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明明是大白天,解笙看着舒贝贝诡异的眼神却觉得有些心虚。

“嗯……你说啊。”但既然他都讲完了,那舒贝贝的故事肯定是要听的,解笙觉得这丫头的这种表现不过是在故弄玄虚。

“那是在我八九岁的时候,有一天下午我母亲说要带我去参加一个聚会,她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但其实我不喜欢参加各种聚会,我太矮了,只能看得到各种大人的肚子,吃也吃不饱,又找不到人聊天,总之烦得很。但作为一个大家闺秀,假装自己很开心是一项基本技能。所以尽管不喜欢我还是像往常一样跟去了。”舒贝贝托着自己的下巴侧着身子缓缓开始了讲述,“聚会会场在城区以外,是个很僻静的别墅。像往常一样,我待在不碍事的地方假装自己是个听话的小名媛。但那一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除了我就没有别的同龄人了,往常最起码也至少有一两个孩子的。我待在休息区实在觉得无聊就去阳台那边,因为就在落地窗后面所以可以看得到我母亲,所以就觉得不是很害怕。但是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我看着里面那么热闹又有点不开心。就在我准备回到母亲身边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解笙听得认真,舒贝贝讲到这里的时候故意降低了声调,还让他觉得有点背后发凉:“奇怪的声音?”

舒贝贝缓缓点头,伸着脖子靠近了解笙的耳朵:“‘咔’、‘咔咔’的声音,明明面前就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party,但我当时就是觉得背后发凉。”

“额……说不定是工作人员的推车在哪里卡住了,也不一定就是奇怪的声音啊。而且他们推货物不能在会场里面,肯定要在外面。”解笙喃喃絮叨着,却更像是自我安慰。

舒贝贝按住解笙的手臂继续:“我转过头,却没有发现一个人。”

“天色太暗?”解笙沉沉发问。

舒贝贝缓缓摇了摇头:“不,我身后没有一个人,而且在我看的时候,那种‘咔咔咔’的声音一直都在响。我有些害怕,所以打算回到里面,这个时候正好响起音乐,大家跳起了舞,我也该进去和母亲跳一曲了。但这个时候我才发觉,阳台的门被锁上了,我只能隔着玻璃和里面的人挥手。可虽然母亲立刻就察觉了我的异状,但周围一起跳舞的人阻拦了她过来的路线。我着急地拍起玻璃来,因为奇怪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舒贝贝说着停顿下来,但就在这时安静的卧室里突然响起“咔”的一声。解笙激灵一下起身望向声源,无奈地发现竟然是舒贝贝用指甲扣了一下床帮:“你认真讲,不要故意吓人。”

舒贝贝嘿嘿勾起唇,收回手臂靠在解笙怀里:“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突然!一个黑影从我身后闪了下去,要知道我待的地方是二层,正常人不会在这里跳来跳去的。”

解笙下意识地收紧了舒贝贝的腰,但这个故事却让他有点熟悉的感觉。

“对!你猜得没错!”舒贝贝忽然提高声线掐住了解笙的睡衣,“那个黑影——”

解笙有点期盼舒贝贝会说是只猫狗之类的话。

再次开口,舒贝贝却完全换了个语气,带着点蔑视地轻哼:“那个黑影啊就不是什么正常人,他也厌烦这种聚会就迂回到阳台上面踩着那一块凸起从二楼直接跳了下去。之前听到的‘咔咔’声音就是他穿着大皮鞋在我头顶乱踩。当然,那个臭小子最后还是被他母亲带来的管家捉回了会场,跳舞的时候我还看见了呢。”

解笙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故事如此令他熟悉了,但他并不想承认。

舒贝贝捏了下解笙的下巴:“那是我知道自己竟然已经跟人订婚后第二次见到自己的未婚夫。第一次见面不记事,只知道是个男的。那次见到了解家的小少爷就只觉得诶呦呦,这个小哥哥长得可真好看,天天和他睡觉也不会腻的,不像我妈妈,和她一起睡的时候要听好多唠叨。”

解笙已经忘记当时是因为什么想要离开的了,但估计也是觉得太无趣了,那个时候他应该十五岁,刚刚中学毕业开始涉足家族事业,满脑子想得都是股票,完全没注意他的未婚妻也在那个宴会上。或许这就是她母亲让他去的原因,或许她也给他介绍了舒贝贝,但他似乎并没放在心上。

解笙挠了挠自己的头关了灯:“那种事你还记得那么清楚?”

