗志昂扬,一哄起势手抄各种兵器全随两人而去。

赵承眸在后面喊着:“等等,各位等等,刚还说到军纪,转眼你们就”

训练场除了文琪,赵承眸,大胖和秦世这六人,全场再无一人。

当然大胖留在这里不是本心,只是行动迟缓,步履生风紧随而去,文琪在后面“哎哎”了两声,胖子笨拙地扭过来身子,神情木然又扭过身去走自己的路。

赵承眸眉毛紧皱。

文琪走过来,拍了拍赵承眸肩:“都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我们也只好过去看情况而定了。”

赵承眸叹了口气,手臂横在前胸,一副忧虑之态:“战事上,阿琪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文琪露出个不解。

赵承眸皱眉道:“倘这次打个小胜仗,志得意满,更涨个人英雄之气,以后更没个章程,形同散沙,这样一支没有军纪的散兵,都以自我为中心,哪能成为军队呀?真冲到人家地盘时,小胜之后必是大败。

反之,就是被人打了,本就兵力不多,再加上伤亡,去之一二对我们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无论哪一个结果,对我方都大大不利。”

赵世子不愧武将世家,只要和军事有关的,脑子异常清楚,神态异常郑重。

文琪拉着赵承眸的手安抚道:“眸哥哥,预见结果是好的,可阿琪一路走来,每到岔口,分析在三,必做选择,谁又能真正料事如神,前往的就一定是阳光大道?

然无论行进如何,阿琪都会竭尽全力,让它成为最正确的选择。

兵无常态,我这个外行虽不如眸哥哥看的明白,可阿琪想着无论哪一个结果,既然发生已成必然,唯有全力补救。以力相正,使其步入最好的选择。

无论朝堂还是市井,都离不开人心,凝聚人心才是重中之重,人心所向大势若成,就算到时我们兵力有所不济,未必就不会转败为胜。”

赵承眸回看着文琪,用大手反包着小手,手上充满了力量,“但愿这次如你我所愿”,初冬暖阳,两人并肩而行

扬州治所寿春

雅间内,上首是一位身穿玄色常服,一双蛇眼,眼神深邃。上身宽厚,常服下掩盖不住臂膀的磅礴之力。

下首是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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