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乍起,呼啸长空,拂起宁风头发恣意飞扬,扯动宁风衣袍猎猎作响。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他豁然抬起的右手上。

宁风右手食指第一截放出白光,强光透过皮肉,对面的宝玺清晰地看到一截指骨如金如玉,那是太阳骨。

宝玺反应奇怪,以与其身形全不搭调的敏捷遁入面前金门当中。

这回,即便是不用八门金盘去算,他也知dào

宁风定然是玩真的。

在遁入金门的一瞬,宝玺贱贱地做了一件事情:

他整个身子完全闪入金门当中,唯独一条胳膊伸在外面,冲着宁风所在方向一照,然后闪电般地往回收,好像生怕收得慢上一点,这条胳膊就不姓“宝”了一般。

类似的一幕,在之前发生过无数次,神宫前的围观者们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这一次,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向后一仰,略略张大了嘴巴。

他们看得真真地,宝玺八门金盘上闪过一道亮光,亦将一道太阳神光照入其中,只是……

“吓人好玩吗?”

众皆无语,宝玺是谨慎小心到了极致,他自己怕是都没有发xiàn

异样,台下的观战者则不然,他们可以拍着胸脯打包票,宁风那记太阳神光,怕是连一只鸡都杀不死。

徒有其表。

下一刻,除去遁入金门,隐没在八门金盘空间不知外事的宝玺外,所有人都瞪大眼睛,震惊地望向在高台上张开双臂的宁风。

宁风两只手臂大张着。如要拥bào

什么。任凭猎猎狂风吹风。犹自巍然不动,甚至连眼睛都已经闭上了。

风,越来越大,越来越烈,蜂拥而至,在宁风周围碰撞着,卷出一个灰色的漩涡,并在不住地吞噬着、膨胀成。转眼间成为涵盖小半个高台大小。

“灵气漩涡!”

在场的除了那些新晋外门弟子,哪一个不是在修仙之道淫浸多时者,第一时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风这是要当场突pò?”

“怎么来得及?”

这个疑问刚刚浮现出来呢,台上又生变化。

宁风仰天长啸,整个人浮空而起,无数的天地灵气从他周身百窍涌入,如无数只的小手,生生将他托得飞起。

众目睽睽之下,灵气漩涡不住地重演着膨胀,收缩;再膨胀。接着收缩的戏码,不知dào

有多少天地灵气借此涌入到了宁风体内。

这一幕。恰似暴雨多日,山洪暴发,偏偏河道早就清淤,任凭多少水量进来,依然将其牢牢地束缚在河道内,驾驭着入海,不使其泛滥为祸。

“我去!”

上至神宫九脉山主,下至亲传弟子们,或是摇头,或是直接脱口而出,既有不解,又想破口大骂。

惟一的例外,怕就是天云子,沈兆轩等天云峰中人,以及那些抱着侥幸心思买了宁风入三甲者吧。

“宁风这分明是扮猪吃老虎!”

“他肯定是早就可以突pò

,周身筋脉都已经打通,就差引天地灵气入体这一关生生卡住。”

“宝玺这下被阴了。”

“算尽有无又怎么样,算得越准,死得越惨,现在的宁风跟上一刻的宁风完全是两个境界,他怎么把握得准,死定了。”

议论声中,所有人心中都在冒出一个疑问来:“宁风这是专门为了阴宝玺一下吗?”

“他要是早早突pò,那么之前的几关何至于那么险?说不通啊!”

宁风这是在高处,在突pò

中,不然妥妥地回答:“我这是为了出风头吖!”

时间往回倒回一些,宁风在九窍石境中,借金水许愿,突pò

到练气后期,然后死死地赖在九窍石境中,不外出接引天地灵气入体。

这才控zhì

住了突pò

出期体内对灵气的饥渴,生生将原本马上会到来的突pò

,压到了现在。

“宝玺,算你倒霉,哥真不是有意要阴你的!”

宁风睁开眼睛,微微一笑,看唇形分明是在说:“我只是为了出风头。”

只是一个引气入体的过程,能有多久?

