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此刻也跑的双腿发软,正蹿在火炮之后,躲着柴德。

舒了一口气,苏瑾盘算着时间,估计皇帝也不会让她在这场上蹿太久了。

然而,这口气还没舒出来,苏瑾突然觉得脚下一空。

她她她她,她怎么飞起来了?

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又瞅瞅不远处突然面露惊讶之色的柴德,脑子轰的一声炸开。

怎么……又来一个?

这不是切磋,这是她单方面被虐啊!

“我不服!”苏瑾顿时挣扎开来,“你们这是以多欺少,我不服!”

“余将军!”柴德也迈步过来,不赞同的开口,“这般只怕不妥!”

“有何不妥?”提起苏瑾的余明冷笑一声,“柴将军,这是陛下的意思,您有意见?”

“陛下?怎么会……”柴德一怔,还没说完,便又听面前的余明开口。

“柴将军也好意思,这样一个弱鸡,你居然和他耗费了半个时辰?”

“你!”柴德顿时眉毛一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余明冷笑一声,提起膝盖,就在苏瑾的肚子上狠狠地一踢,“我就是这个意思!”

苏瑾猝不及防被这样一撞,顿时觉得肚子剧痛无比,冷汗直冒。

“这样的弱鸡,就该死!”

余明兴致勃勃,将缩成一团的苏瑾扔在地下,专挑要害来打,又一掌拍过去,见那瘦弱的男子被打出老远,哈哈大笑一声。

“苏大人,不如你跪在地上给咱们磕个头,或许我还能轻点……”

“好啊!”吐出一口血沫,苏瑾摇摇晃晃爬起来,“不过得等你死的时候,我带着香烛祭品去,到时候还能顺便给你松松土,加加肥。”

“混账!”余明大怒。

“余将军!”柴德伸手拦住余明,“他没有武功在身,你这样打下去只怕会出人命的!”

“怕什么?”余明甩开他的手,噔噔噔上去,又是狠狠一脚。

“你爹不是苏黎嘛?苏黎又如何,今天他的儿子不是还被我打?”

满朝的官员都立在台上,看着那瘦弱的国公爷被打的那般惨,却又不敢吭声。

谁看不出来,这是陛下的意思?

余明还在继续,边骂边踢。

“他要是活着,看到这个场景是不是得活活再气死一次哈哈哈哈?”

“这么个孬种!别是国公夫人偷人,和什么杂种生的吧?”

他笑着,高高扬起的靴子对着苏瑾的脸就要踏下去,“真是孬种……”

脚掌突然被人紧紧捏住,余明眼睛一眯,低头望着地下的那人。

地下的苏瑾鼻青脸肿,视线也有些迷糊了,然而抓着他脚的手却极有力,余明甩了甩,居然没有甩掉。

“放开!”

“呸!”听见他的声音,苏瑾突然向着那鞋面子上吐出了一口血沫,在余明顿时愤怒的目光里,露着满是血的大牙冲他阴森森的一笑。

“我说,”苏瑾觉得胸口像是有一团火,烧的她浑身发抖。

她艰难的开口,“你这样的混账东西,也配侮辱我国公府?侮辱我爹?”

苏瑾虽然视线已经模糊不清,但是那眸子依旧亮的惊人。

余明顿时怔了怔。

就在他怔愣的这一瞬间,苏瑾突然从袖口里抽出一只小小的匕首来,冲着那鞋底狠狠地一捅。

那是她留着防身用的,此刻居然派上了用场。

“啊——”余明被这一刀刺进脚掌,痛的几欲站不住,惨叫声顿时回荡在整个练武场。

他这一声叫出来,全场寂静,只有那一身黄袍的皇帝顿时眯了眯眼。

“你!”余明伸手将匕首拔出狠狠一甩,“你搞偷袭!小人行径,卑鄙无耻!”

“笑话,”刚爬起来的苏瑾连站都站不稳,一揺三晃,目光也对不了焦,不知道指着哪里开口就骂。

“能收拾你就成,你管我怎么收拾!”

“你苏爷爷,我!”苏瑾大拇指一竖,指向自己,“虽然弱,但是我有骨气!我的爹,我的娘,我的国公府,没有人可以侮辱!”

