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舒贝贝根本没能追上陈黎伶就被叶顷炫拦在了半路。

“干什么?”叶顷炫把舒贝贝往后推了一下,避开周围的视线低声呵斥道,“还敢过去招惹陈小姐?”

舒贝贝看着远处的解笙为陈黎伶披上衣服,咬咬唇,又向前走了一步:“我要去和陈姐解释清楚,我没有故意打翻她的东西。”

叶顷炫仍然挡在舒贝贝面前,满眼的不赞同,半步也没有挪动:“就算你解释也不会有人信的。”

“她砍了我今天三分之一的台词,我没有错,凭什么要承受她莫名其妙的刁难?!”

舒贝贝又气又委屈,伸手用力推了下叶顷炫,却发现这家伙跟石头似得都没晃一下。

“你在君凉的剧组和君凉的台柱杠上,没直接换人就不错了。”

叶顷炫说完直接按住舒贝贝的肩膀就将她转过身去,“下场戏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有这闲工夫去找陈小姐辩解,还不如多穿点衣服去地上躺着。”

在这个地方,没人会在意小角色心里是怎么想的。

咖位决定一切。

舒贝贝攥紧拳头,心里憋屈极了,却也明白叶顷炫说的道理。

无可奈何地返回去,乖乖在地上趴了三个小时后,拍摄终于到了尾声。

最后一个镜头,是作为反派的舒贝贝捅死女主角。

也不知道是谁建议导演最后一幕只拍舒贝贝下半张脸的近景,说是怕她演不出阴冷的感觉,只拍她冷笑的下巴就行。

舒贝贝看看拿好血浆并斜了她一眼的陈黎伶,真是觉得一点都不“意外”。

伸缩刀灵活地在她的指间旋转,她甚至对着自己白嫩的掌心比划了两下,才在导演的催促下,来到位置上重新趴好。

陈黎伶在导演示意开始之后,也走入了镜头。虽然这人不怎么样,可说实话演技的确过硬。

完美诠释了心中还有良知却不得不泯灭的纠结与痛苦。

最后,她站到了舒贝贝身边,蹲下身想查看她到底有没有死,但就在这时,舒贝贝撑起身子勾了勾唇,将藏着的小刀迅速插入了她的心脏。

剧本里写得是“冷笑”,但舒贝贝并没有按照剧本来,她脸上挂着就好像是下班途中提着在便利店买的晚餐,不小心擦到路人肩膀后那种含着歉意的礼貌笑容,仿佛在说——

“真不好意思,你得去死呢。”

这种对他人生命的极度轻蔑和骨子里的残忍,让陈黎伶在那一刻以为舒贝贝真的拿刀杀了她。

直到导演满意地喊“卡”,那种打心底冒出来的寒意这才渐渐消散。

陈黎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一个不放在眼里的小角色给带入了戏中的情绪,不禁恼怒不已,正想发作,却发现舒贝贝早就没了人影。

今天的镜头终于全部拍摄完毕,林先生已经在片场外的车里等了舒贝贝一个小时,尽管她说不干杂活,但她还是给舒贝贝买了热咖啡。

“拍得怎么样?”林先生等舒贝贝上车后就将咖啡递给她,一边看着手机短信一边随口问道。

舒贝贝双手抱着热腾腾的咖啡,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然而一听到林先生的问话,顿时又开始紧张起来,咽了咽唾沫才回答:“陈黎伶误会我故意打翻她的化妆……”

“好了我知道了。”

不等舒贝贝说完,林先生就摆了下手,对她才进剧组第一天就得罪了剧中的女主角,表现得异常淡定,“我问过解总,他说你在演戏方面没什么大问题,这就行。”

舒贝贝意外地没有等来想象中林先生的斥责,浑身还有点不舒服:“这就行?”

林先生点头,扭动车钥匙:“这种事很常见,你习惯就好。在陈黎伶没有对你做太过分的事之前我不会出面帮忙,那只会让你的处境更尴尬。”

的确,如果在这种时候让林先生替自己出头,其他人不但会孤立她,还会猜测她傍上了谁,那时她做出的努力就不会被任何人承认。

“我明白了。”舒贝贝略显颓废地倚在靠背上,连叹气都懒得叹。

林先生一边开着车,一边将一个购物袋扔到了后面:“你现在已经正式拍戏,又和解总住在一起,不管怎么样都得注意着,出门在外就不要露脸了。”

舒贝贝翻着袋子里的围巾和墨镜,兴致缺缺地放到一边:“我和解总也没什么。”

“不管有没有什么都不行。陈黎伶和解总在一起,人们只会说她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就被解笙迷惑了。

你和解总在一起,人们就会说是你死皮赖脸贴上去的。为了自己,我劝你还是早点搬出去。”

林先生的语调很平,总让人有种她不近人情的感觉。

但其实,她还真的是为舒贝贝好。

可舒贝贝回到家,看到围着小猪围裙的解笙在烤蛋糕的时候,立刻就把这话当成了耳边风。

“我还以为你会和陈黎伶出去呢。”

舒贝贝摸摸鼻子上前,把解笙腰上系的围裙带子扯成了对称的蝴蝶结,语气里还隐隐约约透着一股怨念。

解笙举起刮刀,指了指舒贝贝:“她欺负你,不请她吃饭。”

“你就会和我说点好听的,屁用没有。”舒贝贝倚在厨台边,发泄似的用叉子戳着碗里切好的果粒。

解笙打了下舒贝贝的手,把草莓铺到蛋糕坯上:“那明天我就和君凉说,买下陈黎伶的合同然后就把她雪藏,如果你愿意的话。”

舒贝贝扁扁嘴,在一边摘起薄荷来:“我凭什么不愿意?”

