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锅牛肉,都是头天晚上就备好的料子,从点菜到送上餐桌,用不了多会工夫。

江柳等人先到,店家当然给他们先上。

后堂走出个十四五岁的姑娘。

姑娘布衩麻裙,生的娇俏可人。

端着一只盛满滚烫红油的大砂锅,她走向江柳等人的桌子。

江柳和把总们说着话,没人留意到她。

靳公子眼睛却是一亮。

姑娘弯腰把砂锅放在江柳等人的桌上,靳公子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微微翘起的圆润上。

“掌柜,几个意思?”他阴阳怪气的问:“砂锅上来,怎么不先给本公子?”

掌柜陪着笑解释:“公子见谅,是这几位先到。”

“什么先到后到?”靳公子瞪他一眼:“本公子来了,就先给我们端上来!那几条货是什么玩意?也敢和本公子说先后?”

苟啸天已经忍他好一会。

靳公子出言不逊,他脸色一冷就要起身。

江柳再次嘴角带着笑容使个眼色。

上官不许他动,苟啸天只好愤懑的坐着。

他不明白,江柳对付赌钱的金刀侍卫那么有能耐。

怎么偏偏会忍这么个泼皮?

“给他们先送过去。”江柳向掌柜露出笑容。

掌柜有些迟疑。

泼皮破落户和一个纨绔子弟,怎比得上江柳等人尊贵?

偏偏这位大人,竟会让着泼皮,令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官爷,这……”掌柜来到江柳等人桌旁,愧疚的说道:“惹诸位官爷不爽,小人稍后多送些牛肉,今儿这顿……”

掌柜打算说,今儿这顿算店里请。

江柳却打断他:“该给多少就算多少,哥几个也不差一顿饭钱。”

他越大度,掌柜越觉着愧疚,对少女说道:“把砂锅给那几位公子端过去,回头多为这几位官爷添些牛肉。”

少女略带娇羞,娇滴滴的应了,端起砂锅走向靳公子这桌。

当她把砂锅摆在桌上时,靳公子贱笑着,一只手竟往少女裙衩下面探。

吃了一惊,少女赶忙退后,满脸惊恐。

掌柜一把给她搂进怀里,紧张的问靳公子:“这位客人,要做什么?”

“蠢货。”有个泼皮得意洋洋的说道:“这位可是京兆府通判靳大人家的公子,看上这个丫头,可是你们店里的福分!”

京兆府通判?

江柳心底暗暗好笑。

通判不过正六品官员。

官服都还是绿色,家中恶子竟然也敢祸害百姓。

几位把总也是满脸懵逼。

他们都不敢相信,是谁给靳公子胆子,区区通判的儿子,就在皇城横行霸道?

万一遇见同样纨绔的高官子弟,弄死他,也只能当是弄死了一条狗!

江柳等人不把通判看在眼里。

对于掌柜来说,通判却是个了不得的官!

护着女儿,掌柜哆嗦着回道:“小女尚且年幼,还没想过许配人家,多谢公子美意!”

“年幼?”靳公子冷笑:“十四五岁总该有了,该长成的地方,也都齐了。本公子看上她,我倒想看看,谁能拦得住?”

“真当皇城是你家?”江柳终于发话,他蔑视的笑着摇头:“永安城内强抢公然玷污民女,有一百颗脑袋,也能给你砍了。”

“什么玩意?”靳公子怒了,他等圆眼睛站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管本公子的闲事?别说一个民女,就算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本公子看上,也跑不了!”

几位把总站了起来。

江柳笑着朝他们按按手:“用不着哥几个出手,像这样的货色,我那几个随从就能办了。”

他吩咐月凌涛:“把人拿了,送去青衣卫东营,就说我抓的。罪名你随意编排几个,只要能给他弄死,随便怎么栽!”

江柳话说的随意,几位把总却是满头黑线。

都督办事,究竟是靠得住还是靠不住?

哪有当着人面,说要给人随意栽罪名的?

就眼前着个纨绔干的那点事,抓去官府,顶多也只是打顿板子。

弄死?

依照大兴律法,只怕没那么容易。

把总们有点懵。

月凌涛和四位穿着便服的青衣卫却同情的看向靳公子。

纨绔张狂半天,却不知道死期临头。

招惹了江柳,难道还指盼着能活?

掌柜把女儿护在身后。

几个泼皮听见江柳说要拿人,纷纷上前。

他们气势汹汹大声嚷嚷:“哪来的闲人,敢多靳公子的闲事?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月凌涛与四名青衣卫已经站起。

江柳平淡的吩咐:“把他们都给捆起来,让青衣卫问问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不会写的,找人教他们,直到会写,再做处置。”

月凌涛等人答应了。

泼皮们正要扑向江柳,四名青衣卫先一步动手。

桌椅板凳被撞翻一地。

还没等月凌涛反应过来,一群泼皮已经倒在地上,痛的翻滚哀嚎。

月凌涛有点懵。

他错愕的看看动手的青衣卫,心里嘀咕:哥几个别那么快成不成?江大人好不容易吩咐我办点事,也得给我留一两个……

青衣卫忙着捆绑被撂倒的泼皮,月凌涛看向靳公子。

满脸懵逼的靳公子没想到,跟他来的这几个泼皮,可都是永安城内打架的祖宗。

欺行霸市,他们很有一手,永安市井,被这几个泼皮欺负过的人可不少!

平日横行霸道,今儿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他明白过来,月凌涛满脸坏笑向他靠近。

“别,有话好说。”靳公子慌了:“我父亲是京兆府通判……”

“去你大爷的通判!”月凌涛哪听他解释,一拳擂在他的脸上。

随后,江柳等人听到靳公子发出的惨嚎。

江柳撇撇嘴,满脸不忍:“真惨!”

他问几位把总:“我们是不是太残忍了?”

徐文耀笑着回道:“属下没觉得残忍。”

其他把总也纷纷撇嘴摇头。

“不残忍?”江柳笑了:“既然哥几个认为不残忍,那就再残忍一些。”

他吩咐月凌涛:“给我狠狠揍,打到他亲妈都不认识他!”

“好嘞!”月凌涛爽快的应下。

在家被老爷子狠狠捶了好些顿,今儿总算找到机会揍人,可不得把胸中憋着的一股怨气全都给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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