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看似陪着黑子在兜兜转转,其实也在一些细节之处有些灵活,与其他子相呼应,有峰回路转的趋势,”程云舒意味深长道,“殿下可是要为难了。”

程云舒说完,就将他的惊讶尽收眼里,以往的程云舒总是寡言少语的,与现在相比,可谓是锋芒毕露,也怪不得他。

轩辕修却叹了叹口气,“云儿,其实我们不该这么生疏的。”

程云舒听了,也发觉,他们二人说的话,都充满着疏远的味道,不该是从小就相识的人口中说出的。

“在我的印象里,你还是未出嫁前,看到我有难时,露出惊恐的小云舒,”轩辕修像是进入了回忆。

程云舒也想起往事,这事情对她来说,可谓是印象深刻,就是因为自己的忽略,没有和他坦言,就让刘长虹钻了空子,说是她救的。

这一次,她可不会像以前一样了,她道,“那一次的事,我也记得,那次,可是我救了殿下你呢……只是不知,你是否知情?”

“云儿,”轩辕修道,“我从来不知,也没人告诉我。我一直都很感激那个救我的人,你怎么不早说?”

程云舒道,“我们后来,一个有了婚约,我听着刘长虹的话,怕被误认攀龙附凤,不能与你走的太亲近,所以也就避嫌了,你也开始因事务忙碌了。”

然后,两人渐行渐远,原本亲密无间的他们,连见面都屈指可数了。

程云舒说完,抬头看了看轩辕修,却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神跟之前的有所不同了,程云舒内心有些慌乱了。

这时,远处有人大声道,“看戏了!”

程云舒忙告别,带着锦玉就走了,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轩辕修。

后头的锦玉不解道,“夫人,殿下不也是要看戏的吗?”

程云舒头也不回道,“莫要多嘴了。”

该怎么形容那个眼神呢?

程云舒心里“怦怦”直跳,虽然轩辕修本人就是个温润的谦谦君子,但是看人的眼神却没有那么温柔的,有些淡漠如霜的味道。

那个眼神……仿佛是初春的轻风,细细的,像是要揉杂进程云舒的心底,唤醒她心里的涟漪。

她忽然觉得那个眼神有些熟悉,等等……这不是张茹莹看刘长青时的表情吗?

天哪,程云舒不敢多想,加快了脚步。

刘长虹远远的,就瞧见了程云舒和轩辕修说话时的场景,刚要走进,看戏的时间就到了,不免有些失望。

她无聊了好久,遇到几个小姐,她原本兴高采烈的想要和她们说说话,顺带着炫耀一下自己身上的宝物,却被人爱理不理,她自视尊贵,怎么会容忍别人的忽视,一下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虽是匆匆一瞥,但是轩辕修的形象已深入她心了,那样的风流倜傥,眉宇之间的清贵,令她揪紧了心神,刘长虹心想,他若是能朝自己笑笑,她肯定当场就晕倒了,他要是能娶自己……想想,刘长虹的心就像是要停止了跳动般。

到了侯爷府提前就搭好的戏台,那里早已人满为患,她看着程云舒坐到侯爷夫人的左手边,言笑晏晏的样子,丝毫不记得她了,这时,她眼前一亮,看见轩辕修了――却见他不紧不慢的来到侯爷的右手边。

她几乎要咬碎了银牙,看看轩辕修身边的年轻的姑娘,哪个不是明着暗着送些秋波?自己却坐的这么远,她心里有气,却没处发泄。

这时,一个小丫鬟,捧着茶杯,一个不小心,倒把茶水倒在刘长虹的鞋上。

刘长虹这下可炸了,“哪个狗奴才这么不小心?”

小丫鬟心知闯祸,千磕万磕的道歉。

刘长虹沉不住气,赏了她一巴掌。

“啪!”

这清脆的响声,让很多人都望向那边。

“怎么回事?”侯爷夫人道。

小丫鬟眼泪汪汪的,“夫人,奴婢不小心将茶弄到这位小姐的鞋上。”

侯爷夫人挥挥手,“怎么找了个这么不经事的丫头来,来人,带刘小姐下去换双鞋。”

话虽这么说,明眼的都知道,侯爷夫人对刘长虹也是非常不满意的。

刘长虹顿时感觉到所有人的眼光都往这边瞧来,心生神气,扭头却见轩辕修正低头喝茶,似乎对这边的情况十分不关心,而程云舒则面无表情,隐隐的,还有些……嫌弃?

哼,自己还没怪她没尽一个嫂子的责任呢!

刘长虹心怀不满了,待会看她怎么收拾她!

磨磨蹭蹭之下,一幕大戏才开始上演。

“云儿,这戏班子是全朝最好的,领头的旦角,可是戏剧宗师的大弟子呢,”侯爷夫人拍拍程云舒的手,“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请到的,可要认真听着。”

“是,”程云舒乖巧的道。

不愧是最出名的戏班子,随着澎湃的音乐声响起,给人一种平时看剧时所没有的感受,让人如脱胎换骨般,带动人心。

花旦的行头相比以往,也有了新的突破,让人眼前一新,就连聒噪不安的刘长虹也被吸引,安静了下来。

程云舒对戏曲并不怎么了解,纯粹停留在欣赏阶段,她仔细聆听,深觉他们的声音如从一个戏法盒子出来的,时而低微婉转如尘埃;时而变得高亢如雄鹰;时而又化为细雨,敲打着人心……总之,听了这戏的,没有人会觉得他们唱得不好。

一曲终散,所有人都久久回不出神来。

“真是糟糕,”有道女声低低说道,虽然相隔的有点远,却还是传到程云舒他们耳里。

侯爷夫人看向来人,和蔼道,“千媛郡主,为何出此言?”

千媛郡主毕竟年轻,性格也有些娇纵,“夫人,我可不是说这戏曲,我是在抱怨这身头饰。”

众人又把视线移到她的头上,都是稀罕货,也没见有什么污迹。

“夫人,”千媛郡主有些撒娇,想来她们关系不错,“有人与我的头饰一样,我心情不太好!”

面对着她的娇嗔,侯爷夫人有些宠爱的道,“这可是罪过。”

程云舒心中一闪,“夫人,郡主,我倒有些主意。”

“噢,”侯爷夫人露出笑容,“那就交给你了。”

程云舒看向千媛郡主,“那就请郡主跟我来了。”

来到内屋,程云舒找来笔,又采了几朵玉兰花,“请郡主摘下头饰。”

“你真的有办法?”郡主好奇道。

“郡主看着就是了,”程云舒笑笑,接过头饰。

那是个较为淡雅的翡翠头饰,程云舒接过,拿起笔沾了点朱砂,在上头轻轻一点,原本无奇的翡翠,尽显生气,程云舒将翡翠让她戴上,又将准备好的玉兰花瓣,置于她的头上,灵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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