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大爷从昏迷中醒來,用力的拿拳头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才终于完全清醒过來,他望着这破庙,还有身边不远处还在昏迷的红衣小姑娘,又仔细想了很久,才终于渐渐回忆起自己被打晕过去之前的事情。

他依稀记得,那红衣小攻娘说完新郎官是萧秋狂之后,他心中大为吃惊,沒想到萧秋狂这家伙风流成性,连在黄泉路上这样的地方也有老相好、

也就在此时,巫梦身上忽然爆发出极强的光芒,“那是银光,很像那一日在天路开口绝壁上遇见的银光!”龟大爷自言自语道:“阿梦身上爆发出这样的银光,然后那股强大的气息绽放,再之后,老子就被打晕了!”

“这是怎么回事?阿梦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龟大爷死命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他感觉还是有些晕乎乎的,也就在此时,他看到了小庙外不远处竟然闪耀出那种银光。

准确的说,是银色的月光!

“阿梦?”不知道为何,龟大爷的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展开自己最快的身法冲向那银光,口中念叨着:“千万千万不要,但愿还來得及”

一切都还來得及吗?

世上很多的事,一旦发生了,便如那光阴,光阴过处,再也不回。

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再也不能回头了,尤其是杀人的事。

萧秋狂和月中人之间已经展开厮杀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龟大爷心中不详的念头越來越重,或许是那种朦胧的月光,带着淡淡的冰冷,那种非人的冷漠,还有他后颈的隐隐作痛都在不断的提醒他,可能会发生一些后悔终生的事情。

“快点!再快点!你娘个西皮!!”龟大爷恨不得自己趴到地上,将两只手也变成两只脚來加快自己的速度,心中大吼:“快快快!!”

就在那一霎那,远处忽然爆发出极强的光芒,犹如一场爆炸,无声无息的爆炸,光芒爆炸之后,再次瞬间收缩,之后的月光更淡了,淡而稀薄,已经几乎难以分辨。

“阿梦?”龟大爷的心已经沉到了水底,他喃喃道:“难道老子还是迟了,难道”

他已经不愿意再想下去,再想下去他只怕自己会接受不了。

“老天爷,贼老天!你娘的!你有什么冲老子來好了!老子一把年纪了,死了也不算赔本!为什么要这样对这些小辈!你已经把我儿子给收去了,难道还要收走我这个认來的女儿吗??”

“阿梦!是龟爹爹对不起你,龟爹爹不该认你的!!”

龟大爷本來就身受铁马金歌之伤,此时又强提起真气狂奔,胸口早已气血翻腾,两耳嗡嗡作响,犹如有面大鼓在敲打。

“老子一定要坚持!”

终于,龟大爷冲到月光最盛处,他依稀看到两条人影,其中一个白衣如雪,丰神俊朗,而另一条人影却缓缓倒下,倒在白衣人的脚下,龟大爷又气又急,他拼命强压下胸口翻滚的气血,提起一口真气强吼道:“萧秋狂!不要!她是阿梦!”

萧秋狂回过头來,面上似乎带着古怪的表情望了一眼龟大爷,这一眼过后,龟大爷强压下气血终于一股脑儿的喷涌出來,“扑!”龟大爷狂呕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身子已经缓缓的倒下去,他再次昏迷过去之前,耳中嗡嗡想着,隐约听到一句:“龟大爷,你怎么知道”

龟大爷再次醒來,夜似乎已经很深了,夜凉如水。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火红的蜡烛,火红的床单,还有火红的女人。

他甚至认得这个女人,神秘的幽香,优雅而高贵的女人。

“秋琴?”

秋琴就坐在一张火红的圆桌旁,静静的品着杯中的酒,那本是喜酒,她的面上虽然波纹不惊,可那眼中的血丝却多的吓人,放佛刚刚经历过一场极大的惨事。

“你醒了?”

“老子这是在哪?”龟大爷想要起身,才一动已经浑身疼痛欲裂,双耳嗡嗡作响,不得已只能再次躺下。

秋琴道:“你说呢?”

“这他娘的像是个洞房?”龟大爷打量一番四周,失声道:“他娘的,这根本就是个洞房花烛嘛!老子怎么躺在新娘床上了?”

秋琴又喝了一杯酒,才淡淡道:“你错了。”

龟大爷道:“老子哪里错了?”

秋琴道:“这里不是洞房?”

“我呸!”龟大爷道:“这里有红鸾鸳鸯被,龙凤花烛,还有这这些玩意儿不都是洞房才有的吗?”

秋琴道:“不错,这些的确是洞房里的东西,不过有了这些东西并不能说明这里就是洞房。”

龟大爷道:“那要怎么样才能他娘的证明这里是洞房?”

秋琴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龟大爷受不住她的这种沉默,想大声反驳,可一提气,胸口又疼得要命,只能缓声道:“你他娘的倒是说呀?”

