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米

……

两米

……

三步

……

两步

……

对距离的计算,三二最在行。

沈八也终于体会到了滋味。

一个小巧的工艺品,分毫间的把控熟能生巧罢,难得的是一幅巨大的作品精细到分毫。

……

“停!”

跑出最后一步,沈八急刹,脚下带出一阵飞沙。他回身看着不远处的血刺。

“怎么?终于想通了?”

血刺双手支腿,弯着腰大口喘气。

被低于一个大境界的人累成这样,也算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他配合的停下,看着这个比耗子还能跑的年轻人。

“不跑了,累死小爷了。”

沈八也在喘着气,说道:“看看你背后?”

“怎么?想玩背后有人的幼稚,弱智把戏?这可救不了你。”

血刺说着,还是配合的回过头。

第一眼,背后只有茫茫的大沙漠,和波浪起伏的地平线。

他不禁自我嘲讽,也是累坏了啊。

第二眼,他神情不禁严肃,紧接着他目光一扫跑过的地面。

还是那个旷阔无边的大漠,泛着耀眼白光的沙子。

沙子杂乱无章,如果忽略掉那些血迹的话。

血迹之下,还有一层薄薄的黑色半透明水雾,顶着烈日的烘照,当起了血迹与血迹的桥梁,或说运河,在地上绘出一幅巨大无比的符纹。

那些滚地拐弯,那些受伤的血,追赶时心里那一丝被愤怒淹没的疑惑……

这些,都是计算好的?

怎么可能?!

……

“血是最热的水,上次临摹御水符差点把小爷淹了,可还是想试试。”

血刺机械式的回头,便听到沈八的话。

“起!”

沈八花光所有力气喊出,将所有灵力通过脚底注入巨大的御水符中。

大地激烈震动,天地灵力顷刻注入符纹中,血光直冲云霄。

阴冷与炽热相互交替,冲刷着血刺的每一寸干枯的皮肤。

“啊……”

他沙哑的惨叫随之响彻天地,刺破心灵,叫的心肠最硬的人也忍不住生出怜悯来。

“成了!哈哈,成了,我们不用死了……”

沈八嘭的一声向前摔到在地,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嘴里满是沙子。

他背后是躺着的瞬,也露出微笑,然后便晕睡过去。

……

……

良久,血光渐渐暗下,淡去。

血刺已不见踪影。

画着御水符纹的沙子,被高温烤的透明,如镜。

头顶传来翅膀摆动带出的呼呼风声,酸与驮着鬼舞缓缓落下。

沈八感觉背后一轻,瞬被酸与叼着衣服放到它背上。

“你还真让人吃惊。”鬼舞说道。

沈八缓了口气,翻过身来仰望天空。

天空没看到,入眼是鬼舞垂着的脸,两边长发洒落。

沈八心想,这个角度,还挺好看的。

“这符,前所未见。”鬼舞说道。

“那是,小爷自创的,你说叫血光符好不?”

“很随意的名字,不过比御水符有识别度。”

“嘿嘿……”

沈八又想起了上次和岳红衣在万川山脉画的御水符,神情有些不自然。

“在想什么?”鬼舞问道。

沈八发现她的眼睛很毒辣,总是能捕捉人很微妙的变化,心想果然是纪律堂的人。

他说道:“小爷是不会告诉你,上次临摹御水符差点淹了自己的事的。”

“知道。”鬼舞说道:“你那个朋友喝酒时说起过,整个万川的人都知道。”

“切!”

沈八爬起来,不再看她垂着的脸。

再好看的女人,如果她随时随地都想看透别人,调查别人的过往,也是会让人生出反感。

“这次袭击,目标是你吧,我在上面看到你们的战斗。”

“嗯,那人怀疑我得了墨麒麟玉。”

沈八说道:“我怀疑他和袭击枫卞湖的人有关。”

鬼舞没有问,那你有没得到墨玉,说道:“那你要担心了,那人是在最后一个小血人被毁前消失的,说不定通过某种遁法逃走的。”

“这都杀不死?”

沈八看向飞来的两只妖兽,慢了吗?

狮鹫感觉到主人的心声,点点头。

它驮着昏迷的漆流,最后一只小血人是鹰王猎杀的,小血人依靠的树的确在那凶人消失时化作灰烬。

“靠!”

沈八大骂了一句,随时被惦记着,还是比自己强太多的人,这感觉任谁也不好受。

“酸与先送你们回宗吧。”

鬼舞看向双鱼洞口,还是没有弟子出来,宗主也没回来,她还不能走。

“大姐,那我的名次呢?”

“瞬和漆流需要疗伤,宗里的弟子都出去试炼了,人手不够。”

鬼舞说道:“你是要照顾她们呢?还是留在这和我扯名次?”

“我,照顾完她们再来和你扯名次。”沈八斩钉截铁的说道。

“滚蛋!”

鬼舞白了他一眼,说道:“拿上我的令牌,到丹堂找留守的长老,她们若是有损失,你的名次就别想了。”

“保证完成任务!”

沈八像抢似的拿过鬼舞的堂主令牌,前后翻看,甚至还放到嘴里咬一口,像是验证真伪。

看着自己贴身令牌上沾着沈八的口水,鬼舞眉头一皱,提些沈八往酸与身上扔。

沈八哎哟一声,说道:“别忘了名次,第一。”

“滚!”

鬼舞说完,还是觉得不放心,说道:“除此之外,如果你敢乱用令牌,我扒了你的皮。”

又是扒皮,沈八心想果然纪律堂都一个德行。

酸与升空,沈八看向双鱼洞口,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对着鬼舞喊道:“大姐,我舍友玄北也在迷洞里。”

“知道了。”

“还有罗素素,穿红衣服的女人。”

“知道了。”

“还有卓伟和梁天秀。”

“你烦不烦!”

沈八缩缩脑袋,这女人怎么动不动就生气?

酸与向极道宗飞去,鬼舞的身影渐渐变小。

沈八又提起勇气,再次叮嘱道:“大姐,别忘了他们哦,实在不行就砸了双鱼洞。”

“哥五恩,滚……”

鬼舞的这声滚,拉长的像血刺的惨叫,吓得沈八赶紧坐下,不敢再看。

应该是在敌人手上吃了亏,就会对自己人撒气,恶女人。

沈八低着头委屈的嘀咕着。

听到主人的嘀咕,狮鹫瞄了眼酸与。

完了,酸与肯定也听到了。

狮鹫悄悄的飞离沈八,还不忘示意下鹰王。

它已经打定主意,在鬼舞找沈八算账前,离远些。

……

……

终于送走了烦人的沈八,鬼舞看了眼裴陵离开的方向。

有人嘀咕的没错,她的确吃了敌人的亏。

裴陵修为强悍倒还是其次,更强的是那张臭嘴,一直妹子妹子的调戏个不停,让她憋了一肚子气。

幸亏沈八还算争气,对受伤的同门不离弃,还想出用血混合水源力画符。

看着地下巨大的血光符,鬼舞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若能填补极道宗在符道上的空隙,也是件辛事,那么试炼的第一名也不是不能给他。

鬼舞挥挥手,不知用了什么仙术,沙子上如镜面的巨大血光符,渐渐变小,飞到她的手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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