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狞笑着将萧秋狂拼命往下拽。

萧秋狂厉声道:“你有一对胳膊我就斩你一对,你生出十对胳膊我就能斩你十对,哪怕你是化作千手观音我也能将你斩尽!”

“啊。”萧秋狂仰天长啸,蓦然间无数道凌厉无匹之剑气至他身上每个穴位激射而出,扬起漫天的沙尘。

尘埃落下,萧秋狂已经飞出流沙漩涡,只见那片流沙地再也不见人影,只有娟娟鲜血涌出,在烈日下说不出的诡异阴森。

“你身上为何会出现银色月光流溢。”流沙强忍着痛苦的声音在地下传上來,看來他受了不轻的伤。

“月光!”

萧秋狂并沒有看到自己的剑气,他只是突然想到了那日中秋在绝壁上看到漫无边际的银光,放佛那一夜,他和那银光之间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是大祭司的……”

萧秋狂等了很久,也再沒有声音传上來,看來那流沙若不是躲远了便是伤重死了。

“又死了一个。”萧秋狂的脸上并沒有太多的变化,他更多的是落寂,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人的脸,从前那个人也一样,在杀完人后,他的脸上露出的便是这种落寂。

这种在寒冬的夜里才会有的寂寞。

“我并不想杀他的……”萧秋狂望着自己的手,喃喃道:“我已经准备退出江湖,这些是是非非为什么还要纠缠着我,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难道真的是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吗!”

“沒想到这龟儿子的功力居然上涨至斯。”龟大爷清清楚楚的望见了这一切,说來也奇怪,萧秋狂仿若身处一个巨大的幻界,可在奈何桥上的龟大爷却能很轻易的看到萧秋狂所遭遇的一切,他摸摸自己发油发亮的大脑门道:“巴了个的,就这份功力,天下还有谁能困得住他,!”

“他这算的了什么。”孟婆冷笑道:“若是连流沙这一关都过不去,他死不足惜!”

龟大爷道:“你的目的到底是要做什么,!”

孟婆道:“以后一定会要你知道的……”

萧秋狂觉得头上的太阳未免也太毒辣了,他只觉得自己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火锅上,放佛地下是一块烧的火红的木炭,他就这么赤着脚踩在火上。

忽然间,他瞧见远处一片青绿,竟有个绿洲。

“难道我已经热过了头,看花了眼。”萧秋狂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揉双眼,苦笑道:“但愿莫不是海市蜃楼!”

在那传说中的沙漠深处,频死的旅人会看到绿洲,清水还有古堡,那里面住着美丽的女妖,专门等待着死亡。

这片绿洲呢。

它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或许在那青葱的林木之中,等待他的是致命的杀机。

也或许那里面有大沙漠里的宝藏,要知道往往高危险也必将有高收益,在善变而恐怖的沙漠里,从來也不缺少宝藏的传说。

萧秋狂已经错身而过,他并沒有走进去。

“他怎么可能。”孟婆突然尖叫道:“他……好奇心如他,怎么可能过门而不入,这实在……”

萧秋狂的确有很重的好奇心,但他已经认定了这绿洲之内会有陷阱,他并不是害怕了,只是不愿再出手伤人,他已经太厌倦了。

就在此时,萧秋狂忽然闻到了一种淡淡的幽香,很独特很神秘,放佛來自梦中的幽香。

这香味就來源于绿洲深处,它好像一种痒,轻轻的在萧秋狂心头绽放。

“也许我应该进去看一眼。”萧秋狂回首望了一眼,从参差不齐的木叶间望进去,他刚巧瞧见一幅震撼人心,勾人遐思,荡气回肠的图画。

洁白如雪的彼岸花静静的怒放,那种神秘的幽香就來自于它,但这并不是最吸引萧秋狂的,最让他目瞪口呆的却是花下的一个人。

一个女人。

黑丝,这也是一种男人绝对无法抵抗的诱惑。

萧秋狂越走越近,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瞳孔里的欲望。

不论她心底到底想不想要,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做出了邀请,烈火下,成熟而丰腴的身体,散发着成年女人的刺激,她终于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自己躲不过了,只能准备承受。

这就是女人,无论多少坚强的女人,只要脱下她们的衣服,也就等于脱下了她们坚强的伪装外壳,等到那个时候,她们就会默默的认命,默默的承认着一切。

哪怕这一切是多么的不公平,充满了伤害。

女性的伟大和愚昧,往往都集中体现在这里。

她在等待。

等待了很久。

她在等待什么。

是否她心中其实也充满了欲望。

女人,女人明明很想要,为何嘴上一定要说“不要”,萧秋狂懂女人心,他会怎么做。

他什么都沒做,他只是站在远处,望着这个女人,就在这女人不远处还有一个不小的碧落湖泊,奇怪的是他也沒有去喝水。

他放佛看呆了。

女人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她认为该來的一切。

然后她睁开了眼,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怒烧的火焰。

“为什么!”

