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及揣测,就听那族长又开了口,却是跟身边人说:

“拿纸笔来!”

三人皆向他看去,不明白在宇文息说了那样一番话之后,他不正面回答,何以还要来纸笔?

不多时,有人把他要的东西送到面前。到是很普通的白纸和铅笑,西门美“哦”了一声,自语道:

“我还以为会拿来宣纸和毛笔呢!”

摩摩族人也不怪她乱说话,反到是笑笑。有个看起来开朗些的小伙子主动跟她解释说:

“咱们只是一直住在这地方,只是没有外人来,但并不是说我们从来不出去呀!”

西门美瞪了他一眼,到是瞪得那小伙子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此时,那族长已经开始在纸上作画。只见他笔头落得非常快,也就三四分钟的工夫,一朵栩栩如生的梨花就被绘了出来。

乔季卡看着阵阵发愣,下意识地就以手去抵住心口。

宇文息看出她的异样,展臂将人揽住,然后小声问:

“不舒服?”

她摇头,答:

“也没什么,就是突然心跳得有些快,现在好了!”然后再抬头看那族长,说:“为什么画这个?你是怎么知道这朵梨花的?”

这话西门美以及其它摩摩族人都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她何以会发出这样的问话。

这时,就听那族长指着那朵梨花,说:

“是不是跟姑娘身上的那个烙印一模一样?”

乔季卡点头,虽然心中疑惑越来越甚,但却不得不承认,这跟她心口上的那朵梨花,真的是一模一样!

说起来,那朵梨花烙好像并不是胎生就有的。她小时候问过父母,可是父母亲吱吱唔喇的,也没说什么。后来长大了,她就觉得那应该是在她出生之后被纹印上去的!能做这样事的,应该就是她的父母没错,可她又确实想不通父母亲为什么在自己身上纹这么个东西。

如今,万没想到一个从小到大就藏在她心中的疑惑,竟是在这里有了一点眉目!

见她点头,那族长又道:

“这就是了!我们想要找回的圣物就跟这朵花一模一样!外形一样,大小也就是这样!”一边说着一边把那张画纸推到三人面前。乔季卡看去,就觉着这根本就是按着自己身上那个小小的纹身一比一翻画出来的!

心口有阵阵隐痛传来,是心理的一种暗示在作祟,暗示她,这件事情绕来绕去,其实跟她本身有着很重要的联系!

她没看见的是,就在她直盯着那朵花的时候,还揽住她肩头的宇文息竟是微微地长吸了一口气。似有很多东西于他心中突然明了,但却又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接受。眉心拧致一处,纠结万分。

“我不知道这东西目前跟这位姑娘有什么联系,但从姑娘适才的反应来年地,你肯定是没见过它的!”那族长幽幽开口,“别问我为什么相信,降头师自有自己独特的判断能力和方式,不会错!如今我只希望你们答应我在五年之内尽全力去寻找这件圣物,做为我族舍去现在的圣物去救人的回报!”

“那若是找不到呢?”这话是三人同时问出来,然后互看一眼,皆是神情凝重。

“只要有心,就定能找到。”族长对此事十分坚定,他说:“既然这圣物在姑娘的身上有所体现,那么,自然可寻着这条线索去追查。由你们来进行,肯定是比我们摩摩族人去找要便捷得多!”

“我怎么查?”乔季卡一脸苦笑,“这东西自我记得那天起就印在我身上,我小时候问过父母,他们不肯说。现在若再让我去问,我却不知道该到什么地方去见双亲了!”话说完,惨然一笑,再道:“族长,我的父母亲都已经不在了,仅有的几个亲戚也都早没了联系,这事还怎么去查?”

“能查!”说话的不是族长,竟是宇文息。但见他还是那副仙派模样,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匪夷所思!“这事我们应下!至于五年期限,我相信你们自会有自己的办法来控制我们!那是我们左右不了,也没有办法拒绝的!总之,请您马上救人!找东西的事,我们自会去做!”

乔季卡想说“你疯了”!可再看宇文息一脸的坚定,却又觉得他实在不像是能做出疯狂举动说出疯狂话语的人!便闭了口,没再说什么。

好吧!先救人吧!她也觉得,只要能救百里夜,其它的一切,都好说!

……

摩摩族族长答应救人,但却要把人带到这荒漠里来。西门美自告奋勇走这一趟,而留宇文息和乔季卡在这村落里,以便多了解一些那个梨花形圣物的事情!

