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寒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小姐?”姝儿正在桌前坐着,房门突兀地叫人推开,沈槐神色异常地摇着轮椅进来了。

姝儿慌忙站起,放下手中发物件看向沈槐。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姝儿瞥见沈槐的眼角有一抹嫣红,像是哭过,当下大惊失色地走过去问道。

沈槐一言不发地行至榻前坐下,话语里还带着几分沙哑,“无事,不过是生了点闷气罢了。”

姝儿却是不信,她跟随沈槐这么久了,甚好见到她这般模样。

不多时步摇也进屋来了,她瞧见沈槐在此还有些惊讶,但联想到自己刚才在走廊处看到齐凛那生人勿近的模样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姝儿当着沈槐的面自然不好问些什么,生怕又惹了沈槐不悦。

好在沈槐不多时就离开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姝儿这才扯过步摇,嘟嘟囔囔地问起来。

步摇也将自己刚才看到的景象与姝儿说了。

姝儿惊讶地捂起嘴巴,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着步摇,“小姐和……王爷他们……他们……”

步摇支支吾吾了许久,也未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在她的心底,沈槐和齐凛应当是和和睦睦,怎么也吵不起来才是。今日这是怎么回事,王爷还将小姐给惹哭了。

步摇轻轻摇头,没有回答姝儿的话。

主子的事情,她这个做下属的也不好去过问。惟愿他们二人早日化解矛盾,重修于好才是。

沈槐这一夜翻来覆去怎的也睡不着,她在等着齐凛过来找她。

直到楼下那打更的唱了好几遍,她才昏昏沉沉的意识全无地睡去。

这一夜,齐凛并没有过来寻她,而是在她房门外站了一夜。

齐寻夜半口渴出门寻茶喝的时候,还被齐凛吓了一大跳,以为是哪个心怀不轨的歹徒,差点就要动手了。

最后还是齐凛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将他镇住了。

齐寻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伸出只手来贴上齐凛的额头,“大哥……你没事吧?”

齐凛没有说话,反而是有些迟疑地瞧着他。

齐寻在确定齐凛没有发烧后适才放心地收回自己的手,“大哥,你没事站在沈小姐门前做什么呢?”

“齐寻。”齐凛忽然张口唤了一声。

齐寻应了声,“怎么了?”

齐凛带着几分纠结地说道:“倘使你惹了你喜欢的人生气,你该怎么办?”

齐寻微微皱眉,他活了这么些年,日日就与他的兄弟混在一起,还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于是齐寻最后给齐凛指了条明路,“大哥,你不若去找四弟吧,论感情,他可比我们谁都懂。”

齐凛转念一想,还真有点道理。

若是当年召徽没有出事,齐寒现在应当是和她欢欢喜喜地过着日子了。

齐寒睡的比较浅,大半夜的他忽然听到了几声有规律的敲门声。

他皱了皱眉,趿拉着鞋子走过去开门。

然后映入他眼中的就是某个男人的冷脸。

齐寒着实被齐凛吓了一跳。

他活了这么多遭,还从未见过齐凛大晚上的穿戴整齐地过来寻他。

齐凛简单地将今夜发生的事情与齐寒说了一遍,齐寒听后眉头直皱。

向来都是他生气,召徽来哄他。如何去哄沈槐他还真不知道。

不过为了防止自己那因为沈槐而变得丧心病狂的兄长大半夜地将召徽也闹起来,齐寒决定死马当活马医,给齐凛支了一个点子。

笠日,沈槐满面倦容地起身下榻,待梳洗一番过后,随意地绾了个发髻就出门了。

刚出门,沈槐就看见了守在她房门前的齐凛。

二人四目相对,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了许久,沈槐都未能听到齐凛开口说一句话。

沈槐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再去看他。

齐凛眼皮一跳,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接下来不管沈槐去哪,齐凛都像根小尾巴似的紧紧地黏着沈槐不放。

最后沈槐不耐地睨了齐凛一眼,“你有什么想与我说的吗?”