“因为你不是那种人。”解笙把已经完成的红丝绒裸蛋糕切开,在舒贝贝面前一晃,“如果你这样,就不给你吃蛋糕。”

“那我还是选择蛋糕好了。”舒贝贝尽管不喜欢甜食,却还是很给面子的接了过来。

被解笙这般不着痕迹地一哄,舒贝贝心里憋了大半天的委屈总算是烟消云散了。

而且这种事,还是自己解决比较有成就感。

毕竟解笙不可能一直在她身边。

“你的戏份虽然不多,但是从回忆以后就会作为线索人物每集出现几分钟。你只要努力在这几分钟之内出彩就可以了。”

解笙说完,拍了拍舒贝贝的肩,“至于陈黎伶那边不用担心,专心演戏。”

一开始舒贝贝并没把解笙的这句话放在心上,不过第二天她回到片场的时候,发现剧组竟然变成了半开放式。

因为这部戏是边拍边播,为了避免剧透,剧组是完全封闭式的。今天舒贝贝一来就发现周围竟然有了记者拍片场照。据说是解笙建议用片场照在网络媒体上增加热度君凉才同意导演开放的。

这样一来,如果陈黎伶再为难舒贝贝,就会有被拍下来并传播出去的风险。她可不会为了一个新人做这种危及自己的事情。

是为了她吗?

虽然这么想有自作多情的嫌疑,但她还是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舒贝贝隔着大半个片场朝解笙望过去,看着男人给陈黎伶穿上大衣,突然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捶捶胸口,舒贝贝朝化妆间走了过去。

今天要拍外景,天气又突然降下来,正在追求陈黎伶的解笙为了表现体贴便给剧组的每个人都买了过膝外套。

而陈黎伶那件和所有人都不一样,虽然是同样款式,却是漂亮的红色。

叶顷炫给了舒贝贝她的那件,和其他人一样的土绿色。

但好在的确很暖和,软软的好像被棉花抱着一样,寒风都被挡在了外面。

导演今天对待舒贝贝的态度好了些,至少肯和她说戏了,虽然没说几句就被制片人找了过去。

“‘站在阴影里,保持昨天的那种笑容。’我昨天是怎么笑的?”换好衣服,舒贝贝拿着剧本回到室内,在角落里自言自语,安安静静地酝酿感情。

“今天又有我跟你的戏份了。”

舒贝贝正发呆的时候,胡亚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陈黎伶就在对面,你还是不要被她看到靠近我的好。”在室内没有那么冷,舒贝贝就披着棉衣往墙边缩了缩。

胡亚摸摸鼻子,不以为然:“外面那么多狗仔,灵灵姐不会再纠结这点小事的。”

舒贝贝放下剧本将外套穿好:“等下就得出去了,你还不准备?”

胡亚搓搓被冻得有些僵的脸,摇头:“我的戏份在后面,倒是你,就穿这个出去?”

舒贝贝摸摸解笙统一发下来的棉衣,宝贝地拍了两下:“怎么了,很暖和啊。”

“解总也不是第一次这样,都是做做样子……”胡亚一边说着一边捏起舒贝贝的衣角,突然顿了顿,“恩?你这件这么厚?”

舒贝贝有些奇怪,都是统一发下来的,难道厚度还有差别,正想问呢,就听见外头的声音。

“各部门准备!”

有工作人员来通知她去走位置,舒贝贝只好放下心中的疑惑,起身走了出去。

可还没走出多远,就被一只大手抓进了休息室,她穿着高跟鞋没站稳,跌进了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里。

“你就穿这点出去?”解笙把连衣帽给舒贝贝扣上还系紧,又递过去了一条裤子,“把这个也穿上,我从我们剧组拿的。”

舒贝贝看着那条解放时期手工缝制的蓝黑色厚棉裤愣了两秒,转头就跑:“丑死了,我才不穿!”

解笙一伸手就拽住了舒贝贝的后脖领,轻轻松松地把女人拉回怀里:“我的剧组拍的是上世纪片,你还指望能有时装秀那样的衣服吗?不穿上就别想出去!”

挣扎过后,舒贝贝还是穿成个球走到了自己的拍摄位置,然后在陈黎伶和顾小千嫌弃嘲笑的眼神中闷头等着导演说开始。

但十几分钟过去,别说开始,连导演在哪里都没人知道,同时失踪的还有制片和编剧。

打扮得光鲜亮丽的陈黎伶和顾小千已经没了之前的优雅,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并且愈加觉得,对面像粽子一样,只露出张白皙红润脸蛋的舒贝贝碍眼。

陈黎伶哪受得了这种事,叫上助理就给导演打电话去了。顾小千却不敢私自退场,只能硬扛着站在原地吹风。

“哇,今天天气真冷。”

解笙自己裹了个厚厚的面包服,炫耀一般站到顾小千旁边,手里还拿了个保温瓶凑上去,“喝点东西暖暖身子吗?”

大家对这种事也是见怪不怪,别说脚踏两条船,解笙就算俩航母都踏得了。

倒是顾小千露出了很为难但也不敢驳人面子的表情,在解笙再三纠缠下,接过杯子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却被呛个半死。

“咳!咳咳咳!”

“哎呀,你这是怎么了呢?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而正在解笙“友善”地帮顾小千拍背时,被打电话回来的陈黎伶看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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