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我乐意!”

“幼稚!”林素素懒得再理他。

她站在病床前,看着麦汐就那样静静地躺着。

“你真的好傻!”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却还是奋不顾身、孤注一掷!

“素素,你别怪晔华。”闻人瑄满怀歉意地说道。

“怪他?我又怎会怪他?一开始,你就提醒过了,你大可说,我们根本就是自作自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他简直越描越黑。

“你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

闻人瑄刚想说不,又听得她说:“麦汐醒来,也未必想看到你吧。”

闻人瑄一时语塞,迟疑了一下,走了出去。

他走出去的那一刻,她悬着的心松了下来,整个人泄了气般地坐在床沿。她用指腹轻轻抚摸着麦汐的手指,喃喃自语:“我要做的,就是不能被他的情绪牵着走。麦汐,你说,我做对了吗?”

麦汐睡着般地安详,她当然不能回答。可她还是不死心,一遍又一遍地问着。

****

侍希羽回到诊所后,找出早先研究的新型案例。他连续翻了好几页,可根本什么都看不进去。脑海中总是浮现着她的身影,何况,她现在离自己如此之近。

“侍医生,需要我给你订餐吗?”新来的实习医生问道。

“订餐?哦,不用了,你可以回去了。”

她现在应该也饿了吧,自己总算有理由再见到她了。

“喜欢吃什么?我喜欢吃苦——瓜。我要十根,不,二十根!生吃!怎么,你还是想跟我一起吃?”她挑衅地看了看他,以为料定了他不敢吃,她知道,他最讨厌吃苦的东西。

“好啊!乐意奉陪!”他同样不甘示弱。

当时,他卯足了劲,左手一根,右手一根,一口接着一口,大口地咬着。由于吃得太快,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感觉到苦味,就吃掉了五根。

他看得出她有点慌了,可还是故作镇定的娇俏模样,他永远也忘不了。

等他吃到第十根的时候,他终于感觉到苦了,可他笑着,一根又一根地接着吃。

“别吃了!”她最终还是阻止了他……

回想起这一幕,他不经意地笑出了声。

“侍医生,看来心情很好吗?是不是好事将近了?”走出一半路的实习医生章小龄又折了回来,一推门就看见了笑意满满的侍希羽,她在医院还没见过他这样笑呢!平时他可都是一副温和,波澜不惊的模样。

侍希羽顿时敛起笑意,神色如常,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钥匙落这儿了,我去找找。”章小龄笑着,心里却在嘀咕,这侍医生变脸可真够快的!反正她也不点破他!

“我找到了,”她扬了扬手中的钥匙,“那我回去啦。”

侍希羽嗯了一声,继续翻动着手中的案例。

章小龄一笑,暗想:故作深沉!

****

想了想,附近有家餐厅不错,他立马动身。

他买了两份鳗鱼饭和海带汤。路过超市,他又把车倒了回去,买了些营养品和水果。

侍希羽一路怀着愉悦的心情到了医院,他轻轻地推开了病房门,见她斜靠在沙发上休息。

他轻轻关上门,放下手中的东西。

听见响声,林素素以为是麦汐醒了。她猛地站了起来,叫了句“麦汐!”

可是,麦汐还在安然地睡着,根本没有醒来的意思。她微叹一声,这才发现身后的侍希羽正打量着她。

“侍……侍医生!”她很讶异,没想到他会来这里。

他轻笑一声,指了指,“我给你带了饭,就知道你不会好好吃饭。”

他的语气近乎宠溺,可他和她都未曾发觉。

“谢谢。”她说。

林素素揉了揉疲惫的眼睛,侍希羽这时已经把饭菜都摆了开来。

“鳗鱼饭?”她问。

“嗯,喜欢吗?”他有点小心翼翼。

“喜欢。”她点头。

他终于放下心来。

“来,尝尝!”侍希羽用勺子盛起一点,直接就放到了她嘴边。

林素素忽地躲开,有那么一瞬的尴尬。她接过勺柄,“我自己来。”

“好。”他自觉有些冒进了,索性不再言语。可此时的他,心跳得有点快,怎么也做不回平日那个稳重的自己。

“侍医生?”她率先开口。

“嗯?”

“你说,麦汐,还有多久才会醒来?”

侍希羽沉默了一会儿,“她要想醒来,早就可以醒了。或许,此刻梦中的她,才是幸福的。”

“梦?美好而又幻灭的梦!”她喃喃说着,望向病床上的麦汐,很安宁。

……

“我吃好了。”她说。

因为没有胃口,她吃了一些就吃不下去了。

侍希羽把海带汤放到她面前,“喝点汤吧,味道不错。”

她本想推却,可看到他炽热的目光,她想这终究是他的一番心意,就尝了一点。

见她蹙眉,他问道:“不好吃还是……不舒服?”

