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灏面色阴沉地坐在齐国公府的正厅内,在心里想着,等齐盛来了,要怎么骂他,让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跟着一起来的四个侍卫带着刀站在他身后,背着药箱的大夫,垂首站在一旁。

他的右手边是丫环刚上的热茶和茶点,他想完了,端起茶杯正要喝,却瞧见一身紫色锦袍的齐盛背着手走了进来。

他有些日子没见齐盛了,发现他这人比以前胖了不少。

想到自己的阿姐还缠绵病榻,这身为夫君的齐盛反倒还胖了,想来这日子是过得很是滋润,这心里就愈发地生气。

“什么风把二王爷给吹来了?”齐盛脸上带着笑,走到萧灏面前,十分随意地行了一个揖手礼。

萧灏见他还笑得出来,直接冷哼了一声。

齐盛就像没听见一样,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

见此,萧灏一怔,眉心一皱。

终于也察觉到了齐盛对自己的态度变化,以前这个姐夫对自己可是恭敬得很,可今日他虽然是礼数未失,却是恭敬不足。

似压根儿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一般!

想到其中缘由,萧灏不由咬紧了后槽牙。

这该死的齐盛,竟然也是个拜高踩地的,如今见他失势,受了父皇厌弃便开始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便是他失势,不得圣心了,那他依旧是王爷之身,由不得一个蒙受祖荫的国公轻视。

萧灏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听闻前些日子,齐国公府办了一场百日宴?”

齐盛怔了一下,原来这二王爷是听说此事,所以来兴师问罪了。

那场百日宴齐国公府虽然是只请了一些族亲,但是他也知道,这事儿是早晚会传到二王爷和皇后耳朵里的。

他笑了笑道:“是的,我的一名贵妾生下了一对龙凤胎,百日时便办了酒席,请族亲们热闹了一下。因着二王爷挨了板子,伤恐还未好全,也就没有请王爷来了,王爷勿怪。”

萧灏放在扶手上的手,顿时捏紧了扶手,面色黑如锅底。

这该死的齐盛,眼下提他挨板子的事,分明就是在暗讽他!

齐盛看着小舅子黑如锅底的脸,做出一脸关切地模样,“二王爷的伤可都好全了?”

萧灏狠狠地瞪着他,他却像没看见一般,继续道:“二王爷都能来我们齐国公府了,想来这伤应该也都是好全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好,好个屁!

萧灏在心里破口大骂,恨不能一拳打死这看似关心,实则阴阳怪气地嘲讽自己的齐盛。

“好你个齐盛,竟然敢豢养外室,还将外室及其子女接入家中,将那娼妓抬入府中为贵妾,你此举将长公主至于何地?将天家颜面至于何地?”萧灏指着齐盛的鼻子怒声质问道。

齐盛低头整了整衣襟,慢慢抬起头,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二王爷这话说得,这律法未曾规定男子不可豢养外室呀,也不可将外室抬入府中做贵妾呀。都说母凭子贵,那外室为本国公上下龙凤胎,抬她进府做贵妾,本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再者,因为长公主先前善妒跋扈,国公府一直子嗣不丰,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一对龙凤胎,总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没名没分地流落在外吧。还有青莲是清倌人,并非二王爷口中说的娼妓。”

“至于二王爷说的我将长公主至于何地?将天家威严至于何地?”

“这长公主虽然伤了身体,再不能为国公府开枝散叶了,但她依旧是我的正妻。至于天家威严,自然是不可冒犯的,我是在长公主已经诞下子嗣的情况下,才让外室有了孩子,这又何来冒犯天家威严一说?”齐盛笑问。

若是长公主未曾诞下子嗣,他便让妾室或者外室怀上孩子,那是他的过错,可他和长公主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再只有一个孩子的情况下,养了外室,让外室生下了孩子,于情于理那都是没有问题的,更不存在冒犯天家威严一说。

“……”萧灏一时语塞,才知道他这个没什么出息的姐夫,竟然如此巧言善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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