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着火光的石室内,披着一间外袍的如珠锁好门,匆匆回到床边。被锁在床上的初闻,紧闭的双眼,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如珠恋恋不舍地伸出手,手指滑过他的脸,他残破的唇,他遍布青紫的身体。他静静的躺着,仿佛却没有感受到别人的触碰。

“她在外面,她来找你了。”如珠冷冷地在他耳边说。

他的眼睛睁开了,黯淡的目光中闪着悲凉的光。如珠冷笑一声,拿起放在一边的匕首,“她来了又怎么样,还是救不了你。你是我的,记住我是你唯一的女人,除了我之外,我不会让别的女人碰你。”

他不为所动地躺着,匕首的寒光闪过他的脸,他安然地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门外,小八焦急地站着,伸手敲了敲铁门的锁,锁有两把,一把在里面,一把在外面,她就算会开,里面的锁还是没有办法。蝶衣和流连站在她身后,蝶衣摸了一下铁门,目光冷冽。

“此门乃寒铁所铸,一般的兵器不能伤它分毫。”

小八目光一紧,正想着,如日匆匆走了进来,手上拿着半个烧毁的笼子,小八瞟了一眼,笼子里躺着残缺的蝴蝶。她轻咬了一下唇,目光停在如日的腰际,她伸手拨出他挂在身上的上邪剑,既然是名剑,这样的铁门应该不在话下。她拼力一砍,门切成四份,她踢开铁门,快步走进屋内。坐在床边的如珠愣了一下,她微一皱眉,扬起手中的匕首朝初闻的下体刺去。小八轻咬着唇,手中的剑射了出去,穿过如珠的肩膀将她带离床边钉在了墙上。如日等人皆是一惊,她的武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小八闪身走到初闻身边,他身上的伤痕,让她心痛异常。

“初闻,不要担心,我马上救你出去。”

初闻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薄弱的好像一碰就会碎掉,一抹鲜红缓缓地从他嘴角滑落,他的笑还挂在脸上,眼睛无力地闭上。

“初闻,初闻……”小八担忧地叫着他的名字,转头冷冷地看向如珠,伸手一拉,钉在她身上的剑回到她手中,她挥剑砍断了绑着他的铁链,四肢处磨坏的肌肤,寒了她的心。流连脱了外袍盖在初闻身上,打横将他抱起。

“快带他回去,其余的事以后再说。”

小八点点头,转头盯着如珠,扬手一挥,剑从她耳边飞过,重重地插入墙中。“如日,看好她,我会送一份好礼贺她成亲的。”

如日微皱着眉,为难地看着她,等小八转过头,她通红的眼,一下子让他的话吞入口中。她冷着脸从他身边走过,拿过他手中的笼子,跟着流连快步离开地牢。如日无奈地看着瘫倒在地的如珠,她的肩膀不停地往外冒血,刚刚那一剑刺穿了她的肩骨,她的手怕是动不了了。他走到她身边,扶起她伸手去拨墙上的剑,拼尽全力,剑身才一点点从墙中退出,他沉着脸,她的内力已经远远在他们之上。他低头看了一眼呆呆的如珠,如果初闻真的出了事,小八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穿过沉闷的黑夜,流连抱着初闻赶到辰风入住的客栈。辰风正合衣躺在床上,为防万一,他不敢睡得太熟。流连踢开门,走进房中,辰风让出床,望了一眼初闻的脸色,拿出准bèi

好的药箱。

“初醒,去打盆清水。”

“哦。”小八应着,拿着脸盆正要出去,蝶衣接过她手中的脸盆。

“你陪着他吧,我去就好。”

小八点点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担忧在站在辰风身后。辰风把着他的脉,神色凝重。

“五脏六腑皆有损伤,肝气郁结,心脉亏损,脉博微弱。我会替他施针,不会让他有事。”

小八松了一口气,蝶衣端着水进来,辰风看了她和流连一眼,转身拿出银针,“初醒,你替他清理身体,我替他施针。”