她点点头,“有些反胃。”

“我去给你拿点药。”他忙着起身。

“不用了,老毛病了。”她拉住了他。

“我想睡会儿。”她说。

侍希羽出去了,不一会儿,不知从哪里拿来了毯子。他给她盖上,暖暖的。

很快,她就进入了梦乡……

她做了个梦。

梦中,她被人推搡着,进了一个黑黑的屋子。吵吵嚷嚷的,她听不清楚,周围一片漆黑,是一个废弃的老工厂。

“关上!关上!关上!……”

她想说“不要”,可急得满头大汗,却什么也说不出!

“不要!”突然她惊叫着起来,惊魂未定。

是梦,还好只是个梦!

“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侍希羽忙过来看她,轻轻抚着她的背。

她定了定神,说:“做噩梦了,我没关系。”她往里侧蹭了蹭,用毯子把头蒙上。她明白只是做梦,可这场景好熟悉,就像真实发生的一样,真实得有些可怕!

侍希羽并没有走开,就在一旁,看着她,只是看着,静静地看着被薄薄毯子覆盖着的小小人儿……

****

凌晨时分,侍希羽被外科主任叫了出去。

这个外科主任,其实也是他的大学学长,叫杨彦曦,比侍希羽大不了几岁,有事没事总爱贫几句。

“你在这儿瞎凑什么热闹?”主任往病房内看了看,扬起“八卦”的眉毛,“莫非,你小子……”

“不……不是……”侍希羽连忙摆手。突然被人说中了心思,他的耳根微红,急忙否认,“不,不是您想的那样……”

“这是好事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你在,姑娘们的眼睛长到你身上了,还让不让人活啦?”杨主任连连感叹。

杨彦曦这话可并非空穴来风,他多次听人抱怨,尤其是刚刚毕业实习的年轻小伙子们。

“可真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老天真不公平,就不能雨露均沾一下,唉!”

而杨彦曦的这位学弟,也就是侍希羽,品貌俱佳,礼貌有余,却总有一股疏离,不大与人亲近,可姑娘们就是爱凑在一起,对他总有谈不完的话题。每次他一来,姑娘就凑作了一团。

“你知道吗,我这个人呢最大的缺点,就是‘谨遵师嘱’,侍老爷子,可是说了,要我好好地帮你留意……”

杨彦曦贼贼地笑着,搭肩勾背地搂着侍希羽。

而侍希羽没好气地打掉他的手,“别闹!”

等到杨彦曦终于肯放他走时,他一溜烟儿地就返回了病房。

他推开了门,直直地站在这儿,愣住了。

眼前,闻人瑄正坐在林素素的身旁,手轻轻地抚着,用极其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的脸庞。

侍希羽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可以肯定的是,闻人瑄听到了他进门的声音,可他迟迟没有转过身来,旁若无人。他就像被人扒光了,看穿了心思一样,脸上开始灼烧。

“侍医生,来巡房啊?”闻人瑄那悠悠的声音飘了过来,慢慢地转过身子。

巡房?他本不是这家医院的医生,这听来煞是讽刺!

“我……我只是来看看,主治医生正好我认识。”

“那真是麻烦你了!”

只见闻人瑄把毯子一揭,扔给了还在发愣的侍希羽,“谢谢你的毯子!”

他直接就把林素素扛在了肩上,这时,她还未醒。

经过侍希羽时,闻人瑄说:“照顾病人是医生的天职,麦汐,就交给你了。”

说完,就把侍希羽推到一旁,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侍希羽一个踉跄,本能地伸出手去,够了个空,闻人瑄已经走出门去。他悬在空中的手,久久没有放下,陷入了沉思……

****

林素素挣扎着起来,可闻人瑄换了个姿势,把她的脸紧紧地埋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手脚被他牢牢地钳制住,而后被他一把丢进了车里。

林素素使劲踹开了他,“无赖!”

他拿了件衣服丢给她,慢慢地靠近,他的脸在她眼睛里无限放大。

她往后靠去,身子紧紧地贴在了椅背上,警惕地看着他。

“无赖?那我也只当你一个人的无赖!”他恬不知耻地说道。

“无耻!”林素素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

可他不为所动,霸道地扯过衣服,帮她压好,还给她系上了安全带。

他一脚踩下油门,呼啸的声音划破了夜晚长空的宁静。

“说吧,找我什么事?这大晚上的发神经!”

沉默,没有回答。

“没事吗?”她又问了一遍。

还是沉默。

她恼了。

“没事,你大半夜地来找我,搞这么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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