萧秋狂双手抱胸,含笑道:“为什么什么!”

女人的声音变得嘶哑,大声尖叫:“难道我不够好,所以你不愿意,!”

萧秋狂道:“你很好,只是我不好!”

女人死死的盯着萧秋狂望了很久,道:“你不是蝶恋花!”

萧秋狂道:“我是!”

女人厉声道:“你不配,你就是个禽兽,禽兽不如,!”

萧秋狂只能拼命的揉着他的鼻子,女人,他做了,是禽兽,不做,禽兽不如。

“蝶恋花一定不能让女人失望。”那女人如蛇一般的在滚烫的沙子上扭动着自己的娇躯,喘息道:“我相信你,其实你心底一定是想要的……”

萧秋狂身子如同木雕刻了一般动也不动,沉声道:“我不想要!”

“你!!”那女人的身子也突然僵硬了,她伏倒在沙子上失声痛哭,哭声惨厉。

萧秋狂道:“你哭什么!”

那女人边哭边骂道:“你管我哭什么,我就要死了,难道还不能哭一会儿吗!”

萧秋狂道:“谁要杀你!”

“我自己。”那女人痛哭着道:“我被春蛇咬了,如果……”她抬起脑袋,脸容如梨花,目光中竟有无限的哀伤,她轻咬着嘴唇道:“如果沒有男人……我就要活不过……”

萧秋狂迟疑道:“这……”

那女人又垂下了脑袋道:“我知道,你心底一定当我是不要脸的……女人,但我已沒有……办法了…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

每个人都有求生的权利,她这么做并沒有错。

萧秋狂道:“你中毒的部位在哪里,可否给在下看下,或许我可以帮你!”

那女人低泣道:“沒有用的…这种毒……沒有用的……”

她哭泣着已经露出了自己白玉般的肚皮,那肚皮光洁无瑕,只是恍惚间竟慢慢的胀大了,不一会儿,便已是大腹便便,如同六月怀胎之象。

“杀了我。”那女人也不知从身下何处取出一把钢刀,递过來,哀求道:“杀了我!!我已经受不了了……”

“这肚子。”萧秋狂心中迟疑,“她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好,你不杀我。”那女人见萧秋狂不肯接刀,惨笑道:“那我杀我自己!”

她手腕翻转,已经一刀割在自己的咽喉上,鲜血顿时如烟花般飞扬,点点飞扬溅在萧秋狂的衣裳上,红的耀眼。

“你。”萧秋狂沒想到她居然会说死就死,一刀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难道她真的中了毒,真的……我岂非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

烈日曝晒,萧秋狂额头上冷汗直下,他望着这惨死的女人,突然,那女人的肚皮自内而外的翻开,鲜血狂喷,居然慢慢的爬出一个浑身湿答答的粘满白皮的婴儿,他仰起脑袋翻动着死灰色的双眼,望着萧秋狂,尖声大哭。

萧秋狂倒吸了一口气,面容“唰”的雪白。

奈何桥上,孟婆冷声道:“你说他杀还是不杀!”

龟大爷道:“斩草除根,当然要杀了以绝后患。”他已经赤红了眼睛,放佛沉浸其中了,自己就是萧秋狂,渐渐的迷失在了这亦真亦假的氛围里。

孟婆道:“他不过是个婴儿,你或许能忍得下心杀他,不过萧秋狂就难说了!”

“他……”龟大爷也很担心萧秋狂的选择,就在此时,一直黑色的影子从孟婆的怀里窜出,箭也似的往彼岸的萧秋狂奔去。

“暹罗猫。”孟婆面色一变,大声呼唤:“你要做什么!!快回來!”

可惜,黑影一闪,暹罗猫的身法快逾闪电,已经去的远了。

“这只暹罗猫怎么会,她明明已经喝下我的忘魂汤,为什么还会!!莫非她真的是……”

萧秋狂望着个婴儿,叹息道:“你的命不好,一出生,母亲已经走了!”

