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零六章 阳光下闪闪发光

她的耳朵上各挂着五只粗厚的小金环,其中一只金环上连着一根细链,细链的另一端连接着穿在她鼻子上的一个同样的金环。细链上挂着许多抛光的黄金小徽章,随着她上下地打量着她们,那些小徽章不停地晃动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鬼笑猝不禁伸手抚过自己的鼻子————戴着那条链子,一定会不时扯到自己的鼻子,勉强压制住想笑的欲望。湿地人的传统怪异得难以置信,尤其是这些讨海人。

“我是梅玲,”那个女人说道,“姑墨部族的通天巫,驰风号的领航长。”通天巫是像部族首领一样的重要人物,但她却显出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她端详了她们许久,最后目光落在仪景公主和湘儿戴着的巴蛇戒上,然后她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吁了口气。“是否愿意随我来,鬼子母?”她对湘儿说道。

这艘船靠近船尾处比甲板高出了许多。她领着她们走进那里的一道门,然后是一段向下的走廊,最后她们来到一个天花板低矮的大房间————船舱里。鬼笑猝怀疑令公鬼甚至不能在这些粗重的屋梁下站直身体。除了几只漆光匣子外,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被固定住的————沿墙壁排列的箱子、有房间一半那么长的长桌和长桌周围的扶手椅,无一例外。

很难想象如此规模的大船会完全是用木头制的。虽然已经在湿地待了这么久,看到这么多抛光的木材还是让鬼笑猝差点倒抽了口气,它们几乎像那些镀金灯盏一样闪闪发亮。那些灯现在并没有点亮,它们被固定在某种笼子里,这样它们在颠簸的船上也不会剧烈晃动,而且能够一直保持火焰向上。

实际上,这艘船现在几乎没有任何晃动,至少和她们刚才乘坐的那艘舢板相比,这艘船好多了。但不幸的是,这个船舱的一面墙壁,也就是这艘船的船尾是一排窗户,镀金绘彩的支摘窗现在恰巧又全都敞开着,让鬼笑猝能够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海湾。

更糟糕的是,鬼笑猝从这些窗户中完全看不到陆地。完全没有陆地!鬼笑猝用力收紧自己的喉咙。不能说话,她不能尖叫,虽然这是她最想做的事。

片刻之间,鬼笑猝的视线完全被窗外的景象抓住了,以至于又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舱中的人。真不错!如果他们愿意,他们在这段时间里可以轻松地杀掉她。这些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敌意,但对于湿地人保持怎样的警觉都不为过。

一名身材瘦高、眼窝深陷的老人轻松地坐在一只箱子上,在他头顶,所剩不多的头发都已经白了。他的黝黑面容看上去很和善,但十几个耳环和他脖子上的数条粗金链让鬼笑猝觉得他的模样实在很古怪。

像甲板上的讨海人一样,他赤着脚,光着上身,只是他的裤子是用蓝黑色云锦做的。他的长腰带是亮红色,腰带上插着一把奇玉握柄的长剑和两把弯曲的匕首。鬼笑猝轻蔑地瞥了那把长剑一眼。

引起鬼笑猝更多注意的是一名身材苗条、面容俊俏的女人。她交叠着双臂,紧皱眉头,表情严峻,仿佛是预兆着某些可怕的事情。她的两侧耳朵上各戴着四个耳环,鼻炼上的徽章也比梅玲的少,她的衣服质料是红黄两色的云锦。

她能够导引真气,在这么近的距离,鬼笑猝能够确信这一点。她一定是她们要找的女人,那名寻风手。不过,真正让鬼笑猝无法移开视线的是另一名女人,仪景公主、湘儿和瑶姬的注意力也全都集中在那个女人身上。

那个女人正从一张摊开在桌面的地图上抬起头看着她们,从她的满头白发看来,她的年纪大约和房间里的那名老人一样大。她的个子很矮,可能比湘儿还要矮。她的身材似乎曾经非常强健,现在正开始变得圆胖起来。

她的下巴像锥子一样朝前突出,黑眸里闪烁着智慧和力量。不是上清之气,而是一种领袖的力量,非常强大。她的裤子是绿色的云锦鱼口缎,上衣是蓝色云锦。她的腰带像那位老人一样,是亮红色的,腰带上别着一把镀金刀鞘的宽刃短匕首,匕首柄端的圆头上镶嵌着红色和绿色的宝石————鬼笑猝相信那是绿莹火石和翡翠。

这个女人鼻链上的徽章比梅玲的要多一倍,另一根更细的金链连接着她两侧耳朵上的各六只耳环。鬼笑猝差点再次用手按住自己的鼻子。

那名白发女子一言不发地站到湘儿面前,粗鲁地上下打量着她,特别对她的面孔和她右手指上的巴蛇戒皱起了眉。片刻之后,她哼了一声,开始用同样专注的目光察看仪景公主,然后是瑶姬。最后,她说道:“你不是鬼子母。”她的声音就像是翻滚的岩石。

“以九风和带来风暴者的胡子起誓,我不是。”瑶姬回答道。有时候,她说的话就连仪景公主和湘儿也弄不懂。但那名白发女子仿佛是被吓了一跳的样子,然后她盯着瑶姬看了很久,才皱着眉头转向鬼笑猝。

“你也不是鬼子母。”经过同样的察看之后,她用那种坚硬的声音说道。

鬼笑猝感觉那个女人仿佛翻过了她的衣服,正将她的身体抛来转去,好将她看得更清楚一些。她挺起身子:“我是鬼笑猝,来自乌孙楼兰,苦漠氏族。”

那个女人的惊讶程度足有对于瑶姬的两倍之多。她瞪大一双黑眼睛。“你的穿着与我预期的完全不同,姑娘。”说完这句话,她就走回到桌子的另一端,将双手叉在腰间,盯着她们四个,仿佛是在看着一群她从没见过的动物。“我是佩珊珊,雕题的诸船长。你们是怎么得到信息的?”

从第一次接触那个女人的目光开始,湘儿就一直满脸怒容,她不客气地说道:“鬼子母自然会知道她们应该知道的。我们本以为会得到更加礼貌的接待,就像我们上次在讨海人船中时那样。大约我们应该去找找别人,并非所有人都会闹牙痛的。”佩珊珊的表情更加阴沉了。仪景公主及时插了进来,她取下身上的披风,将它放到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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