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姐到底在逃避什么呢?”

舒贝贝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听到这个问题时皱了皱眉:“逃避?你这是什么意思?”

“用问题回答我的问题?”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心理医生温子烈笑了笑说道。

舒归一说这个医生是他的老朋友,看年龄也和他差不多,看上去文质彬彬就像个读书的医生。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的意思。”舒贝贝双手合十放在身上摇了摇头,“也许我就不该来这儿,这太浪费时间了。”

温子烈轻咳了一声:“别着急,就当是休息了。放松一点。”

舒贝贝扁扁嘴似乎有点不满:“没什么空闲可以休息。”

“你选择让自己这样忙的,不是吗?”温子烈推了下自己的眼镜,在自己的本子上记了些什么。“我知道这个话题会让你紧张,我们不如先说点别的,比如你的幻象和梦境。合上眼镜吧,这样会容易一点。”

舒贝贝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我被人绑架过,那人是个疯子,他说了很多奇怪的话。自打那以后,我就开始依存他所说的做梦。”

“具体是什么,你还能想的起来吗?”温子烈饶有兴趣地点点头,示意舒贝贝继续。

舒贝贝皱起眉,这些不可靠的幻境每当她想要记起来的时候反而做不到,很是恼人:“我想不起来。”

“在我看来,你是不愿想起。”温子烈拿出了一张脑部ct,“实话告诉你,我的主业是一名脑医师,副业才是心理医生。你的脑部现在没有任何问题,按理说那些记忆,应该早就恢复了。”

舒贝贝睁开眼,蹙着眉看向温子烈:“你是外科医生?做手术的那种?”

温子烈耸耸肩:“我痴迷大脑和心理的联系,作为医生,只要能治愈病人就好了,无论以何种方法。”

舒贝贝总觉得自家老爹介绍的这位医生不太靠谱。原来还不是正经心理医生。

“放心吧,就算是心理方面我也学习了有个小十年时间。”温子烈看出舒贝贝的怀疑,便解释道,“好了,现在按照我说得做,重新闭上眼睛吧。”

反正是舒归一介绍的,就算信了也顶多是没用而已。这样想着,舒贝贝合上眼睛:“在梦里,我是绑架犯说得狂老三。我只感受的到满腔仇恨,还有恐惧和自我厌恶。其他的,都不太清楚。哦,我好像还会把生活中身边的人牵扯进来,像是我父亲……”

温子烈见舒贝贝停了有几秒钟,稍稍眯起眼睛:“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这次舒贝贝否决的很干脆。B

温子烈却摇了摇头:“你可以跟我说实话的,还有其他人吧?”

舒贝贝紧抿着唇,一直没出声。她还真的,看到了其他人。

“算了,既然这样,就暂时不说。”温子烈最后还是放弃强迫舒贝贝,而是选择讨论另一个话题,“这个事情已经开始扰乱你的生活,那就说说你现在的态度是什么。舒小姐想要找回失去的记忆吗?”

“记忆跟我的幻觉有关吗?”舒贝贝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我对现状很满足。”

“如果不接受真实,这些事情还会继续困扰你。”温子烈很是确信地说道,“逃避可不是办法。”

舒贝贝坐了起来,沉默片刻:“如果有关的话,我自然不会逃避,但现在幻觉是幻觉,我的记忆是记忆。”

“你确定吗?”温子烈仰起头,同舒贝贝的目光对视。

“当然。”舒贝贝也毫不示弱,拿起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包,“温医生并不知道我的真实情况,为什么就这么笃定?”

温子烈摇摇手指,站了起来:“首先,我的确很清楚你的情况。因为你在车祸时我就是你的主治医师。其次,作为舒先生的朋友,这几年我也一直都有了解你的情况。你早该痊愈了,而且在我提到一些关键问题的时候你都很暴躁,也没有诚实回答。”

舒贝贝本来想直接离开,听到温子烈的话便停了下来:“我、我不太记得你。”

“你昏迷了很久,不记得我也正常。”温子烈转身,为舒贝贝倒了一杯柠檬水,似乎想要挽留她。

舒贝贝却摇了摇头:“不对,我记得自己的主治医师,醒来后的记忆我还从来没有混乱过。而且我父亲也没有跟我说过你的事。”

“你受了很严重的伤。脑和身体都伤得很严重,我只擅长和脑有关的,所以只是负责医治你的头部淤血。后来的事情全部都是由另一位医生负责的。”温子烈见舒贝贝不接杯子,只好放在她面前,“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总不能不相信你父亲吧?他现在就在外面等着,你大可以立即出去问他。”

这倒也是。

舒贝贝低下头,作为示好端起了柠檬水:“好吧,我会配合你。”

“那么……”温子烈拿着本子重新坐下,“既然你对记忆的混乱度比较高,不如就告诉我一些零碎的事情好了。有没有你觉得开心的梦境呢?”