那婴儿听到萧秋狂的话,似乎能够听懂,他居然能够邪恶的一笑,“咯咯咯”笑着,突然伏倒在他母亲的肚子上,“咯渣咯渣”,开始大口大口的啃噬着自己的脐带,然后是吃掉胎盘,继而疯狂的啃咬着她的内脏、血肉,他边吃边长,以一种令人惊骇的速度,迅速长大,转眼间已是人高马大,身躯健壮,变成大人,一头还沾惹着血丝的长发披散了满脸。

“这……怎么会这样。”萧秋狂亲眼所见这般可怖的一幕,只觉得浑身发冷,早已被晒得干枯的身子又冒出数不尽的冷汗顺着脊背一点点的流下。

“你还我母亲命來!!”那婴孩的声音沙哑低靡,他如同疯子般扑身过來,张开森森白牙想要咬死萧秋狂。

萧秋狂手一招,那柄钢刀竟似自动飞到他掌中來,一刀劈出,那婴孩被劈作两半,猩红火热的鲜血溅在了萧秋狂的脸上。

“啊。”尖利的婴儿惨叫声中,他缓缓向后倒去,遮盖住颜面的散发也顺势滑向两边,露出了他的容颜。

刹那间,萧秋狂的心沉到了谷底,“咣当”,手中的刀落地,他突然忍不住发了疯一般的颤抖,整个人蜷缩在滚烫的沙子上,突然发狂,不停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在地上打滚,用脸狠狠地擦着地面直到鲜血淋漓,就好像一只发狂的野狗一般。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厉声惨叫,突然“呕”一声拼命的呕吐着胃里的食物,拼命的往外吐。

那张脸,萧秋狂在那婴儿长大的脸上看到的是!!他自己的脸。

“我杀了他,他就是我,那我是谁?我又杀了谁。”萧秋狂的思绪被打成一个乱结,浑身抽搐,“我杀了我自己,还是自己杀了我!”

“对,是我杀了我自己!”

萧秋狂放佛终于想明白了,他居然能够站起身來,重新拿起钢刀,朝自己的脖子抹去。

“我杀了我自己,!”

“怎么会这样。”龟大爷赤目圆瞪,一把抓起孟婆厉声道:“说,是不是你这个妖婆子做的!!!”

孟婆冷笑不语。

龟大爷两个大耳光扇过去,孟婆的脸登时肿大如馒头。

“快点说,怎么解救,否则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太迟了……”孟婆根本不怕龟大爷的威胁,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厉声大笑道:“一切都太迟了,现在做什么都來不及了,萧秋狂就要杀死他自己了!”

“你!!”龟大爷狠狠的一脚踹在她肚子上,厉声道:“那你也不用活了,!”

孟婆被这一脚踢飞,口喷鲜血狂笑道:“能够有蟠龙陪葬,我死而无憾,只有我是对的!!哈哈哈!!我早说了,这世上能杀蟠龙的人只有他自己!!我是对的,!”

蟠龙,萧秋狂。

现在,萧秋狂根本听不到这些,他脑子里唯一的一个声音就是:“我杀死了我自己,我要死,我已经死了……”在反复地说,反复的说,如同梵音咒语。

刀光一闪。

刀光闪过,却沒有鲜血飞溅,“叮”一声响,是钢刀落地的声音。

“喵。”暹罗猫拍掉萧秋狂掌中的钢刀,一下子跳到他的怀里,静静的望着萧秋狂的眼睛。

她那双奇异的眼珠,一混一清,宛如两个不同的世界,碧落黄泉两不见。

萧秋狂被这双眼睛一瞧,忽然间心中敲起一声重重的钟鸣,终于清醒过來,他瞠目望着地上的鲜血和尸体,再看到那柄钢刀,最后望见暹罗猫的身子。

“小猫,你怎么來了,你又救了我,!”

“喵。”暹罗猫打了个哈欠,伸伸尾巴一副小意思的模样。

“我好可怕的迷心术”萧秋狂已经完全想起來了,他差点杀死自己,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实在是百般滋味在心头,突然,一股淡淡的神秘的幽香传來,萧秋狂望去,原來是那朵彼岸花在怒放。

洁白如雪的彼岸花在向萧秋狂招手,他历尽辛苦险阻,终于可以采到这朵花了。

萧秋狂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缓缓想要走过去。

“喵!”

在怀里的暹罗猫望见萧秋狂的行动,突然毫毛根根竖起,尖声大叫。

“哎呀,小猫你别吵,等我采了花我们就回去”萧秋狂拍拍暹罗猫的脑袋以示安慰。

“呼呼。”暹罗猫见萧秋狂不理它,急的直跳脚,突然一发狠,居然一口就咬在萧秋狂胸口嫩肉上。

暹罗猫的爪牙之利,天下无双,这一下在情急之下更是咬得极重,顿时咬下萧秋狂一块肉來。

“这…怎么回事!”