从头到尾,一个呼吸的时间都不到,弥漫半个高台的灵气漩涡为宁风一吸而散,他整个人全身上下都在泛着毫光,仿佛吸入体内的灵气充盈得要将自身撑爆了一般。

失去灵气的承托,宁风徐徐落下,在这个过程里,他犹自保持着双臂张开的姿势,一声大喝:

“喝!”

蓦然间,他的身后一片红光,太阳神宫浮现出来,其气势之恢宏,金碧之辉煌,迸发出来之万道金光,更胜之前。

半空中将太阳法激发到了极致,宁风右手食指光亮十倍之前,没有人怀疑这一回再激射出去的太阳神光会如之前。

落地的一瞬间,宁风就势握住了荧惑旗。

猛地,一摇!

霎时间,荧惑星力从天而降,十倍浓郁之前,汇入弥漫在高台上的荧惑星力海洋里,一如在汪洋中卷起了一道滔天之巨浪。

一步之差,境界之别,在这前后一个呼吸里体现得再明显不过。

宁风整个人沉静下来,右手手指和中指并在眉心,纹丝不动,犹如雕像。

高台上,更在数丈高空处,卷起的荧惑星力如大浪拍打在礁石,豁然溃散开来。

在那里,一道金门从无至有地浮现出来。

从中,一个胖大的身影钻出来,高举八门金盘,冲着宁风所在方向一照。

“嗤!”

一道细得连小指头粗细都没有的太阳神光,从八门金盘中迸发出来,直奔宁风去。

“不对!”

“有鬼?!”

宝玺心中咯噔一下,立kè

察觉不对,往后一步,退入金门当中。

“宁风就是玩出什么花样又如何?他的太阳神光划破这段距离的时间,恰恰好追我不上。”

“大不了一个平局,哥跟你耗上了。”

宝玺这个念头还没有闪完,大半个身子都隐入金门当中,紧接着,眼前一花,一道比之前粗壮不少,迅捷无数,璀璨百倍的太阳神光,撕裂了他整个视野。

“不好!”

宝玺觉得眼前一下子黑了下来,不是其他,是天都塌下来的感觉。

“宁风,你阴我!!!”

这话刚刚出口,比他预料的要快上一丝,太阳神光划破长空,吞没了八门金盘射出之神光,掩上他的脚步,将未及隐没的金门洞穿。

几无先后之分,一道天光降落下来,生生把宝玺从金门崩溃卷起的风暴中扯出来,天光只要晚上那么一个刹那,宝玺一身肥肉非得被空间的乱流扯成肉酱不可。

天光散开,宝玺整个人都不好了,胖嘟嘟的手指摇指着宁风,看那神情都要哭了。

“你竟然阴我……”

宁风有些郝然,挠挠头,道:“我不是故yì

的。”

天地良心,这绝对是真话。

“什么叫不是故yì

的?不是故yì

的都能特意不突pò

在这等着我,忍了那么多场最终把我阴成这样。

那要是故yì

的呢?我还活不活了?”

宝玺心里面在咆哮,整个脸都成了猪肝色,仰天便倒。

这是给气的。

宁风耸耸肩,摊手:“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

“丢人现眼。”

一个包含怒气的声音传来,那是宝玺的师尊,天机峰天机子。

下一刻,两人尽数被卷下高台,回归原本位置。

宁风不敢往天机峰方向看,倒不是怕其他,就怕宝玺那个委屈得不行,好像被强暴的小媳妇儿般表情。

他受不得这个。

“总算……”

宁风抬头望天,但见得白云飘飘,聚散间,怎么看怎么像是一颗破障丹形状。

“曾醉墨、宝玺,都败我手,前三再无障碍,破障丹妥妥可以到手,父亲大婚的聘礼算是有了。”

“整个人都轻松了呢。”

宁风浑身轻松之余,完成第一个目标外,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却是天云子之前所说的话。

“本代首席吗?那个好处到底是什么?值得师尊假痴不癫地为我争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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