“因为之前觉得你不是什么好人的时候,我一直觉得你肯定是和小姑娘偷情去了。”舒贝贝扭了扭身子,疲倦的骨骼也发出了“咔咔”的声音,“总觉得你从小就不学好,肯定就不是什么好人。”

解笙刚刚还有点困意,现在却清醒了:“你父母的事,我真的很抱歉。虽说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可的确是我思考不周,我愿意受到惩罚。”

“不,是愿意受到我一个人的惩罚。”舒贝贝吻了下解笙的下巴拍拍男人的胸口,“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解笙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佯装自己很快就睡着了。

舒贝贝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愣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也该睡了。

完全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自己的父母做了再多错事,毕竟还是她的血亲,更何况她的母亲是因为悲伤过度猝死,一点错都没有。

但解笙同样没错。

如果反过来,解郑成被她发现了把柄,解笙又是小孩没有什么分辨能力的时候。她也会直接举报。以前小所以不清楚,但现在大了她也调查过自己父亲的事情,也看清了不少。解笙发现的那个小账目错误还只算冰山一角,整个洗钱金额加起来,给他判了无期徒刑真算是轻的。她甚至怀疑整个北氏集团都是因为洗钱才被建立得如此巨大。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怨解笙的。

幸好现在的状况不是让她纠结这个的时候,她还得将更多精力放到之后的事情上。

过了许久,舒贝贝才靠在解笙身边睡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收拾一下酒吧就要开始上客了。

舒贝贝推了下还在熟睡的解笙,站起来拉开帘子,然后继续把身体摔回床里犯迷糊。解笙还在逐渐醒来的状态,今天的他状态不是特别好,总有点睁不开眼的感觉。舒贝贝看解笙还在躺着,想像以前戏弄他一样一边说着:“吻醒睡美人。”一边亲一口他的脸颊,但这次当然接近解笙的时候脑门就是一麻:“啊——!”

解笙眨了眨眼睁开,皱着眉打了个哈欠:“你吓我成瘾了吗?”..

舒贝贝在顺好气之后,从床头柜上拿了自己的手机调出镜子对准解笙:“你好像挺成功的。”

解笙在看到自己的脸之后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点睁不开眼了。岂止成功,成功得惨不忍睹啊,他眼皮上都是红肿的斑痕。

“脸有点发热。”解笙忍不住挠了挠自己的耳后,从床上坐起来,“还好现在只是热而已,没有很疼。”

舒贝贝跪坐在床上吞了吞唾沫:“早知道昨天不给你敷那么多了,你不会出问题吧?”

“这个症状不好消,所以还是可以稍微吃点药止痒的。”解笙拍掉舒贝贝还拿在手里的手机。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根本不能接受毁容这件事。即便是这种暂时性的他都不想多看自己一眼。

“你这两天就别出去了,有什么事我给你去办。”舒贝贝麻利地脱下自己的睡衣,换了一身便捷合身的男装,然后把稍微长长的头发扎了起来扣在针织帽里。

解笙摸摸很是粗糙的皮肤,坐在床上拿过了自己的平板:“说起来我的确有事,不过也不着急。你先去告诉他们我这边的情况,其他的等你回来再说。”

跑去洗漱的舒贝贝在卫生间里应了一声,没多久就从里面跑出来窜了出去。

其实舒贝贝在解笙心里是意外地能干。他以前的知道她就是狂老三,但没想到她的思维和行动力都比他想象中机敏。就是记性不好这点是真的,但有时候解笙总觉得舒贝贝是故意的,某些事就好像被她选择性地丢进记忆垃圾桶了一样。

而他也的确乐得清闲。解笙打开平板,首先联系了艾理告诉她不用担心这边的情况了。这两天艾理一直在周边排查可疑人物,看样子鬼头绝暂时已经取消掉靠近泥潭暗中窥视了。

只不过解笙清楚,鬼头绝不会轻易放弃。

艾理立刻就回复了解笙,表示她对舒贝贝想出的这个办法的同意与担忧。尽管过敏让别人认不出来解笙,但过敏也影响了解笙的身体状况。

解笙只让她别瞎担心,毕竟这点小问题他还是没问题的。

然后艾理就发来了一条让解笙瞬间皱眉的消息——“鬼头绝似乎在组织临时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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