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瑞昌这孩子,从小到大都老实本分,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绝对算得上正直可靠,勾人妻女的事情他是万万不可能做的,大姐,他是您的亲侄子,身体里都留着同样的血液,您不相信他么!”

刘老夫人瞧见她悲痛欲绝的神情,心里一软,起身拍着她的手,安慰道:“秋莲,是姐姐唐突了,不应该怀疑你和瑞昌,至于程云舒这个贱婢,我一定会好好惩治她的。”

门外,刘长青将两人间的谈话听得真切,锐利如刀的眸子染上点点猩红,涌动着危险的光芒,紧握成拳的手背青筋毕露。

程云舒居然敢背叛自己,她吃了雄心豹子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和从前那个懦弱无能的女人是同一个人?是不是他忽略了什么?

冬雪轻轻地扶住刘长青的胳膊,担忧地说道:“少爷,您没事儿吧?老夫人他们瞎说的,您……您别放在心上,少夫人应该不是那种人。”她飞快地敛去眉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

“滚!”刘长青愤怒地把她甩开,暗沉沉的眼宛若丛林中的猛兽,他转身大步离开,往程云舒的院落走去。

冬雪委屈地瘪了瘪嘴。

门,吱呀一声开了。

“老夫人!”冬雪惊讶地抬头,迎面一个利落的耳光甩过来,她被打得头昏目眩,立刻跪倒在地上。

洪秋莲拍拍手,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一言不发推到刘老夫人身后。

“少爷待在门口多久了,怎么都不知道通报一声?”显然,刘老夫人有些怒了:“冬雪,念在你伺候我多年的份上,就饶你了这次,以后要是再犯这种低级错误,立刻给我滚蛋,我们刘家养不了你这样的下人。”

“老夫人息怒,冬雪……冬雪知错了。”冬雪连磕了几个响头,额头渗出鲜红的血。

程云舒正在做刺绣,突然,冰蓝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她推开房门,上气不接下去,接过程云舒倒的水,仰头喝了几口。

程云舒拍了拍她的背:“慢慢喝,发生什么事情了?”

“少爷来了,看上去好像还很生气的样子。”冰蓝手里比划着,“刚刚我在院子里大老远瞅见了,这会儿怕是已经要到了。”

“哦?”程云舒挑高眉毛,寻思着,是什么事情能让刘长青这么冲动,是和自己有关吗?

果然,说曹操,曹操便到。

刘长青出现在门口,对着几个丫鬟冷冷地说道:“给你们三秒钟,滚出去,立刻消失在我面前。”

叶妈妈担忧地看了眼小姐,在接收到对方放心的眼神后,才领着一群丫鬟福了福身,退下了。

刘长青把一切尽收眼底,冷嗤一声:“你的奴才倒是衷心的很,连我这个少爷也不放在眼里,一群不听话的狗,要来有什么用?”

经历了前世那些惨痛的经历后,程云舒早就把叶妈妈等人当成了自己的家人,因为只有她们在她失意落魄的时候,不曾放弃过她,哪怕是共赴黄泉。

所以听到刘长青的话,她娇俏的脸蛋浮现几分愠怒,声音冷得像是冰窖:“她们本来就是我的丫鬟,是我的人,自然是要听我的话,什么时候轮到你刘少爷管教,你要把下人当成狗,随你的便,但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跟你一样。”

“程云舒,你再说一遍!”刘长青眼睛喷火,从小到大,他还没受过这种待遇。

程云舒抬头,冷冷地凝视着他的脸,那眼神哪还有往日的半分柔情,是不屑、是淡漠……

刘长青的心没来由地慌了一下,这样的程云舒太过遥远,像天边抓不住的云,哪怕他再用力挽留,也是徒劳。

她突然对自己翻脸,再联想到娘亲那边听到的一席话,刘长青从原来的怀疑到如今的确定,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粗糙的大手猛地扼住程云舒白皙娇嫩的脖子,任由她呼吸停滞,脸色渐渐涨红。

刘长青虽然是文官出身,力气却也不小,程云舒那点三脚猫功夫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用,挣扎了两下,徒劳无功。

“你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偷人?”刘长青目光猩红,暗暗用足了力道,见她吃力的样子,又不自觉地松开几分。

“咳咳……刘长青,你是不是疯了?你再怎么讨厌我,也不用冤枉我吧?”在这个年代,说女人偷人那是天大的耻辱,是要被浸猪笼的,程云舒对曾经敬仰的夫君恨之入骨,本来可以不在乎他说的话,但这种被冤枉的滋味并不好受。

“你敢说,你和张瑞昌一点事情都没有?”刘长青咬牙切齿地质问。

程云舒深深地凝视着他,那眼神像是要透到对方的心底,刘长青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术,盯着她的眼睛,久久移不开眼神,他感觉自己的心有那么一瞬间停止跳动了,这种感觉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良久,耳边传来程云舒坚定认真的声音:“没有!我,程云舒,愿以自己的性命起誓,我和张瑞昌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不轨的事情发生,我坦坦荡荡,若是有一句假话,那就让我被五雷轰顶。”

“别说了。”刘长青松开手,捂住她的嘴巴:“我相信你,你不要发毒誓了。”该死的,为什么刚刚他有种要失去她的感觉?

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当初他尚且不曾放在心上,为什么到了今日,反而会有一丝丝的心疼呢,难不成,这就是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呵呵,刘长青想了想,又绝对有些好笑,甩甩头,把脑子里奇怪的想法踢出。

程云舒深吸了两口气,心里琢摸着,这肯定又是那位刘老夫人安排的一手好戏,否则,凭刘长青整日在朝堂上,又怎么会对后院这些事情上心呢?

她的实力暂时还不足以离开刘家,和刘长青对抗,在这之前,不能把关系搞得太僵,想到这,程云舒缕了下头发,眸中波光潋滟:“相公,你今日所作所为,都是因为听信了府中那些传言吗?”

“我……”刘长青哑口无言。

“如果张瑞昌不是你的表弟,我连一句话都不会跟他说的。”意思就是,她愿意搭理张瑞昌,还是看在刘长青的面子上,试问,哪个丈夫听到这样的话不心花怒放?

“云舒,你别生气,刚刚是我太冲动了。”刘长青扭捏地说道,很显然,道歉这种事情他并不常做,还有点不好意思。

程云舒心里冷笑,面色如常,淡淡地摇头,走到梳妆台,打开抽屉,把一个布袋递给刘长青:“相公,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你收下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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