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局说完背着手掉头就走,丝毫不担心桂德龙的尸体受到损伤,眼下这个时节确实不用担心桂德龙的尸身会腐烂,但是一具死尸在村里就这么放着,犯膈应不说而且难免会招惹到一些山间的野兽来,不要质疑山间走兽对气息的敏锐程度,它们捕捉这种气息的本事可比人类强得多。周杰老爷子走了两步再次招呼我们跟他回去,我们也只好跟着老爷子一到返回老沈头的家中。

回到屋里之后周杰老爷子坐在炕头上一边喝着茶水一遍摆弄着那台从老沈头那里借来的老式匣子,眼下所有通讯设施都无法连接,因此所有的电视网络节目都无法观看,也只好紧着这种老式匣子了。匣子是老年间对收音机的另一种称呼,早在六七十年代,收音机那可算是人们生活中一个“大件儿”了,就在得知沈家屯所有的通讯全部被切断的当天,周杰老爷子就把这台老式匣子弄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种老式匣子接收电波的原理有什么不同,原本抱着试一试想法的周杰老爷子扭开开关之后,竟然从里面传出了一阵还算是清晰的歌声来。之所以说还算清晰,那是因为这歌曲的曲调和歌词都可以听得很清楚,但是时不时的还会传出一阵“刺刺拉拉”的声音,总显得有些美中不足。周杰老爷子不停地转动着调台的按钮,本想试试能不能接收到京城里的春晚广播节目,几经查找之后却发现只能收到极其有限的几个当地的广播台,而这几个广播台中大部分都是做广告的,几天下来当地的什么大铁棍子医院捅主任和各种点歌热线已经耳熟能详,不过后来周杰老爷子还是找到了一个专门播放评书和戏曲的电台,找到这个电台之后便放弃了其它的频率,这个时候周杰老爷子抱着匣子,竟然也能哼出东北二人转中几首著名的桥段来。

二人转是东北这噶十分流行的一种民间艺术形式,属于一种走唱类的戏曲艺术形式,因为二人转这种艺术形式表演起来往往都是两个人登台,因此便被成为二人转,此时周杰老爷子抱着匣子吸溜着茶水眯缝着眼睛边听边哼哼,匣子正在播放的是那首著名的《小拜年儿》,这首曲目早已经在国内外广为流传,很显然周杰老爷子早就听过这个段子,摇头晃脑就这匣子传出的节奏哼着也十分的合拍,就在周杰老爷子刚刚哼出“打春到初八呀,新媳妇住妈家呀”的时候,沈三郎一把关上了匣子,冲着周杰老爷子急道:“周局,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老人怎么还有心情听这玩应儿呢?赶紧的,您老人家说句话我们该怎么办,只要把寒雨他们先救回来,别说您老人家稀罕这匣子,我沈小三自掏腰包把铁岭艺术团请过来给您老人家现场唱……”

周局闻言瞥了一眼沈小三,道:“沈小三,你以为我他妈爱听这动静吗?这不也是没有别的了吗?要是能看眼电视,给我老人家倒贴二百块钱,谁抱着这个匣子谁是孙子,我说沈小三,你进局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还是这一幅揍性,着急忙慌的能成什么大事?岂不闻古人云:顺,不妄喜;逆,不惶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小子放心吧,寒雨没事,老董和松二爷以及白翎他们都没事,就算我老人家想让他们有事,那个萨满大巫师也不敢让他们有事,我老人家总算是想通了,文辉,你小子想明白了吗?要是你小子也没有琢磨出个子丑卯酉来,那就远点扇着慢慢想,要是想明白了,就给这傻小子解释解释,省得耽误我的工夫,我老人家眼瞅就七十的人了,有句老话说得好,人生七十古来稀,这动静我还能听几次呢……”说着周杰老爷子又把匣子扭了开来,随着音乐一响,周杰老爷子一张口便是一声叫驴一般嗓音的唱词:看一看我爹我妈你的那个老丈人儿呀……哎嗨呀……

周杰老爷子这一幅陶醉的神情直接把沈三郎看醉了,沈三郎无奈的摇了摇头,扭脸又向文辉看去,只见文辉捂着自己的耳朵,皱着眉头对我们使了一个眼色,我们三人从屋里出来径直来到柴房中的沙影图阵中,文辉这才松开了那一双捂在耳朵上的手,道:“哎妈,人家听二人转那是要钱,咱们搁你们沈家屯这噶听这玩应儿那可是要命啊……”说到这里文辉脸上的表情瞬间又变成了那一幅嬉笑脸的模样,对着仍旧关押在阵中的那个汉子道:“老铁们,这几天搁着待着还凑合不?不瞒你们说,其实俺们也知道你们几个是被冤枉的,但是俺们手里没有证据不是,你们也知道,现在干啥都要讲个法制,我们就算官再大也不能说啥就是啥,这年头讲的就是一个证据,那啥,哥几个也不用担心,据我估计,这案子这几天就差不多了,届时呢,还需要哥几个配合以一下,只要哥几个按我说的做,我立刻就能替几位老兄嗒平反昭雪,咋样?”