这一趟,摩摩族派了两个人跟西门美同行,为的就是让她不再走冤枉路,以最快的速度把人带回来。同时,也是对那斯威士兰有一定的震慑,省得有人跟了过来,毁了摩摩族的百年清静。

西门美走得快回得也快,前后不出十天的时间,就是一个来回。

百里夜是被人放在骆驼上带回来的!一起来的,竟然还有乔朗。

乔季卡总觉得自己的心特别堵的慌,什么时候看到百里夜这样狼狈过?就算当年他像死人一样躺在玛瑞兰的病房里等着她来进行骨髓移植,都是躺得那么有尊严。可是如今呢?

“卡卡!”一见到妈妈,乔朗马上就扑了过来,然后扯着她的手,很是担忧地问:“阿美说这个地方可以让爸爸醒过来,是这样吗?是不是阿美她又胡说了?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子,总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卡卡你别听她的,爸爸要是醒不过来,你可不要太伤心啊!”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什么,想跟朗朗说这一次爸爸是真的会醒来。可是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她说了,摩摩族人也做了,可百里夜却还是不醒,那该怎么办?

有人上来,帮着将人从骆驼上扶下。乔季卡想上去搭把手,却被那族长拦住,他说:

“降头术从来不允许外人观看,你们不是我摩摩族人,就先留在这里。不出一个时辰,人就可以出来了!”

乔季卡有过一些跟丝罗瓶一起合作的经验,知道他们说的都是事实,便也不做声,只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可是乔朗不懂,他瞪大了眼看着那族长,好半天,终于放声道——

“不行!我怎么能让你们把爸爸带走!为什么我们不能跟着?你们是救人又不是害人,怕人家看什么呢?我要跟着,就算卡卡留在外面,我也一定要跟着!”

小孩子开始耍赖,谁劝也不行,就连宇文息的话他也不听!

乔季卡无奈,开始跟那族长商量——

“您看,能不能让我们跟着一起去?让你们的人把我们的眼睛给蒙住,整个儿施术过程我们肯定不会偷眼,只是希望能陪在病人的身边。”

她如此相求,那族长想了想,便也点了头。然后再冲着身边人做了手势,立即就有人提了很奇特的布条过来,把她跟乔朗的眼睛全都蒙上!

蒙眼之前,乔朗走上前去一边握住百里夜的手,一边握着乔季卡,一个也不松开。直到被人领到另一个屋内,这才停了下来。然后他趴在父亲的胸口,用手勾着乔季卡的脖子,小声道:

“卡卡我厉害吧!要不是我耍赖争取,爸爸一睁眼就不能第一个看到你了!你一定很开心对不对?好了啦!不要太感激我哦!”

很快地,摩摩族人开始行动。她们母子看不到施述过程,只觉得好像有一双手在百里夜的全身上摸了一遍,然后便听有人大喝一声,再接着,竟是有很空灵的歌声飘了满屋!

歌声很好听,像是游者的心灵之歌!一直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工夫,然后突然静止!

乔季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这间原本有很多人的屋子一下就好像完全空了下来。诺大一个空间,就只有他们一家三口。乔朗的小胖手从她脖子上滑下,好像去够百里夜。

这时,忽又有脚步声起,是有人上前把系在她们脑后的眼布给摘了下来,然后又无声无息地褪去。

只闻得有个声音越来越远,却依然能清楚地听到是那族长在说话。他说——

“人我已救,希望你们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否则便是自食恶果,怪不得我摩摩族无情无义!”

她根本没心思去想那话是什么意思!刚被揭开眼布的视线还有点点模糊,可是再模糊,依然是能看到本是躺着的那个身体正在缓缓地晃动。紧接着,便是乔朗又趴了上去!她的视线恢复过来,就见那父子二人正抱在一起,乔朗的小手死死地捂着百里夜的眼睛,有个她思念了仿佛一个世纪的声音幽幽而来,是在说——

“乖宝宝,把手放下来,让爸爸看看你!”

可是乔朗却说——

“不要!你向左转头,目光直视!我说过,爸爸一旦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必须得是我们卡卡!”

是的,第一眼看到的,必须得是卡卡!

百里夜向右转头,直到乔朗觉得那角度够了,这才把小胖手放下来。

但见得那相视而看的一对男女,竟是在同一时间涌了一眼泪。乔季卡再控制不住,猛地一把就搂上他的脖子,放声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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