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杨晔喊作罗成的男子闻言,只是一口把杯中剩酒一饮而尽,平静道:“我不是你朋友,只是他们叫来杀你的,可是…”边说着,罗成看向杨晔的眉头不禁皱了一下。

“可是我就快要死了是吧,你说你这个木头,硬是追了我两年了吧。害我酒喝不好妞玩不爽的。现在倒好,喝了我酒还不认我这个朋友,没良心哦。”杨晔嬉笑着,拿过被小六子放在他那边的酒壶,又继而给自己和罗成倒起了酒来。

“比起两年前刚遇到你时,身上药味更浓了,虽然你用花香遮盖,可是瞒不过我,你身上的毒,已经药毒侵体了。不过更令我惊讶的是你的修为,可见两年前我就不可能杀的了你,今时今日更不可比拟。你既然瞒住修为,为何现在又显现给我看,何不等我跟你动手,反手将我抹杀来的轻易?要知,我虽不可能赢你,但若像现在这般有了防备要舍身逃命还是有一线生机的。”罗成说着,将第二杯酒放在嘴边,却迟迟没有喝下。

杨晔才不管他哦,一杯接着一杯,苦笑道:“什么嘛,你是红楼姑娘吗?今天被谁睡了,明天起来就忘了吗?我不是说了,你是我朋友,我杀你干嘛,虽然你追了我快两年是有点烦,不过你也是听命行事嘛,不过说真的,我就是好奇问问,单纯问问你,你说,温瑶剑宗和你这个什么青衣楼,到底谁更厉害些?”

本来呢,杨晔就是嫌他啰嗦,故意这么打趣的一问,也想着罗成肯定不会回答。

“温瑶剑宗。”

杨晔本还自顾自的想着,突然被这声回答听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后就又转而有了线哀伤。“温瑶剑宗要厉害些是吧,那你说,怎么他们找你们青衣楼的人来杀我呢?”

罗成哪里知道那么多,本就是青衣楼里顶尖杀手的他,只管接任务和做任务罢了,从来也就没思考过要杀的人是谁,和他该不该死。除去眼前这位看似文弱书生的浪荡子,和当初那个女孩。他的任务从来都是干净利落的完成,只有杨晔,硬是让他追了两年,到现在还落下个不可能完成任务的结果,原因也简单,打不过。不过不知怎的,罗成心里,竟还有一丝暗喜。

“你为自己杀过人吗?”杨晔突然说道,一脸好奇的看着愣着的罗成。

也就只是愣了一下,罗成便平淡道:“我自己没有要杀的人,组织要杀的就是我要杀的。”

“这么说吧,不说杀人不杀人的,就说你有没有做什么是为自己做的吧,或者说是自己想做的,当然,除了吃饭睡觉哈。”杨晔嬉皮笑脸的说着,在他看来,跟这个木头般有趣的杀手说话别有一番意思。

罗成不以为意,不理这公子哥的笑,不假思索的真还思考起这个问题来,想了一会道:“没有,你呢?有吗?”

杨晔听见这个回答后,嘴角上扬起来,拿起酒壶一人倒上一杯酒后,大声道:“你还别说,换作以前的我,跟你一样,也没有,可是这两年,我倒还是做了蛮多我自己想做也开心做的事。还有哈,要不是你到处找我追的太紧了些,我怕是更逍遥哦!”杨晔越说越来劲,一杯酒下去就跟上头了般左晃右晃的。“都哪些事。”罗成还是跟木头般平静的问着,但在杨晔看来,他能开口,已实属不易了。

“也没啥啦,比如被你追的路上,我救过一家老小避免他们被那马贼所害,就我叫一个小姑娘去逗你的那次。来这武京城后呢,就刚刚那个小屁孩,小六子嘛,偷别人东西吃,被打得个半死,我记得还是去年过年那时候,天寒地冻的,我也是猪油蒙了心救了他,这小子倒好,有事没事就吵我和姑娘睡觉,要知道就冻死他得了。还有呢,我想想哈,对了,这香满居的张狗腿子,说他丫的,我就来气!他闺女被那泼皮无赖看上了,要强掳了去,我那天刚好在这吃饭,看他闺女也有几分姿色,想着帮他,说不定他就把闺女给我了,这不讲良心的,没意思,说我天天烟花场,多的是漂亮姑娘,硬是把闺女送乡下去了。咋的?就生怕给我祸害去了啊?还有就是些鸡毛蒜皮的事了,爷就懒得说了,如何跟那些文人斗舌,怎样登楼作赋,不过说真的,就这武京城,不,就这整个黄阳境内,也怕是找不出几个比我有文采的公子哥了,你说对吧,罗木头。”杨晔似乎喝醉了般,半醉半醒的说着酒话,本还想倒酒,发现酒壶里就剩一杯的量了,嬉笑着就往自己杯里倒了去,脸皮随着酒劲也更厚了起来。

“以你的修为,本不该醉。”罗成看着有点迷糊的杨晔淡淡说道,但在他心里不知怎的有了一丝别样。“什么叫该?什么叫不该?千金难买爷高兴!你知道吗。哎呀,正愁没酒了,就来了个送酒的。”杨晔单手依桌撑着头,淡淡笑言道。

此时,这香满居坐落的烟花巷子口,一个身着白衣,腰间悬挂着佩剑和一段红绫,左手拿着一壶酒,右手牵着一匹马的少年,缓缓朝这边走了过来。

刚巧买回马奶豆的小六子也从那边蹦蹦跳跳的走来。刚经过那公子身边,本来还在心想这人咋个和花爷装扮这么相似,还没想完,就听见不远酒楼阁楼传来话来:“小六子,把豆子给你旁边那家伙,你就去玩吧,让他带上来就行。”

小六子闻言,呆立着看向这个牵着马的人,听话的就将豆子递给了他。那人也是好脾气,既然都听到了是怎么回事,也懒得过多言语,接过豆子就朝那香满居走去。

小六子落个清闲,虽说还没吃饱,十之七八也是有了,而且看得出来明显花爷有事,也不是那么没眼力见的,听了杨晔的话,于是就跑开玩去了。

只见那位同样的白衣公子,来到香满居后,叫张小二把马安置好,径直就朝那二楼走了去,张狗腿子也惊叹到,要是除去那腰间抹红,这位公子跟那位爷还真是像呐,从衣着装扮,到动作神似,要不是花爷平常浪荡了些,而这位少爷明显正气凛然了点,说是两兄弟也不为过了。

杨晔看着上楼来的那人,再看了看坐在旁边的罗成,心想,这下好,两个木头堆一块,这下岂不是得要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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