“你!”她又将大拇指一转,向着地下,“才是孬种!刚刚骂我的所有话,都反弹!”

场中突然沉寂了下来。

练兵场上的风瑟瑟,刮过苍苍原野,吹得这浑身狼狈的少年衣摆瑟瑟有声。

明明那般瘦弱,却又好似在这一瞬间坚若磐石。

余明虽然不懂反弹是什么意思,然而听见孬种两个字就已经怒了,五指成拳就要往苏瑾太阳穴上砸去,同时恶狠狠的开口,“去死吧!”

这一拳虎虎生风,吓得所有人都闭了眼,生怕看见苏瑾血溅当场的惨状。

只有萧衍目光一抬。

此刻从远处突然跃出一抹黛色的身影,像风一般直直掠向苏瑾。

衣摆扇动之间,有寒光一闪。

余明的拳头已经到了苏瑾面门,离太阳穴还有一寸。

惨叫声突起。

余明捂着手后退几步,“砰”一声倒在地上不停翻滚。

“我的手,我的手!”

“你的手不过被我砍了一剑。”君染淡定的捉起他的衣摆擦了擦剑上的血,“我又没挑你的经脉,鬼叫什么。”

“你……刺客……刺客……”余明疼的满地打滚,还不忘拖了君染下水,“陛下,这人,刺客啊!”

如此变故,惊呆了众人,经他这一喊,大家才反应过来,看台上顿时乱做一团,周玉那尖细的嗓子不停的喊,“护驾!护驾!”

柴德却一马当先的迈了过来,直视着君染。

“敢问阁下何人?”

他看出来了,这人并无恶意,也只是在苏瑾有难时才出现。

“我是他爷爷。”君染十分不给面子的一指地下的余明,“我来打我这个不肖子孙!”

苏瑾已经迷迷糊糊的了,听见君染的声音皱皱眉,“君染吗?”

“干啥?”君染十分不耐烦,“别叫我,你现在丑的像头猪,别说你认识我,我嫌丢人!”

苏瑾已经没有功夫和他计较,耳边兵戈之声顿起,她怕君染真的被抓走,立马抓起身边人的袖子道,“柴将军,这是我护院,别难为他!”

她这边说完了,却无人回答,苏瑾疑惑的挑挑眉。

“苏大人,我在这里。”柴德无奈的开口,“你抓的是你的护院。”

苏瑾……

“陛下!”柴德的声音十分雄厚,穿透慌乱的叫喊声,直直的传到人们的耳朵里。

“此人并非刺客,乃是苏大人的侍卫。”柴德冲皇帝拱了拱手,“还请陛下勿慌。”

听他这样一说,台上的人群一怔,而后又十分尴尬的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萧海咳嗽了一声,佯装无事,然而面色却并不好看。

“所有大臣的侍卫皆不得进练兵场,此人这般失仪,冒犯天威!”周玉看懂了陛下的脸色立马捏着兰花指开口,“必得责罚。”

“就是!就是!”齐王萧泽凑到跟前来,探出脑袋十分赞同的点头。

“把他的护卫也拖下去打上一顿,变得跟他一样惨,我们回朝的时候,让百姓也看看他们这主仆俩的伤,想来一定又有很多故事可以听。”

“这……”

齐王殿下这些话看似是极其顺从,实际上却表明了态度。

打呗,打呗,打了苏瑾还能说是切磋,侍卫都一起打了不是欺负是什么?

百姓是最喜欢编故事、听故事的,茶余饭后,随便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就能编出来一部长篇巨著,更何况是这遥远的,高高在上的官家故事。

周玉被萧泽这一调侃,顿时间没了主意,转头就往陛下面上看去。

“公公太着急了。”一直沉默着不吭声的孟凡突然间上前一步,目光在萧泽脸上扫了扫。

“侍卫护主,这也是人之常情。陛下以仁慈之心治理天下,必然不会多加责罚这位侍卫。”

萧泽见好就收,见孟凡看他,摸着鼻子又不开口了。

见萧泽不再说话,顿了顿,孟凡又开口,“不过他也确实属于殿前失仪,在陛下面前舞刀弄剑,实在是于理不合,不如……”

他看着面色逐渐满意的陛下,试探着开口。

“就罚苏国公写悔过书,交上些罚金便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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