几个汉子就是普普通通的村民,自古以来是民就没有不怕官的,听到文辉这么一说,几人立刻答应了下来,文辉见状又嬉皮笑脸的说道:“那个啥,具体咋着呢我还没有想明白,这样,哥儿几个再给我点时间,让我在琢磨琢磨……”文辉一摆手喝退了那几名汉子之后,对着沈三郎劈头盖脸就数落了起来:“我说沈小三,你让我说你点啥好呢,你刚进局里的时候,这小脑瓜不是挺机灵的吗,现在咋还越活越回旋了呢?寒雨要是真的有事,你为就你一人心疼,我们都无所谓吗?寒雨和咱们可不一样,要是咱们被抽走了三魂七魄,说不定有个三五天的那人真的可就臭了,寒雨是啥人知道不?那是神人,有神祇之气的人,当初寒雨的三魂七魄被困在金莲中一个多月不仅没事,而且还越来越有精神头,你怕啥,噢,你是担心其他人吗?如果具有神祇之气的三魂七魄无法护佑其他人的话,那还算个屁的神祇之气,咱们明明都已经摸到那个桂德龙身上了,周局他老人家忽然不查了,你还不明人他老人家的意思吗?”

沈三郎被文辉这一通数落,顿时脸红脖子粗半个字也吐不出来,文辉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周局将桂德龙的尸体就放在他们家老宅废墟边上,只是每天看上那么一眼,其余时间不管不问,你说为什么周局他老人家那么做?不是因为他老人家心大,而是他老人家这是在警告那个所谓的大巫师和那个真正的桂德龙,我们已经摸清楚你的底牌了,趁早束手就擒,否则一旦动手没有你的好果子吃,我们不想在这里制造出紧张的局面!”

文辉这话音刚落,我和沈三郎过都直勾勾的向文辉看去,文辉早就预料到我们会有如此反应,喘了口气又道:“你们就一点也不奇怪,虽然现在是冬天,那桂德龙的尸体放在哪里,就一点都吸引不到半点的野兽,就算天气冷阿猫阿狗的躲起来了,山里的狼虫虎豹畏惧人气,难道说一具尸体连只乌鸦都吸引不来吗?东北这噶这么冷的天气,尸体放在外面,早上过去看到时候,周局竟然一抬手既可以将桂德龙的手臂抓起来,你们想想这可能吗?唉,你们呐,论身手都比我强,可是这脑子啊……”

沈三郎闻言尴尬的一笑,奇道:“文局,那什么,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了,你是说,那个桂德龙其实根本就没死,对不对?”“放屁,你听懂了个屁!”不等沈三郎说完文辉又骂了起来:“秦卓,沈小三这脑子是要不得了,你说呢?”我道:“其实沈小三说的不算错,那个桂德龙还真的没死,不过沈小三没说到点儿上,那具尸体并不是真的桂德龙,说的在清楚一些,那根本不是一具人的尸体。”

文辉听到这里脸色才缓和了许多,沈小三闻言捅了我一下道:“秦师兄,这话什么意思?”我笑道:“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那个桂德龙住在村部那么久都没有开火,很显然他根本不用进食,如果他真的是人的话,怎么可能不用进食呢,所以说,其实真正的老桂头要么早已经死在了当年的那一场大火中,要么借着当年那场大火该换了身份,当年从大火中爬出来的也不是什么桂德龙,而是这个不用吃喝的怪物而已……”沈三郎闻言惊呼道:“僵尸?我超,不是吧,我们沈家屯这么多年来竟然隐藏这一具僵尸……”我闻言也学着文辉的样子瞥了一眼沈三郎,道:“文局说的没错,你真是越活越回旋了,这世上哪儿来的那么多僵尸,它只不过是一具受人控制的人皮草扎人而已,按照现在流行的说法,这东西又叫做人皮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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