秋琴再给自己灌了一杯酒,道:“这里少了新郎新娘!”

“对呀!”龟大爷反应过來了,道:“不错,他娘的,怎么变成老子躺在新娘床上了,莫不是这新郎新娘都死了不成?”

他这话一说,宛如一把刀一般扎进秋琴的心里,她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來。

“你你怎么了?”虽然隔着重重纱幔,不过龟大爷还是发现了秋琴的不对劲,他忽然想起來什么,大声道:“不对!这里是萧秋狂的洞房!”

秋琴道:“是的。”

龟大爷道:“他?他娘的,这龟儿子该不会死了吧?”

秋琴道:“他还沒有死”

“那就好!老子就知道,这小子沒这么容易死的”龟大爷松了口气。

秋琴接着道:“不过他现在正在走往死亡的道路上!”

“你说什么?”龟大爷一下子跳了起來,“哎呦!”又马上重重的跌落回床上,大吼道:“他怎么了?你说清楚!咦,这是什么”他最后一句话说的却是他重新跌回床上后,居然手一展,又摸到了一个人。

一个娇娇小小的身躯,龟大爷拉开被子一角一看,顿时被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又转惊为喜,失声道:“他娘的!阿梦?原來你还沒死?”

原來这鸳鸯床上还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巫梦,只是她又怎么会躺倒这床上來的,还一直昏睡着,龟大爷醒來吼了这么久竟也沒有惊醒她?

秋琴冷声道:“你难道希望她死吗?”

“龟儿子才想要她死了!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老子的干女儿!老子死她也不能死!”龟大爷看到巫梦沒事心情大好,一时间也口不择言了。

“只是,她怎么会昏迷了?又怎么会和老子躺在一起?”龟大爷检查了一下巫梦的状况,发现还算正常,不过只是昏迷了,又还是不放心道:“她应该沒事吧?”

秋琴道:“你这么多问題,我该回答你哪个?”

龟大爷不介意道:“你随便说,老子都行!”

他看到巫梦沒事,已经心情大好,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充斥着这老人的心,他突然觉得老天爷对自己还是不错的,甚至可以说有时候眷顾了,毕竟沒有收走他的所有。

一个人只有懂得感恩,才能活得更开心,一味的得陇望蜀,反倒是会失去更多。

秋琴望着龟大爷开心的模样,她心底也为他开心,但更多的是为自己命运的无奈而忧伤,更为自己女儿而叹息。

“她和你不同”

“什么?”龟大爷紧张道:“她伤得很重吗?老子怎么沒看出來?”

秋琴道:“她身上沒伤,反倒是你伤得很重!”

龟大爷松下口气,连声道:“那就好!”

秋琴又道:“反正你们两个都昏迷了,我一个人也照看不过來,索性就将你们全部搬到一张床上了。”

龟大爷道:“哦。”

虽然说龟大爷的年纪是巫梦的三倍有余,又以父女相称,不过终究还是男女有别,这若是在中原那是肯定不可以的,不过苗域一向风气开放,龟大爷狂喜之下倒也不觉得这其中有太大不妥。

“她怎么会昏迷过去的,萧秋狂又去了哪里了?”龟大爷追问道:“这一切,方才都发生了什么?”

秋琴望着红火的烛火,喝着喜酒,一杯杯的喝着,也缓缓的讲出了不久前这里发生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

原來当时,萧秋狂冲月中人道:“原來你就是”

月中人道:“不错,我就是巫梦!”

月光忽然潮水般自她脸上褪出,露出一张苍白冷漠的脸。

苍白的月光,苍白的脸。

这张脸,萧秋狂是那么的熟悉,他曾经无数次的在这张脸上看到笑靥如花,他虽然竭力的否认自己的推测,但现在亲眼所见,事实俱在,他不得不承认,这月中人就是巫梦。

这脸虽然还是那张脸,可脸上的冷漠和平静却不是巫梦的,放佛这躯壳还是巫梦的,但灵魂已经换了一个人,换成了一个冷漠无情的月神——

“你不是巫梦。”

“我不是巫梦?”月中人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道:“我不是巫梦,我又是谁?”

萧秋狂道:“我正要问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控制她?”

“我控制她??!”那月中人放佛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脸上冷漠的表情竟也有了一些变化,她说道:“我沒有控制她。”

“你沒有控制她?”萧秋狂道:“那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月中人冷笑道:“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们本就是一体!”

“笑话!”萧秋狂斥道:“我是她难道我对她不了解吗?”

月中人道:“你莫不是想说自己是她的姐夫是吗?不过你可别忘了自己前一刻还和张栀言成亲去了,何况你说自己对她了解?你到底了解多少呢?”

