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青听了个究竟,这才知道终究也不是程云舒自己出了什么事,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丫头罢了,并不会坏了他的大事,心里登时踏实了许多,与张茹莹再闲话呢喃二三,便也双双睡去了。

翌日清晨,程云舒因着安梦的事情一晚上都睡不踏实,早早的便就起来,反复的回忆着安梦离开之前的场景。

“冬霜?”

想起来安梦说起的名字,程云舒越发的觉得不对劲,这便唤了叶妈妈:“你去给我把锦玉叫过来。”

锦玉不出多时就到了,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不知小姐唤锦玉来所为何事?”

程云舒将一干人等屏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下叶妈妈和锦玉二人,这才开了口:“你平日里跟安梦的关系最为要好,从前可曾见过昨天被拿了赃的那枚玉佩?”

“小姐你糊涂了吗?奴婢跟安梦打小就跟着您,什么时候有过那般贵重的东西。”锦玉愤愤然:“安梦她定然是被人陷害的!”

“看来那个冬霜的确有问题。”程云舒下了断言,又吩咐锦玉道:“你替我去调查一下这个冬霜,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幺蛾子!”

锦玉领了命便退下,叶妈妈伺候程云舒洗漱一番,又到了该去给刘老夫人请安的时候了。

虽然那者刘老太太时常刁难作弄于她,但程云舒一向基本的礼节还是守着的,况且如今这般境况,她就算再是心高气傲,也要尽量避免着生出些不该有的事端,只是自己无心犯人,却总是偏偏有那么些个人与她过不去。

一路从自己的房中向老太太的房中走去,到达老太太房中的时候也尚早,也还不算是误了时辰,偏是那老太太像是因着昨儿个安梦的事得了多大的脸面似得,在房中磨蹭了半天才出来,叫程云舒好一番等。

程云舒也一向心高气傲,她来向老太太请安,昨日那事显然是有人故意陷害自己的婢女不说,偏生的今日还要给她摆脸色看,依照程云舒一惯的秉性她又哪里受的了,于是就简单的请了个安,连早饭也未用,就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在刘府的日子百无聊赖,又因锦玉出门探查线索迟迟未归,程云舒等的心焦,便卧在一张小塌上,翻了翻几卷文章聊以慰藉。

约莫过了巳时,锦玉才带着消息回来,程云舒担心自己房中有其他各房的眼线,就将不相干的人等都撤了下去。

待到人都退的差不多了的时候,锦玉才开口:“小姐果然睿智,那个冬霜的确有问题。”

“说来听听。”程云舒不深不浅的抿了一口茶,半卧在小塌上,等着锦玉带回来的探查结果。

“奴婢向府中几个丫鬟打听过冬霜,别的丫头一听是老太太身边的冬霜,也都不敢说些什么,只支支吾吾的应了过去,奴婢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锦玉顿了一顿,又接着说:“不过老太太房中的冬雪倒是个例外。”

“哦?”程云舒问道:“怎么个例外法?”

“冬雪冬霜她们都是一房的丫鬟,照理来说她们二人的关系本该是极好的,可那冬雪说起冬霜的时候却无半句好话,照锦玉看来,她们二人私底下应该是不和已久了。”

“不和?你可有从冬雪除问出个究竟来?”程云舒想着老太太那边的人居然内斗,心中难免有几分嘲笑,又想到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都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侍从们,越发的下定决心要好好的珍惜她们,断然不能让她们跟着自己再受半点委屈。

“没有。”锦玉无奈的摇了摇头:“冬雪那丫头嘴硬的很,奴婢与她套了许久的话,她才失口说了句冬霜在撒谎,再要问起来,她便什么也不肯说了。想来也是老太太那边的人事先嘱咐好不许说出去的。”

“这可如何是好啊。”叶妈妈听锦玉说完,难过了叹了口气:“我们也知道冬霜那丫头必然有鬼,但这没有真凭实据的,安梦姑娘难道就要这般被冤枉着毁了清白名声么?”

程云舒听了锦玉带回的这些消息,知道没有根本的线索,她心中也一直郁郁不欢,不过这些时候的风风雨雨已经让她变得十分沉静,她手中端着一盏新进的碧螺春,不时的呡两口,双眼盯着小塌上那雕花的扶手,因沉溺在思索之中而显得有些出神。

“你们可有人知道那个冬雪是什么底细?”程云舒的心绪豁然明朗,抬眸看向锦玉与叶妈二人。

锦玉跟随程云舒多年,当即便会了意:“是啊,冬雪知道的东西必然不少,如果能让她把她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就算不能还安梦的清白,但也一定能帮助我们找到证据的!”

程云舒眼含笑意的点了点头:“还是锦玉知我。”

“冬雪那丫头的事,奴婢曾经倒是耳闻一些。”一直待在一旁不说话的叶妈妈突然开了口,只是面上的神色显得十分犹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耳闻?叶妈妈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程云舒心里有了一丝猜想,若是猜的没错,肯定和刘长青有关,或者是和刘长青还有他身边的女人有关。为了确认自己心里的想法,她想尽快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睛也望向了在一旁吞吞吐吐的叶妈妈。

“那叶妈妈你倒是说啊!”锦玉一听有线索,显得极为激动,连忙催促道。

这个线索可能会关系到安梦的清白呢!到时候将安梦接回来,洗清冤屈,她们又可以在一起伺候程云舒了,多好!锦玉一边催叶妈妈,一边又在想着安梦过不久就可以回来了。

“这……”叶妈妈低着头,只敢抬眸像程云舒的位置看去,语气之中满是为难。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程云舒见叶妈妈这般为难的模样,心下的猜测更大了。但具体的事情却不是特别了解,总是要听个究竟的。便对着叶妈妈开口说:“你说吧,这可关系到安梦的清白,不能让她平白无故的受这等冤屈。”

“是啊是啊,哎呀叶妈妈,您就不要吞吞吐吐的了,快点说吧!”锦玉不停的催促着。

对,就算为了安梦那个小丫头,自己也要说,夫人不是一般人,即使知道了,也不会责罚自己冒失的。

内心挣扎了半晌,在程云舒和锦玉二人的不停催促下,叶妈妈这才支支吾吾的开了口:“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因为这件事,和少爷也有点关系。”

说完叶妈妈连忙偷偷抬眼看了下程云舒脸上的神色,本来以为程云舒会生气,或者不开心,而此时在程云舒脸上见到的,不但没有伤心,居然还有一丝了然。难道夫人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我只是一个奴才,这样突兀的说是不是不敬啊?叶妈妈心里直打鼓,不敢再继续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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