舒贝贝摩挲着杯子,皱起眉:“没有,只有没那么痛苦的时候。”

温子烈点头,鼓励道:“说一说吧。”

舒贝贝一开始仍然不知道从何说起,沉默几秒后才开口:“我父亲有教我一些东西,其实还蛮有趣的。像是开锁,但也有教我一些乐器。学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心里就没这么难受了。”

“遇到什么的时候会让你难受呢?”温子烈用手肘抵住膝盖让自己的视线下移,以便舒贝贝能更容易地看到他的眼睛。

大概是,除此之外的所有时候吧。

舒贝贝到底也没能说出梦境中是什么令她难受,但有一点她知道温子烈说得对,幻觉中的其他人,才是她痛苦的源泉,但她说不出口,因为自己怎么也无法相信——那个人是解笙。

“今天翘班了?”回到别墅,舒贝贝一回头就看到了在客厅里和林先生商量事情的解笙。

“我说了不让唐雅雅告诉你们的。”舒贝贝作出被捉住小辫的为难表情然后跳到解笙身边。

解笙轻哼一声,收起桌上摊着的一大堆东西:“去找你爸了?”

“恩。”舒贝贝应了声便起身。她不想让解笙担心自己,而且最近也没出什么大事,估计就是前几天脑震荡的关系。

“明天你的排名就会出来了,还这么悠闲。”林先生将一部分文件收到自己的公文包里就站了起来。

舒贝贝回头一看还有点奇怪:“你要走?不住在这边了吗?”

“今天先不了,明天排名出来我要跟那帮大v再谈谈。”林先生看了下手表便匆匆出门。

解笙倒不是很惊讶,见林先生出门还别有深意地勾起唇。

“你怎么笑得这么奇怪?”舒贝贝凑过去,怼了下男人的手臂。

“今天林先生戴了耳坠穿了裙子。”解笙说完就跟舒贝贝挤眼示意。

舒贝贝仍然一脸不知道解笙在说什么的样子:“所以呢?”

解笙敲了下舒贝贝的脑壳:“咱俩到底谁是男人啊,你不懂女性打扮自己是为了什么?”

“她找到了——”舒贝贝突然眼睛一亮,“她给我找到新通告了?”

“她找到男人了。”解笙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很嫌弃的模样。

舒贝贝诧异地深吸一口气:“男人?”

解笙耸耸肩:“不然呢,她难不成找女人?”

“我不是那意思啦,就是有点惊讶。”舒贝贝摸着下巴沉思,“我倒是一直觉得她好像跟君老师有点什么。”

“我觉得是我们家叶。”解笙勾起唇嘿嘿一笑。

舒贝贝听了一扁嘴:“叶顷炫?在林先生面前不过是个小屁孩。”

“那不尽然。”解笙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小扇子哗哗摇了摇,“叶顷炫想要做到的一定能做得到。”

舒贝贝虚眯起眼睛,一脸的不相信:“得了吧,不像你,我对叶顷炫可没有这种盲目信任。”

就在不远处等着开车的叶顷炫突然就打了个喷嚏,一边揉着鼻子一边转动钥匙启动车。

“感冒了?”林先生瞥了叶顷炫一眼,系好了安全带。

叶顷炫摇摇头打转方向盘:“没什么大事,会背后议论我的太多了,说不准是哪个。”

“开车吧,天黑之前我还想去一趟张总的媒体工作室。”林先生说完,就打开自己的平板又开始看起一堆堆合同来。

叶顷炫见到林先生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保持启动状态就松开了方向盘。

稍微过了一会儿,林先生才意识到车子没动,抬头本想问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却一眼看到正在解自己衬衫扣子的叶顷炫。

“我特意换了外面看不到里面的车窗呢,可不能让我白换呢,小生生说是吧?”叶顷炫颇具侵入性地靠近林先生,将她手里的平板放到了车子隔板里。

“跑了两个小时才过来,小生生都不看我一眼,真是让人生气。”叶顷炫在林先生想反驳的时候,堵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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