“我”萧秋狂很想说出一些事情來证明自己,仔细想想却发现自己对巫家姐妹了解实在很少,他一向关注的都是一个人的本身,对于她其他的事情,他知晓的实在不多。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说什么!”萧秋狂也不再纠结那些事情,他厉声道:“我现在只要你离开巫梦的身体,无论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都绝不会让你伤害到阿梦!”

月中人道:“你还知道关心她?”

萧秋狂道:“这不关你的事!”

月中人道:“既然你还关心她,为什么你要和张栀言成亲?”

萧秋狂道:“这也不关你的事!”

月中人道:“谁说这不关我的事?你要和别的女人成亲,那就是我的事!”

萧秋狂道:“此话怎讲?”

月中人道:“你这辈子注定只能和我姐姐成亲,除了她,谁也别想抢走你!哪怕她是前祭祀的女儿!”

萧秋狂发现这月中人说这话的神态语气居然像极了巫梦,他皱眉道:“你姐姐?”

“巫瑶!”

萧秋狂道:“你唤阿瑶是姐姐?”

月中人道:“我早说了,我就是巫梦!”

萧秋狂道:“既然你是巫梦,又是拜月祭祀,又为何要将你姐姐掳到月宫去呢?”

月中人道:“这件事情我不能说。”

萧秋狂道:“为什么?”

月中人道:“这关系到苗域的生死存亡,我不能说出來。”

萧秋狂道:“阿瑶被掳到月宫和苗域生死存亡有什么关系?”

月中人摇头道:“你不必套我的话,我是绝不会透露半个字的。”

萧秋狂道:“好!既然你不说,我不勉强你,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和巫梦到底是什么关系阿梦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身份。”

月中人道:“你其实早就开始怀疑了不是吗?”

萧秋狂道:“是的,从我第一眼看到阿梦掌中出现魔风眼开始,我就知道事情沒有那么简单,但是我万万沒有想到,她居然就是拜月祭祀本人!”

月中人心中暗道:“你以为这就是全部真相了吗?这其中的复杂是你想破脑袋也不可能发现,拜月祭祀的秘密关乎到苗域的存亡,谁知道这个秘密,谁就得死!”

萧秋狂当然沒有听到月中人的这番心中念想,他继续说道:“当时我不过怀疑阿梦被人下了蛊术,会在特定的场合被控制心神,不过我一直暗中观察,还是无法发现其中的破绽,原以为不过是自己多心了,哪想到会是这样!”

月中人道:“不错,准确的说,现在的我不过是她体内的一段力量,她还沒有真正的苏醒,只有等到她完全觉醒之后,她才能和我完全融合,到时候,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萧秋狂试着理解道:“你根本不是一个人?”他说着又觉得这种说法不对,又道:“其实你不过是那月神的一段力量,而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月中人道:“你可以这么理解。”她顿了顿道:“有点类似你体内的那个魔!”

“什么?”萧秋狂心猛地一跳,他隐约间也早有感觉自己体内血珠里有个魔,但从沒被人看破过,如今被这月中人当场喝破,他只觉得恐慌之际。

“你怎么会看见?”

月中人道:“看來你自己也早已是知道了?”

萧秋狂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平复下自己的心情,道:“是的。”

月中人道:“若不是今日她突然听到你要和别人成亲的消息,她也绝不会失控,将我强行召唤出來。”

萧秋狂低声道:“她是因为我”

月中人道:“是的。”

萧秋狂低低的叹息一声,又道:“你能不能多说些我体内这个魔的事情?”

月中人望着萧秋狂道:“我的力量现在很微弱,所能看见的不多,也只是看到了一个魔,至于其他的,实在看不见什么?”

“哦。”萧秋狂有些失望,不过他很快收拾好心情,道:“既然现在一切都已明了了,我也该回去了。”

月中人阻止道:“回哪里去?”

萧秋狂道:“自然是回喜堂去?”

月中人道:“不准去!”

萧秋狂奇道:“为什么?”

月中人道:“只因她不愿你和张栀言成亲,更不愿你死!”

萧秋狂肃然道:“我必须要回去!”

月中人道:“为什么?”

萧秋狂道:“只因我不能让一个女人替我去死,更何况她的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

月中人道:“可你回去,死的就是你!”

萧秋狂道:“大丈夫做事,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更何况我回去不一定会死!”

月中人道:“你回去一定会死!”

萧秋狂道:“有无数次,所有人都认定了我一定会死,但我都沒有死,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月中人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回去!”

萧秋狂道:“既然谈不拢,那就打一场,我也很想和拜月教的月神试一试,尽管只是一段力量而已!”

月中人冷笑道:“好!”

