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躺上床,今天太累,苏荔连习惯的超话都没逛完,就沉沉睡了过去。

九月的锦城,暴雨说下就下。

苏荔站在福利院门口,小小的身影湿透了,她茫然地看着门口的牌子。

锦城儿童福利院。

那几个字她认识,院长妈妈总是握着她的手一遍一遍在纸上写。

用温柔的声音说:“这里是荔荔的家。”

写完这几个字,又教她写自己的名字。

苏荔的名字是园长妈妈取的,因为她姓苏,很爱吃荔枝,于是给她取了这个名字。

她像爱荔枝一般爱着苏荔,她才不是没人爱的孩子,院长妈妈很爱她,也很爱福利院里每一个孩子。

可是,院长妈妈不见了。

厨房的阿姨们说,院长妈妈得了什么病,为了把钱留下来救助更多的孩子,她放弃了治疗。

说到这儿,几个阿姨突然不说话了,只不断用袖子擦着眼睛。

苏荔站在门口听得似懂非懂。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已经是八岁的小朋友了。

可是院长妈妈没有和以前一样给她买一个小蛋糕,她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院长妈妈了。

苏荔又跑去问了福利院的其他老师,他们都说园长妈妈去很远的地方了。

“那她还会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小小的苏荔哽咽着问。

“荔荔想她。”

“会的,会回来的,院长妈妈放不下这里的孩子。”女老师搂住她,忍不住抹了把眼泪,“她很爱很爱你们。”

她会回来!

苏荔信了。

倔强地拒绝了好几个领养家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福利院里等她的院长妈妈。

可是她没有等到。

后来他们再也骗不了她了,她长大了,她懂了。

院长妈妈也不会回来了。

苏荔孤零零地站在路边,没有撑伞,任风雨将她浇了个彻底,眼神呆滞地看着来往的车辆。

忽然,视线里出现了一人,穿着白色短袖卫衣,一条齐膝的黑色短裤,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苏荔,过来。”

他单手插兜,一手撑着把黑色的伞,站在不远处朝她招手。

那一瞬,世界仿佛按了静音键,她隔着车海听清了他的话。

是乔容深!

他几乎没怎么叫过她的名字,总爱隔着点距离喊一声“苏老师”。

苏荔弯了弯眉眼,抬脚朝他走去。

周围的车辆消失不见,她走到乔容深身边。

“你叫我?”她仰着一张笑脸看他。

他们总说他冷漠难以接近,苏荔却觉得他的气息干净又好闻,笑得也很好看。

“下雨了,不知道撑伞吗?”他拉过她的手,皱着眉数落。

苏荔傻乎乎地看着他,咧着嘴笑:“乔容深,你笑一个呗。”

乔容深冷着脸拒绝:“不笑。”

“笑一个嘛。”苏荔大着胆子戳了戳他的嘴角,“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乔容深抓住她作乱的手,依旧板着脸:“伞拿好。”

苏荔不情不愿地接过,等她抬头的时候,身边却早已没了乔容深的身影。

她慌了。

单薄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街道上,大声喊他的名字:“乔容深!”

她喊了好多好多遍,他都没有出现。

无力地蹲在街头。

她好像又被抛弃了。

“乔容深你不要丢下我”

“乔容深”

乔容深心脏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

他在床边蹲下看她,床上的人泪流满面,小声呜咽着叫他的名字。

下意识扯了张纸,笨拙地替她擦眼泪。

擦完,茫然地看了看手心里躺着的纸团,又看了眼床上的人。

他这是在做什么?

手心沾满了泪水的纸团突然有些烫手。

乔容深猛地起身出了房间。

“啪嗒”一声,客厅灯光乍亮。

卫生间里,乔容深捧了把凉水往脸上拍。

半晌,他撑着洗漱台边缘,望着镜子里那个眼眶微红的人发呆。

他和苏荔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总是在她睡着的时候出现,为什么看见她哭他会心疼?

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太多种想法。

比如狗血的失忆剧本,比如他被催眠了,再或者,他动了心。

无论哪一个都对乔容深的人生观造成了很大冲击。

他下意识想掏出手机打电话,却没有摸到。

哦,他原本在床上准备睡觉了来着,手机自然不在身上。

翌日。

闹钟不厌其烦地响,这是第三遍了。

床上的人终于睁开眼,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踩着拖鞋去洗漱。

今天她要自己开车过去,比往常早起了半个小时。

先到楼下的早餐店买了早餐,苏荔才开车往XZ俱乐部去。

中途,陆晓芜给她打了个电话。

“宝贝,你火了。”

“嗯?”苏荔踩下刹车等红灯,笑着回她,“难道我以前不火吗?”

好歹是爱阅小说网排行前几名的大神,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陆晓芜高深莫测地叹了口气:“比起现在,你以前那顶多是火星。”

“嗯?”

陆晓芜却没有解答她的疑惑:“你好好开车吧,我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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