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早上,天还未亮,天空飘落着一片片零星的雪花,皇上厉正深还在睡梦里,便被贴身太监刘公公给唤醒了。

厉正深睡眼朦胧厉声喝道:

“该死的奴才,脑袋不想要了吗?出了什么事?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

贴身太监刘公公倾身上前,低声说道:

“回禀皇上,敬宣王在宫门外求见。”

“敬宣王?”

厉正深如墨的眸子,扫了一眼外面的天,疑惑询问着: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禀皇上,是寅时。”

刘公公毕恭毕敬回答着。

“寅时?还不到卯时,敬宣王他来干什么啊?梦游了吗?上朝时间不是在卯时吗?

这样,你去告诉他,让他先候着,等卯时上朝,朕再见他,有什么话,让他朝堂上说。”

皇上厉正深昨晚批阅奏折太晚了,还没有睡够,便有些不耐烦地吩咐着。

“这个……”

厉正深吩咐完,本想躺下,却见贴身太监刘公公站着不动,欲言又止,不由眉头紧蹙:

“怎么?朕的话你没听见?”

“皇上,奴才觉得你还是见见他吧!不知何故敬宣王脸色铁青,那架势,恐怕来者不善。

还有胡太医硬生生被敬宣王折磨的不成样子,哎呦喂!那叫一个惨,人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总之是被人抬着来的,皇上你看这……”

刘公公汗流浃背,小心翼翼地尖着嗓门说着。

“什么?你说胡太医?胡太医不是朕派去给敬宣王那个随从追风治伤的吗?他碍着敬宣王什么事了?莫不是把人给治死了?

就算治死了,他也犯不着来找朕,兴师问罪吧!朕好心派太医给他,难不成还得保证太医一定会把人救活吗?”

厉正深一副委屈不已的样子,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

刘公公在一旁听着,大气也不敢喘。

直到厉正深发泄完了,刘公公这才再次小心翼翼地询问:

“那皇上是见?还是不见?”

厉正深:“……”

见,当然要见,不见岂不让敬宣王以为朕怕他了?

“是,那奴才马上去宣。”

贴身太监刘公公用衣袖拭了一下额头冷汗,转身快步出了厉正深的寝室。

“摆驾御书房。”

随着一声尖锐的喊声,皇上厉正深觍着脸上了轿撵。

而宫门外,敬宣王厉正南眸光深邃黝黑,与夜色融为一体,眼神复杂地望着宫门,直到一声尖锐喊声:

“宣敬宣王觐见。”

“走。”

厉正南摆了一个手,由墨云与阿业带着几个侍卫抬起一副担架,向宫内走去。担架上豁然就是胡太医。

御书房里冷气环绕。

皇上厉正深手里握着一支笔,如墨般的眸子带着毫无掩饰的寒光,望着走进来的厉正南。

而厉正南双拳紧握,赤红的双眸里带着一丝愤怒,一身傲骨,毫无畏惧地回瞪着皇上厉正深。

那森寒之气一点也不亚于当今皇上厉正深,活脱脱他才是天生的帝王。

“敬宣王,你好大的胆子,见了皇上,还不赶紧下跪,难不成想造反不成?”

刘公公不愧是皇上厉正深身边的人,尽管心里有些惧怕,可依旧面不改色地吆喝着。

厉正南的面色冷硬,整个人站的笔直,黑着一张脸,仿佛别人欠他债似的,周身都笼罩着一层缭绕的冷气。

皇上厉正深手里的笔“啪”的一声折断了,小太监刘公公立刻会意,扯着嗓门大喊:

“来人呢!护驾,快护驾。”

一时间,御书房的门大开,呼啦啦进来一群手握弓箭的侍卫,将厉正南等人包围的水泄不通。

墨云、阿业等人一见,全都放下担架,做好了作战的准备,却见厉正南屈膝跪了下去:

“臣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厉正南这一跪,墨云等人也不得不跪下。

厉正深一双漆黑的眼眸泛着幽冷的光芒,拳头握了又握,犹豫许久,终是抬手喝了一声:

“退下。”

“是。”

侍卫们得令,又退出了御书房。

“敬宣王起来吧!”

皇上厉正深挥了挥宽大的衣袖,沉声说道。

“臣多谢皇上。”

厉正南言语恭敬,该行的礼数都行了,这才站了起来。

厉正深指了指担架上奄奄一息的胡太医,冷言询问着:

“敬宣王可要对朕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朕好心派遣一位太医给你府上奴才看诊,你为何要将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说到这里,厉正深双眸一瞪,猛地一拍桌子,声嘶力吼:

“你这是向朕示威呢!还是告诉朕,你把朕对你的善意,当成驴肝肺?你还有把朕这个皇上放在眼里,将朕这个兄长,放在眼里吗?”

厉正南:“……”

他本是来兴师问罪的,可如今却被皇上厉正深这一阵痛批,反倒显得他无理取闹了。

“墨云你带人先出去,本王与皇上有话要说。”

厉正南犹豫再三,觉得还是应该给各自留三分薄面,于是向墨云吩咐着。

“王爷……”

墨云担心地唤了一声。

厉正南抬手,墨云无奈只能领命带人离开。

“你也出去吧!”