她的“好”字话音未落,萧秋狂已经抢攻了三招,每一招皆是快如闪电,急如暴风,偏偏这样的三招落在月中人手里形同儿戏,她只是随意的一挥袖子,月光宛如实质凝固在她面前,已经守的无懈可击。

“砰砰砰!”三声,萧秋狂的三招全都击打在她的水袖上,那描金白袖如水般的柔软,可守势却如铜墙铁壁般坚固。

“萧秋狂,你沒有阳逆枪在手,绝对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月中人淡然的随意化解萧秋狂的进攻,她的样子看着飘逸清雅,那挥舞袖子的模样更是不食人间烟火,巫梦本就是美丽动人,经这月光舞袖一衬托,竟有说不出的出尘动人。

“沒有阳逆枪!我也能对付你!”萧秋狂虽然化掌缘为利刀,连挥三刀,刀刀斩在月中人水袖上,“嘶”一声轻响,那袖子竟被斩下來一角,这本也不是什么了不得事,只因萧秋狂掌缘用力为一线,而她袖子是一面,以集中之力破敌一面防线,这本就是武学中常见的技巧。

不过那月中人觉得有些面子上挂不住了,她忽然轻喝一声,掌中一开,竟有一把半丈须的月光刀缓缓出现,“萧秋狂,看招!”

一刀劈來,这一刀她是含愤出手,刀式极快。

而萧秋狂放佛已被这等奇观所震惊,身子竟如半分应对,眼见那月光刀已经将要砍到自己身上了,他忽然大喝一声:“阿梦!”

“姐夫?”那月中人的眼神中忽然出现了一丝挣扎,低低的唤了一声,“泊”一声月光刀在萧秋狂脑门前一寸忽然消散了,如同水滴滴入池水一般,那月光刀融入了无边的月光之中,平淡如水。

这就是龟大爷看到的那月光爆炸的一幕,当时他可是紧张的要命了。

“姐夫?”月中人又低低的唤了一声,面目上有着说不出的挣扎和犹豫,是巫梦,是她在反控住了自己的身体。

“是我!阿梦,是我呀!”萧秋狂柔声道:“阿梦,你快醒來啊,阿梦!”

“姐夫?我好困”那月中人低低的呼唤了一声,终于缓缓倒下,昏迷过去。

就在巫梦倒下去的那一刻,龟大爷也到了,他厉吼道:“萧秋狂!不要!她是阿梦!”

萧秋狂转过身子,看到龟大爷來了,奇怪道:“龟大爷,你怎么知道她是阿梦”

可惜,龟大爷也倒下了,昏迷过去。

转眼间,地上已经昏过去了两个人。

萧秋狂望着他们,当时大家是一起踏上天路的,谁想过这才过了多久,竟然变化会如此之快,萧秋狂检查了一番他们的身体,发现都沒有什么大碍,他给龟大爷推宫过血了一番,然后已经准备回去。

“小猫?”萧秋狂呼唤着怀里的暹罗猫。

暹罗猫探出个脑袋,瞄了一声。

萧秋狂道:“你去前面那间破庙将青铜魔棺取來,悄悄的跟在我的后面,现在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一定要帮我!”

“喵!”暹罗猫应了一声,从萧秋狂怀里扑下地,绕着萧秋狂转了一圈,飞快的消失在夜色里。

萧秋狂已经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回去。

只因如果他走了,那么要替他去死的人就是他的女人和孩子。

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男子汉來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所以他一定要回去。

哪怕是死,也要站着死,更何况,他还有青铜魔棺,他相信自己即便真是到了那所谓的黄泉之眼,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咦?”萧秋狂有些奇道:“小猫这次居然沒有要挟于我,就爽快的答应了?看來下次吃饭的时候该奖励一下。”

无论如何,萧秋狂都应该回去了,或许现在张栀言已经等急了,毕竟今天是他们的大婚之夜。

他本是受制于人,被迫成的这个亲,可如今,他已经心甘情愿的要回去成亲,世事变化之快,莫过于此。

他不能让孩子出世沒有父亲,最起码女人和孩子都应该要有一个名分。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孩子,想到张栀言,他竟觉得心里面热乎乎的,他的眼中甚至出现了这般的一个画面。

夜,冷夜。

万籁俱寂,他走了很久,终于回到自己家门口,他的家也不必很大,此时,那屋里还亮着灯,暖呼呼的灯,他一进家门,还有热乎乎的面条。

然后为他端出面条的女人微笑道:“小声点,孩子睡了。”

这该是一副多么温馨,多么诱人的画面。

这种家的温暖,对于一个浪子來说,是致命的诱惑。

浪子想要一个家,想要家的温暖來驱除他心底的寂寞和空虚。

萧秋狂的心也随着这念想开始热乎乎的,他回去的速度并不慢,月中人的轻功好,萧秋狂的轻功也不差,何况是在他全力赶路的情况下。

远处,终于又回來了。

那村头的黑丫丫的大树过去,前方还亮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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