齐凛对上沈槐的眼睛,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然后沈槐就气鼓鼓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自然,齐凛被那扇厚实的门板挡在了屋外,还险些碰了一鼻子灰。

这日夜里,齐寒还没来的及上床歇息,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齐寒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脸色更为难看的齐凛。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日一早,齐凛和齐寒二人天不亮就离开了客栈,便是齐寻和齐远二人也不知道他们二人去了哪里。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四弟乱出主意被大哥带出去“教育”了?”齐远附在齐寻的耳边,小声说道。

他们小的时候,就没少因为做错事情被齐凛骂。再大些了,齐凛就会借着切磋的名义开始揍他们。

齐寻和齐寒还好,他们三人当中,被齐凛揍的最惨的莫过于齐远了。因为他的话最多,鬼主意也最多。

有一次,齐远想要养几尾漂亮的锦鲤,就偷偷拿了齐凛房里的一个瓷瓶。

那时候齐远年纪小,搬着那硕大的瓷瓶,看不清脚下的路,被门槛绊了一下,狠狠地摔了一跤。

齐凛是被他的哭声吸引过去的。

那时候齐远怯生生地看着齐凛,以为齐凛会揍他。但是齐凛并没有,而是拿了自己房间里的纱布给他擦伤的地方包扎好,还细心地给他涂好了药,最后才揍了他一顿。

也是那一次,齐凛告诉他。

“你要是想要,就要拿出相应的报酬来。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平白得来的,即便你出身显赫。”

“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忽地,召徽窜了出来,凑近来问了一句。

齐远被她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道:“没……没什么呀。”

“当真?”召徽看着齐远和齐寻二人,笑的意味深长。

沈槐在临近晌午的时候下楼来,本是想用些膳食的,谁知却被召徽径直拉走了。

“你带我去作何?”沈槐微微皱眉,回头看着推着她走的飞快的召徽。

召徽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说道:“自然是带你去看礼物。”

礼物?

还不等沈槐反应过来,召徽就带着她绕到了一个小土坡后面。

忽地,沈槐听到了几声熟悉的交谈声。

“你去那边。”这是齐凛的声音。

隔了许久,那小土坡后面又传来了齐寒的嗓音。

“大哥,够了。”

齐凛闷闷地应了一声,“再捉些。”

齐寒看着自己手中提着的琉璃罐子,心底无比地懊恼自己给齐凛出了这么个主意。

一阵微风拂过,吹起沈槐的裙摆。

“谁在那里?”听的一声冷呵,召徽就知道她和沈槐二人算是暴露了。

她面上带着抹笑意,自小土坡后站起身,对上齐寒冷冽的视线,“是我。”

齐寒眼中的寒光一瞬间瓦解,柔和的像一汪春水。

召徽迎着风朝他奔去,两手环住齐寒的脖子,挑眉肆意地笑,“怎么?瞧见我不开心?”

齐凛淡淡地瞥了这二人一眼,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这边,齐寒还带着几分窃喜地应了一声,“开心。”

齐凛走的更远了。

忽然,他看见了某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阿……阿槐。”齐凛惊得不知如何是好,直想要将手里的那两个琉璃罐子藏好。

谁料越急越容易出错,一个不慎,齐凛手中提着的那两个琉璃罐子摔落在地上。

无数只彩蝶扑棱着翅膀自齐凛身后飞出,围绕着沈槐和齐凛二人扇动着翅膀,低悬飞舞。

沈槐伸出掌心,有一只蝴蝶收敛了翅膀,静静地停在她的掌心。

“这就是你想要送我的礼物?”沈槐看着齐凛的眼睛,悄声说道。

齐凛闷声应道:“我知晓那晚我说错话了……”

齐凛还想解释什么,就被沈槐打断了。

齐凛不安地看着沈槐。

“这礼物我很喜欢,那日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沈槐勾唇一笑,抬手放飞了掌心处停留的那只蝴蝶。

齐凛怔忪了片刻,尔后走了过去,亦是笑了起来。

晚间,齐寻和齐远二人正翘首以盼,等着齐寒等人回来,然后就看见齐凛和沈槐二人十指相扣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言语间,他们都能看见齐凛脸上的笑意有多灿烂。

亏的他们还替他着急,现在想来他们该替自己着急才是。

因为不止是齐凛笑的春风满面,便是走在后面的齐寒眉眼也上扬着,唇角勾起,显然心情甚好。

“二哥,你说我长的也不比大哥和四弟他们差吧,怎么就遇不到姑娘喜欢我呢?”齐远摸了摸下巴,一脸深沉地说道。

齐寻表示自己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但这并不妨碍齐远自言自语地继续说下去。

“而且就大哥和四弟那整日板着张脸的模样,怎么看也没有我看着顺眼呀。”

这边齐寻还在思考着返程的事情,另一边的齐远已经喋喋不休地说了一长串了。

齐寻此刻也有了想揍他的冲动,勿怪齐凛小时候经常揍他。

“那我回去就与父皇母后他们说,你瞧上了将军府家的小姐后。”齐寻抛下这句话,就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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