“姐夫,姐夫!!你怎么了。”萧秋狂耳边传來巫梦的喊声,紧跟着身子被一阵阵的死命摇晃,“姐夫,你醒醒啊,你怎么了,难道中邪了!”

“我怎么了。”萧秋狂放佛自己一下子从阴森黑暗的极深之渊拉了回來,他竟发现自己还在奈何桥上,手里捧着一个黄土碗汤,巫梦并沒有昏迷,反而挽着他的胳膊,还有龟大爷也在一脸古怪的望着,他们好像在萧秋狂身上看到很奇怪的事情一样。

他再看孟婆的胳膊也好好的生在她的肩膀上,面皮不肿,放佛一切都沒有发生过,一切都还沒开始,“我怎么回來了。”萧秋狂望着手里的那碗汤,有些迷糊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见巫梦一脸的着急,不禁问道:“怎么了!”

“姐夫,你不记得了?”巫梦道:“你接过孟婆的这个汤,一直就这么傻看着,已经看了好久了,刚才竟然想自杀,还好暹罗猫扑掉了你手上的刀!”

“汤,小猫。”萧秋狂看见地上的短刀,他认得这是他的秘密藏刀,刀身上踩着一只一脸警惕的翘着尾巴的暹罗猫,她的双眼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刚才那一切都是幻境,原來我从望见这汤开始就被人陷入了一个幻想出來的世界,难道那些人和事都无法用常理來解释。”萧秋狂望着手里那碗汤,他眼角抽动,明明这汤有着奇异的魔力,想要强迫自己不去看,但又根本无法控制,他现在已经完全有了心理防备,还是觉得自己的心神在被那汤疯狂的往内吸引。

“这汤里的那个女人呢,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我的幻想!”

“喵。”暹罗猫扑上萧秋狂的裤脚,上两下跳到他的肩膀上,冲着他的耳边一声低吼,将萧秋狂从迷茫中再次惊醒。

只有平静的汤,只有澄清的汤。

沒有女人,那只是一场梦罢了。

了无痕的梦。

梦中,孟婆说的那个故事究竟是真还是假,那些彼岸花呢。

萧秋狂望去,看不到奈何桥的尽头,只有空空蒙蒙的一片,沒有彼岸,更沒有如血一般的彼岸花,那不过是他的幻想,那尽头到底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喵喵喵!”

萧秋狂终于重重的吸了口气,一把将暹罗猫捧回怀里,紧紧的抱了会儿,自言自语道:“不论那一切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还在,你在我身边,这是最重要的!”

“姐夫。”巫梦见萧秋狂古怪的动作,忍不住担心道:“你到底怎么了!”

“沒什么。”萧秋狂冲她笑笑,笑容很释然。

不知道为什么,巫梦每次看到萧秋狂那种洒然的微笑,总是觉得一阵头目眩晕,空中冷日,将萧秋狂的笑衬托的更加的迷人和阳光,她一直提起的心也一下子落了回去。

萧秋狂再拍拍巫梦的脑袋,然后将那碗汤放回到孟婆的手里,道:“我想知道到底什么是蟠龙!”

孟婆“咯咯”一笑,她已经看出萧秋狂清醒,她沒想到萧秋狂居然能够清醒过來,叹道:“你都明白,那不过是幻境,里面的人说了什么,我怎么知道!”

萧秋狂道:“如果我不是南国皇子,我的身世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我是龙阳之体,为什么你们要逆天屠龙!”

孟婆面色不动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巫梦也道:“姐夫,你在说什么呀,什么逆天屠龙?”

萧秋狂指着那汤道:“难道到了现在,你还想要遮掩吗,这汤便是与渡厄花、离别木毒齐名的世间三大绝世剧毒之一的珠有泪!”

“珠有泪。”龟大爷失声道:“这种传说中的剧毒居然真的存在!”

萧秋狂道:“不错!”

巫梦着急问道:“姐夫,什么是珠有泪!”

萧秋狂道:“沧海月明珠有泪!”

“这。”巫梦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

“不错。”孟婆厉声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南海鲛人之泪!”

萧秋狂解释道:“沧海之中,月明之下,泣泪成珠,这说的是相传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于是世人为求暴利纷纷扑捉枉杀,致使这一族遭受覆顶之灾,于是鲛人族长自挖双目,发下毒誓:愿以双目化作天下剧毒,与屠杀鲛人一族之人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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