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我拉开后车门,伸手去拽车里的陆思年。

“哥,嫂子,快救我。”陆思年半个身子被我拽出车外,她尖声大叫。

周以宣愣着没反应过来,倒是陆怀年拎着我的领子把我往后拖。

他的力气很大,我连站都站不稳。

老宋本就是干保镖的,见我被欺负,他忙上前来,一拳砸向陆怀年的手臂,陆怀年不得不松手。

“你想做什么?”老宋站在我跟前,一身的戾气望向陆怀年。

车里的周以宣回过神来,对陆思年说:“给爷爷打电话,快。”

陆思年颤着手打电话,周以宣下车来,端着架子骂老宋:“哪里来的流氓土匪?你把我们陆氏的人当什么了,当成你斗殴逞凶的小混混吗?我要你给我老公道歉。”

上次的事她跑到酒吧接陆怀年砸场的事,我还没跟她认真算,她倒是有胆子在我面前鬼叫了。

我的声音越发地冷:“我记得周小姐和你老公的婚礼,很精彩啊。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痛,现在眼睛又被屎糊住了?难道你老公没告诉你,有些人能惹,有些人不能惹?“

我的目光又放在陆怀年身上,“陆总,我今天把话给你挑明了,你老婆,你妹妹不长眼惹到我,要么你替她们扛着,要么我直接把她们撕了,你选一个。”

陆怀年眸子划过一丝犹豫,正要开口,周以宣却抢先跟我撂话:“真以为江城是凌沈说了算呢?呵,死到临头都不知道。”

这句话可真有意思,间接说明周以宣知道点什么,对我,或者对沈轶南十分不利,她才会这么大口气。

“以宣,你回车里。”陆怀年没让她再多说。

周以宣轻轻地“嗯“一声,又说:“怀年,我们用不着怕她。”

陆思年等周以宣一上车,赶紧落了锁,可见她上次把我和沈轶南困在冷藏仓库的事,已经得了一定教训,现在是完全不敢再惹我,哪怕一句狠话都不敢对我说,更别提眼神闪缩,丝毫不敢看我。

还不算蠢到家。可已经太迟了,我不给她教训,沈轶南也不会放过她。

我又望回陆怀年,感觉有点复杂。这应该是车祸之后,我第一次与他针锋相对。他婚礼那次不算,因为那是我和沈轶南一块干的。

“陆总想好了吗?你太太那句死到临头,信息量好大啊。但我想问,你觉得,你斗得过沈轶南吗?“我微微一笑,接着说:“陆思年那事,沈轶南该让你们陆氏吃教训了吧。陆总应该学着习惯了,以后教训会越来越多,越来越猛,要是陆氏撑不住,周家押得再多,又有什么用?”

如果说我曾经从侧面提醒过他,不要与凌沈,不要与沈轶南为敌,那么现在,我等于是把话说到了最绝。

不止是他受损,连同周家,都会打水泡。

如果陆怀年能从陆氏里抽身,无疑他的结果会好很多。有时候明面上的输,是为了后面能更好地活着。

可陆怀年却狠狠地对我宣战:“文总,诚如刚才我太太所说,江城并不是凌沈说了算。文总也不必在我面前三番四次地贬低陆氏和我陆某人,只管看结果便是。”

呵呵,还挺有斗志,可斗志用在对付凌沈上,不知该说他天真还是可笑。

“我不怕告诉你,陆怀年,你必输无疑。等到看结果那天,你觉得你还有机会站在我面前?”

该说的都说了,他要冥顽不灵,我也没办法。可我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看着他为了保住陆氏,干那点自我毁灭的事。

我越来越怀疑,不告诉他有关从前的一切这个决定,到底是不是错的。倘若他知道了,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多事了?我也不会在这条路上走得这么艰难。

“最后问一句,两百万你给不给?”

我欠他的,和他欠我的,早已扯不清。有时候也很不甘,我拼死拼活的到底为什么。这两百万,就当是我想为自己出一口气,也得让他气一气,让他也不爽。

陆怀年不作声。

我气笑了:“以后可千万别来求我。”

话说完,我上了车。

老宋调了头,直往前开,正好与陆怀年那车擦身而过。

“真没见过这么拽的人。”老宋说。

“没事,以后有他们哭的时候。”

我收拾了心情回品源。因为在路上耽误了时间,我中午连饭都来不及吃,一直忙到两点半,才停下歇一会儿。

叶轩给订的饭也冷了,我胃口全无。

我想下楼去吃碗粉,刚进电梯手机就响了。

沈轶南打来的:“早上被姓陆的车蹭了?”

