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泽离开前院,冷着脸只身一人回了承恩殿。此刻,彼时那个欲要以色勾人的女刺客已被制伏。

“陛下,那刺客已咬舌自尽。”

谢君泽皱眉,不出所料,一旦败露,绝不留下活口,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让他恼怒之事,便是江白竹早不来晚不赖,偏偏在此等时候过来。

都说了,他跟那刺客无半分关系,偏偏,还听不进他的解释。

这江白竹的脑袋瓜不知是什么做的?怎听不懂人话。

“陛下,何事忧心忡忡?”通报之人谢君泽面容严肃,似在忧虑些什么。

他沉默了半晌,忽的,面色沉了臣,炫技吩咐:“宣朕旨意,将今日那几个守门的宫人给朕拉出去砍了。”

底下跪着的奴才身子一颤:“陛下息怒,这几个奴才这罪不至死吧。”

“那几个奴才玩忽职守,随随便便就让外人闯入朕的寝宫,若不严惩,就起不了杀鸡儆猴之用。”

底下之人瞥到了谢君泽眼底的滔天怒火,个个吓得面色铁青。

谢君泽登基之时,天下非议,可他小小年纪却凭借着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坐稳了江山,就连孝全太后和晋王也拿他没法子。

从外表上他放荡不羁,似整日寻欢作乐,不理朝政,实则却是勤政爱国,凡事运筹帷幄。

宫人退下,谢君泽有些乏了,便去好生休息。

闭眼后,没过一会儿,知道有人在唤他:“泽儿、泽儿……”

他回首一旁,眼前是层层雾霾,循声,便走了过去,这才走了一会,竟发现他阴阳相隔的娘亲钮飞燕太妃竟出现在眼前。

谢君泽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到,从未想过那日后,还能见到她。

“娘……”

钮飞燕太妃正对他笑着,那笑恍如隔世。

正当谢君泽要靠近他之时,他的四周便被扭曲了,整个便掉入黑暗的泥泞里。

“娘”谢君泽猛从梦魇中苏醒,醒来之时,天色早已沉下来。他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深知这是一场梦魇罢了,只是心有余悸。

他静静的坐了一会,便回了承恩殿。

江白竹早就备好晚膳,在承恩殿侯了一会,谢君泽这才姗姗来迟。

江白竹忙上前行礼:“陛下万福金安。”

谢君泽扫都没扫他一眼,俊

朗的面上是猜不透的肃穆。

这昏君…怎么了?难不成还生她的气?

这也太小气了吧!她又不是存心的。

江白竹心中一阵忐忑,将晚膳端到他的跟前:“陛下,请用膳。”

“朕不吃。”

江白竹愣了愣,这昏君很不对劲,竟能抵制美食的疑惑:“陛下,奴才今日的膳食是色香味俱全的红烧猪蹄,先是将猪蹄除毛,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加入少许料酒绰水,捞出来,再加适量盐油蒜葱辣椒,用慢火沸腾至两个时辰,最后倒上准备的香叶即可。”

纵使江白竹说的再娓娓动听,谢君泽还是不动声色,说话也不咸不淡:“朕不吃,你退下吧!”

“陛下……”江白竹越发觉得谢君泽不对劲,换做平日,这一桌美食摆在跟前,他早就饕餮了,怎能如此冷静克制?

“快退下,江白竹,你没听到朕的话?”半晌,江白竹还未退下,谢君泽眉一挑,扭头看向了江白竹。

她小心翼翼的蹲在原地,双手捧着脸,一双翦水秋瞳格外的精神,粉嫩嫩的圆脸娇美至极,像朵含苞待放的花儿。

她一笑,百花黯然失色。

谢君泽没来由心神为之一颤,他再度甩了甩脸:“江白竹,为何不走?”说话语气渐缓和。

江白竹转到他跟前,言笑晏晏:“陛下,奴才斗胆问一句,陛下您是否有难言之隐?”

谢君泽对上她的目光:“怎么?你怎对朕如此好奇?”

江白竹仔细斟酌了一番:“陛下待奴才不薄啊,奴才自然要为一国之君排忧解难至死方休。”此话一出,连江白竹都觉得自己太虚与委蛇了。

她没注意到,但她说此话之时,谢君泽的眼底闪过她不曾注意的柔意,即便她是逗他开心,谢君泽心中也有几分感动,可他却是心口不一:“马屁精。”

一席话,非但没让江白竹陷入尴尬的境地,她说得越发起劲:“陛下,奴才不敢妄言。”

“明日午时,朕要出宫,你同朕一起。”谢君泽也没接她的话,淡淡的将眼神给收了回来,嘱咐道。

江白竹已有一个半个月未曾出宫,皇宫虽富丽堂皇、金碧辉煌,却不如民间活得逍遥快活。她也很想出宫透透气。

她想也不想就爽快的应承了:“奴才遵命。”刚准备走,又想到一个问题:“陛下,明日奴

才怎样陛下汇合?”

“今晚你就好生歇息,明日午时自有人来接应你,无需忧心。”

“奴才知道。”

话罢,他蹦蹦跳跳离开了。

出宫这么些日子,老江也应该急坏了,趁着此次机会,她要偷偷去看老江一眼,再托人送他两百两银子。

江白竹并未急着回西苑,而是去了果园,那附近有一棵李子树,高达八米,整颗树上全结满了密密麻麻的李子。

果园任何的果树都是不允许采摘的,江白竹也只能趁着夜黑风高、四下无人之时才敢偷偷摘取。

她是这么想的,反正这么多的果树,不摘白不摘,与其任其风吹雨打飘零掉落暴殄天物,倒不如,由她收入囊中。

她宛若猴子般手脚利落的爬到树上,摘了一颗又一颗,往事先准备好的篮子一放,才一个小时左右,满了一篮子后,江白竹踩着又粗又长的枝哑准备下去了。

正想下去,往下一望,一抹黑影悬在地上,江白竹以为是鬼,没忍住喊了出来:“鬼啊!”一乱动,踩着的枝哑禁不起这么这么一折腾,崩裂开来,江白竹脚踩一空摔了下去。

“小江,你没事吧?”

睁开眼之时,小六子的一张俊脸在跟前慢慢的放大,原来,刚刚的黑影是小李子。说来也奇怪,这一路人上也没见别人,这小六子怎就出现在此处?

江白竹没忍不住,咬牙:“小六子,你丫的的干嘛跑出来吓我?”

她摸了摸摔疼的屁股,起身,看了看被自己压烂的一篮子李子,江白竹更加惋惜,这可是她采了一个时辰的啊,怎么就这么没了?

她不甘的冷哼一声,埋怨的目光看向小六子:“都怪你,我的李子没了。”

小李子一脸无辜:“小江,小生真不是存心的,还望见谅。”

怎么见谅,李子都被压烂了,明日一早,若有人目睹这被压烂的李子肯定会猜出有拔葵啖枣。

想着,江白竹的面上又多了几分忧愁,她咋这么背,总有人捅破篓子让她收拾。

小六子眼看江白竹很不知所措模样,脚尖轻点,轻轻松松的上树,身上不知多出一把长剑,刀光剑影之中,满了一篮子的李子。

“小江,这篮子够了吧!”

话落下,江白竹看着他提着一篮子李子手脚伶俐的落了地,她直接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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