见厉正南不再强硬,皇上厉正深也打发了贴身太监刘公公。

一时间御书房安静了下来,皇上厉正深威严喝道:

“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既然指派了胡太医为臣的属下追风治伤,为何又要让他给追风下毒?这是为什么?

上次太医姜桐云与刘天师狼狈为奸,在臣的解毒药丸里给臣下毒,臣相信不是皇上授意。

那胡太医呢?难道皇上也要说全然不知情吗?

他们都是皇上亲自指派给臣的。你让臣如何相信不是皇上?

臣又如何相信,臣的母妃在宫里安全?

还有刘天师,皇上发了海捕文书寻他,为何这么久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是刘天师有飞天遁地之能,还是有人蓄意包庇?

再说这西昌候之事,就算西昌候有错,那皇上也该让他打赢了这场杖之后,再处决他不是吗?为什么急在一时?臣不傻?臣出征,皇上百般阻扰,难道不是怕臣打赢了这场杖之后,把功劳推给他,让西昌候戴罪立功,皇上没有理由治他的罪,不是吗?

他与臣还有皇上都是拜了把子的,更何况与西凌国这场杖,是公事,皇上为何就一刻也容不下他?

皇上到底是容不下他,还是容不下我们六虎情谊?

臣一直有个错觉,皇上是想将四方诸侯连同臣一并铲除,是也不是?

若真有此心,皇上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臣早就说过了,皇上护臣多年,臣这条命便是皇上的,皇上若想要臣的命,拿去便好。”

敬宣王厉正南一口气说完,重重地将一柄短剑,放在了皇上厉正深面前的书桌上,一副求死的样子。

因为皇宫不可以带配剑,厉正南这次进宫便在衣袖里藏了一柄短剑进来的。

“你……你简直一派胡言。”

皇上厉正深心中大惊,面色不显,猛地站起来,用颤抖的手指向厉正南。

许是不解气,一拍桌子,桌子轰然塌陷,惹来一阵响声,足可见厉正深怒火之大。

门外的侍卫听到响声,全都再次冲了进来,墨云等人也紧张了起来,小心戒备着。

刘公公更是冷汗直冒,俩虎相斗,必有一伤啊!于是他惊恐询问:

“皇上出了什么事?”

“滚……都给朕滚出去。”

厉正深简直怒不可赦。

刘公公等人急忙又退出了御书房。

厉正深缓步走下台阶,来到胡太医面前,狠狠地一脚踹向了他,厉声喝道:

“胡太医你好大的胆子,你给朕说清楚,朕什么时候让你杀追风了?”

胡太医本就奄奄一息,如今又被皇上厉正深这一脚踹的顿时双眼翻白。

“喂!你不能死,你给朕说清楚。来人,来人,快来人,唤太医,快唤太医……”

厉正深顿时有些慌了,他焦急大喊着。

他真的没有让胡太医杀追风啊!若是胡太医死了,他是有嘴说不清了。

而厉正南却冷冷看着,没有说一句话,他认定了是皇上厉正深做的。

尽管太医尽力抢救,可依旧没有挽救回胡太医的命。

“阿南,朕真的没有让胡太医杀追风?追风怎么样了?他还好吧?”

皇上厉正深企图缓和与厉正南的关系,低声下气接连询问着。

厉正南嘴角含嘲:

“无所谓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若看臣不顺眼,便杀了臣吧!”

厉正南弯腰从地上捡起地上的短剑,双手递给了皇上厉正深,凄凉一笑说道:

“皇上,你知道吗?以前很小的时候,有人就告诉臣,皇族里无亲情。可臣不相信,因为臣有一个很疼臣的兄长。

直到臣中了“血魔之毒”,所有人都害怕臣,只有皇上对臣不离不弃,臣真的感激皇上,很想对全天下的人说,皇族是有亲情的,因为皇上与臣的这份兄弟之情,是真的。

当年二哥厉正坤谋反,所有人都让臣认命。说谁做皇帝都一样,只要臣做好臣的本分即可。

厉正坤也曾多次到臣府邸暗示臣,只要臣不与他作对,他可以容臣好好活着,因为臣是个可怜的人,没有明天。”

厉正南说到这里,停顿片刻,再次苦笑:

就因为臣与皇上的兄弟之情,让臣义无反顾的选择帮皇上夺回皇位,结果害了臣母妃一族,全部被厉正坤满门抄斩。

臣自责不已,可却无悔,只因为皇上是臣最在乎的兄长,可如今,臣的眼睛迷茫了。臣所做的一切真的值吗?

听了厉正南所说的一番肺腑之言,厉正深心中有了一丝动容,他将短剑握回了厉正南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严肃地说着:

“朕真没有,朕可以对天起誓,朕绝对没有让胡太医杀追风,追风对朕没有任何威胁。”

“那臣呢?臣对皇上有威胁吗?臣交付了一切兵权,甚至包括臣母妃一族人的性命,难道还不足以表示臣对皇上的一颗真心吗?

西昌候呢?他对皇上有威胁吗?他镇守边疆为皇上守一方疆土,有错吗?”

厉正南无比心痛地询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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