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笑荣将这一老一少的客人迎进屋内,急忙吩咐家人上茶,老者端起茶碗轻轻地撇去浮沫慢慢的呷了一口,便开口赞叹道:“好茶。”裘笑荣看着二位问道:“两位先生远道而来,不知来找我裘某何事?”老者放下茶碗冲着裘笑荣一笑道:“裘老板真是快人快语,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们二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只为一单生意而来。”裘笑荣道:“哦?我裘家的生意遍布大半个江南,也算是远近闻名的大户人家,敢问有何生意需要两位远道而来?”老者笑道:“我这单生意可不是简单的普通的生意,而是一单特殊的生意,这几日我已经走遍了整个的江南镇,能做成此生意的,只有裘老板一家,我们自然也知道裘老板家大业大,自然是看不上这点小买卖了,可无奈整个江南镇别无二选,这也是没有法子的法子。”裘笑荣闻言看着二人冷笑起来,笑罢开口说道:“好个走江湖的骗子,耍伎俩耍到裘某家中来了,你可知我裘家在江南镇的地位如何?”老者急忙答道:“知道知道,老朽当然知道,别说这小小的江南镇,就是整个江南省怕是敢和裘老板一家叫板的没有几家。估计整个江南省的黑道白道都会给裘老板一家几分薄面的。”裘笑荣冷哼一声道:“知道就好,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裘某忙得很,招待不周还请二位见谅。”老者听完微微一笑没有开口,而是像身旁的年轻人看了一眼,这年轻人立刻开口说道:“是啊是啊,裘老板家大业大的,这家业一大事情就多,不过裘老板当真是有正经事的话我们也不敢冒昧打扰,不过据我所知裘老板眼下着急的并不是什么正经事,说不是正经事其实也是正经事,只不过这正经事么,好像不是那么光彩。”

这年轻人说完,裘笑荣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哪里来的小兔崽子,消遣起老子来了,来人呐,把这两人给我轰出去……”说着裘笑荣站起身来就准备拂袖而去,就在裘笑荣话音刚落的时候,从外面冲进来五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直接冲过来就要像这一老一小动粗。老者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仿佛根本没讲这几个大汉放在眼里,当这几个大汉走到二位身前的时候,老者冲着年轻人一使眼色,这年轻的人身形转动在这几个大汉之间窜来窜去,眨眼间这五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全都倒在了地上惨呼了起来。已经转过身去的裘笑荣听到声音不对,急忙回头一看,只见五个大汉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直哼哼,顿时脸色一变,开口骂道:“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平时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们,一到关键的时候就给我丢人现眼,该!都他妈给我滚。”

裘笑荣一声大喝之后,这五个大汉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老者仍然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面,眼睛似睁似闭就好像没有看见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一样。裘笑荣毕竟是过来人,大风大浪见过的多了,这时也知道老者不善,于是不请假亲不近假近的笑道:“原来二位竟是身怀绝技的高人,请恕裘某有眼无珠,怠慢了二位,来啊,给二位贵客上茶,另外赶紧的准备一桌上等酒席,我要与这二位贵客痛饮一番。”老者闻言开口笑道:“裘老板您太客气了,不必如此,我们二人就是来与裘老板谈一笔生意的,谈完就走,你看如何?”裘老板道:“不行不行,古人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我们一回生二回熟,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合作的机会,此次二位登门拜访,裘某若招待不周,岂不令人耻笑?”老者闻言哈哈大笑一声道:“裘老板,我们次来是跟你谈一笔红白生意的,若是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那么你么你裘家……”话说到这里裘笑荣忽然脸色微微一变,开口说道:“先生的说的哪里话来,我们裘家哪里有什么红白生意……”老者听完哈哈大笑道:“裘老板,素闻裘家有女,正值芳龄之际,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俗话说女大不中留,裘老板可寻到万里挑一的乘龙快婿?”