“你知道?”我狐疑地眯了眯眼。

“现在不光我知道了。你要看看微博吗?”沈轶南的声音让人听得吐血,完全就是幸灾乐祸的揶揄。

我挂了他电话,刷了微博。最先是周以宣发了博,说我太欺负人,一个剐蹭要人赔两百万,想钱想疯了。

周以宣发了之后,许多大V也转发,摆明了跟队周以宣。

可不久周以宣就删了博,这更引起吃瓜群众的揣测,都说凌沈开始施压了,都说我小人得志。

其实这事不算酿成大范围人人吃瓜,可坏就坏在,陆氏突然硬气得很,非要我给个说法。偏偏在这时候,昨天才吃过我一顿打脸的乔可韵,也似是而非跟着发了一条:“某人的真面目终于露出来。“

一时间,说是群情汹涌都不为过。

更多的是水军带节奏,说事变成了抵制,抵制品源更抵制《味道》这档节目。

看到这里,我真是要妈妈P了。陆怀年脑阔有问题?我的理解是,他因为我刚才那些话恼羞成怒了,所以才会这么冲动,一下掺合进女人的战斗里,演变成凌沈和陆氏的纷争之一。

沈轶南的电话又过来:“你看了?有何感想?“

又是这种似笑非笑的调调,太特么想暴揍他一顿。

“还能怎么想,不招人妒是庸才。这一个二个的皮痒了,不盘不舒服。“电梯到了一楼,我走出去。

“你在品源?“

我口气略冲:“不在品源能在哪儿?对了,刚才周以宣说,我要死到临头了,不知沈大总裁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事,能让人家这么大口气。“

手机那头的沈轶南没作声,安静了一会儿。

“见个面谈。”

哦?能让沈轶南说见面谈,那肯定不是小事。可姐姐我现在饿啊,不想再跑过去凌沈。

“那你过来找我。”

沈轶南轻哼:“难怪姓周的要整你,现在是…拽?”

我就拽了怎么滴,又不是没那资本拽。

掐断通话,我在品源对面那条街找了家小食店,要了一大碗酸菜粉。人在饿的时候,吃什么都是人间仙味,没一会儿我就吃了大半碗。

老板娘看着是五十多岁,看我身上的套装就说,现在坐写字楼的都这么忙了,近三点才能吃上午饭。

我跟她唠了一声嗑:“大娘,我跑业务哩。”

“你跑啥业务啊?”

我用筷子指指对面品源大楼,“做花生酱啊。大娘你这儿饺子蘸着吃不错。“

“那,那给来个十瓶试试。“

十瓶!嗯,也不错了。到底是小本经营,一碗粉赚的都是薄利,大妈能让我弄十瓶就不错了。

我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心想自己这算不算是陌生拜访啊,没准有空还能跟市场部多出去跑跑业务。

“好咧,多谢大娘哈。等会儿我回对面,给你捎十瓶,再送你一瓶。”

大妈说小姑娘真是跑业务的,她说要是酱好,她会联系我的,说着掏出手机来,要记我手机号。

我痛快把手机号给了大妈。

“啥称呼啊?“

“姓文。”

我回到品源,叶轩说沈轶南等我有一会儿了。

我推门进去,见沈轶南坐我的大班椅,一边在我的手提上按。

“你干嘛?”

他抬眸看我,“你的在那边。“

我一看,还真是,我的手提被放在那边茶几了,这是他的手提。竟然跟我的一模一样,不认错才怪。

“你问他们要两百万,给了吗?”

听沈轶南这口吻,好像我索要两百万再自然不过。

我摊手,“没给。”

他笑,“没给还好意思贴出来。你车呢?“

“司机开去修了。“

“修了多少钱?“

“不到两千。“

沈轶南指着他的手提,“你过来看。“

我绕到他那边去,扫了眼屏幕,然后惊愕地看到,沈轶南发了一条微博:两百万是多是少,全在于我太太有没有事。以下是交通摄像头拍下的全过程,发生剐蹭路段是平路,从保时捷行走路线及原有速度判断,我有理由怀疑,保时捷蓄意撞上前车,也就是我太太的车。到底是谁欺负人,希望陆总,陆太太解释一下。

沈轶南这条博贴着视频,我也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发现还真是沈轶南说的蓄意撞上来,我的心狂跳,后怕不已。

当时我就该让老宋动手的,妈的,这事,我跟陆怀年,周以宣,陆思年没完,我不管是谁,总之,他们几个都走不掉。

我拿出手机,立马转发沈轶南的,然后发了红红的心,写道:谢谢老公。我相信真相不靠空口白牙。借事挑事的人也散了,别等我又去打脸。

底下好多评论:小姐姐帅呆了,沈总也太MAN了。

“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感动哭了。”

“就说了,我文总才不是那种人,现在都知道了吧。”

“比心。”

沈轶南按下手提盖,朝我挤了挤眉,特别不要脸地说:“唐僧对你好不好?”

呵呵,唐僧肉这个梗就过不去了是吧。不过,也的确谢谢他这么及时发微博,让我免去许多无妄之灾。

我笑着应声:“还行吧,那我不吃他的肉了。”

他突然就将手臂伸过来,因衬衫挽到肘子露出的半截就在我嘴边,他脸上染了一丝坏笑,那邪侫的模样挑人得很,嗓音哑沉:“来,给你吃。或者你想换别的地方吃?“

这人真是……幼稚。

可莫名的,我还是被他勾了一下,心痒痒的,像有芽苗就要破土而出的那种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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