这句话说完裘笑荣微微一愣,随即脸上尴尬的笑了一下道:“老先生说笑了,裘家哪里有什么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的小女,老先生定是误信了道听途说之言,我裘家并无此女。”老者不慌不忙的说道:“我们都是生意场上的人,裘老板久历江湖,也算的上是个茅房拉屎脸朝外的人物了,何故对我二人遮遮掩掩呢?京城的胡家已经托老朽下了聘礼,特来迎娶裘家小姐的。这红白生意要么不做,一旦做下了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裘老板你难道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矢口否认么?这样的的话不仅是胡家,就连你们裘家也要受到牵连,这后果裘老板想必是知道的吧。”

老者此话将京城的胡家抬了出来,又点明了红白生意,这红当然指的是喜事,白自然指的就是丧事,红白二字合在一起当然说的就是裘家的配阴婚的事情了,老者此话将将裘家配阴婚和胡家都说了出来,裘笑荣便知这二人定是胡家请的人无疑,只不过当时胡伯伦宁死不从,这时胡家请人上门要迎娶小姐,裘笑荣一时也摸不清楚其中的套路。短暂的沉默之后裘笑荣道:“既然二位讲话挑明,我裘某也不是脏心烂肺之辈,不过裘某还有一言相问,请老先生为裘某答疑解惑。”老者道:“裘老板但讲无妨,老朽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裘笑荣道:“好,敢问这胡家公子并不愿意迎娶小女桂枝,为何此时又托二位前来说媒?”老者道:“胡家公子回到京城之后便日日夜夜口喊桂枝的名字,胡老板在京城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见到自家公子如此痴情,也顾不得着许多了,只不过来的时候胡老板有一言相告,此事既然是裘家引起,必由裘家进行善后,胡家在京城尚有祖坟几亩,小姐金身进京后当即葬入胡家祖坟,不知裘老板意下如何?”

这话说完裘笑荣当即为难起来,开口说道:“不瞒二位,小女虽然英年早逝,可生前从未离开江南水乡半步,胡家此话虽有道理,可是令小女远嫁他方,我实在心中不忍,不如……”老者不等裘笑荣说完,立刻说道:“裘老板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嫁出去的女人便是胡家的人了,岂能还留在你们裘家,如果裘老板不忍闺女远嫁他方,也不是不可以……”裘笑荣道:“哦?老先生可有良策?”老者道:“既然裘老板不愿意远嫁令爱,可当即解除与胡家的一纸婚约,改招一个上门女婿便可。”裘笑荣道:“接触与胡家的婚约倒是无妨,只是这上门女婿……”老者道:“上门女婿又有何难,眼下便有一人。”裘老板道:“何人?”老者道:“此人非别,正是我的小孙孙,孙儿,你可愿做这裘老板的上门女婿?”年轻人道:“上门女婿也不是不可以,可这裘小姐她……那我以后……”裘老板道:“这你不必担心,日后裘家的家业必有你的一份。”裘老板此言说完脸上便露出了一丝丝的阴险的笑容,年轻人道:“既如此可要立下文书,万一日后不认账,我可是没地方说理去。”裘笑荣哈哈大笑道:“可以可以,全部按照你的意思办,要不我们现在就?”老者笑道:“裘老板,不忙不忙,还是让孩子先见见令爱为好,您说呢?”裘笑荣闻言脸色一变,本不想答应,可是又怕这到了嘴边的鸭子飞了,也只好当即便带着这二人向裘家祖坟而去。

三人一路无话,到了裘家墓地中的裘氏宗祠后,裘笑荣带着二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守护墓园的人见到裘老板来了,当即过来点头哈腰的问好,裘老板一挥手道:“行了行了,你们几个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条子,去,你把宗祠后院的大门打开。”

四人向宗祠后院走去,走到了一半这四人便隐隐的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裘笑荣眉头一皱,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叫做条子的伙计捂着鼻子打开了后院的大门之后急忙退在了一旁,裘笑荣带着一老一少二人走进了后院直奔这院中棺材而来,此时院中腐臭之气更加浓烈,裘笑荣有些挂不住了,急忙加速向棺材走去,一老一少紧跟着裘笑荣而行,等到了棺材边上往里一看,裘笑荣顿时“哎呀”一声喊了出来,好悬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老一少往棺中一看,只见棺材中一个年轻的女子身上散发出阵阵的腐臭,尸身上布满了蝇虫,而这女子身旁竟然睡着一个年轻的男子,看相貌这男子唇红齿白的竟然还是个小白脸子,当时这年轻人就不干了,冲着裘笑荣喝道:“你你你……好你个裘老板,一女配下了三家,都说裘家的小姐如何,没想到竟然是个浪货,这边配着阴亲,这边到和个小白脸共度良宵,呸……不要脸……”

年轻人这么一骂,裘笑荣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就在这时棺材中竟然发出了动静,棺中的沈三郎伸着胳膊捂着脑袋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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