“是。”

小八接过蝶衣拧好的毛巾,轻轻为他擦拭身体。她记得初闻是极爱干净的,平时的白衣总是一尘不染,也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身体,哪怕是师兄弟间的勾肩搭背,他也不愿。这样的他怎么受得了别人的凌辱。小八皱着眉,为他清洗下体。初闻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辰风收回针,小八开始为他清理上半身。她的手指轻轻碰了一下他破损的唇,心缩成一团,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怎么能让别人这么欺负。

“他暂时没有什么事,两个时辰后我会替他再施针。现在我去煎药,初醒,好好照顾他。”

“我知dào。”她淡淡地说,轻轻抓着他的手。

辰风看了她一眼,退出房间。流连和蝶衣互看了一眼,正要离开,小八眼光一沉,“流连,莫家堡其他被抓的人,你去安排。如珠,还有小红,喂她们吃灭情丹。”

“是。”流连应着,暗叹一口气,还真不想看到这样的她。

蝶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流连赶忙追了出去。小八偏了一下头,余光看到自己的蝴蝶,心疼地将它取了出来,放在唇上,目光深深地看着初闻。他的嘴角依旧是淡淡的笑,像是陷入美好的梦境,她忽然疑惑,每一次看到他,他到底在用什么心情对她笑着。他知dào

她跟司徒风在一起,那晚还笑得轻柔,她却像个傻瓜一样什么也没有发xiàn

,像个傻瓜一样等着他放下转爱别人。如果一个人的心被别人占着,要如何放得下。就像她喜欢着师父一样,她从来没想过接受别人,即使那段爱情是无望的,她还是不想放手,直到他离开了,她的心空了下来。其实,她早就准bèi

放下,那样的爱太累了,但是忍不得,想要多坚持一下子,等待奇迹的出现。她等不到,他呢,无法爱上他,她也没有办法呀。她轻皱着眉,为他上好药,替他盖好被子,她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停在她唇上的蝴蝶一点点恢复生机,过了许久,它拖着残破的翅膀在她的面前飞舞了几下,落了下来。小八伸手接着,重新将它放在唇上,它完全恢复要花好些时日。辰风端着煮好的药送了进来,小八伸手接过,吹凉手上的药,一勺勺喂到他口中。药汁顺着他的唇滑了下来,她伸手替他擦干净,着急地皱起眉。唇上的蝶放在一边,她俯身轻舔他的嘴角,舌在他嘴边挑逗,他的唇微微张开,小八趁机离开了他的唇,大口喝了一口药,俯身喂进他嘴里。辰风黯然地站在一边,看着昏迷中的初闻,暗叹一口气。喂好了药,辰风再次为他施针,小八坐在一边看着,嘴里的苦味漫延到心里。

“他要过多久才会醒。”

“不一定,”辰风略带无奈地说,“如果他不想醒,可能一辈子都醒不了。”

“这是什么意思?”小八目露担忧,不安地看着他。

“他的病情受他心情控zhì

,如果他不想醒,我治好了他的伤也没有用。他好像处在假死状态,发生的一切,他都感受不到,除了,你……”辰风抬眼看向他,“好好陪着他,三个时辰之后,我再替他施针。”

“好。”小八点点头,深深看着初闻。

辰风关上让走了出去,小八握着初闻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为什么不想醒,不知dào

我们会担心吗,你故yì

的,想让我担心对不对。初闻,初闻,要是你出事了,我怎么跟师父交代。”

他的手无力地扬着,小八轻轻推了推他,“初闻,初闻……”

他安静地躺着,听不到她略带哀求的声音。她一气,站了起来,反手劈向房间的桌子,不带任何内力,手上传来的阵痛让她略微平静了一点,她看着红肿的手,叹了一口气,继xù

坐在初闻身边,握着他的手。流连回到客栈,将初闻的东西放到桌上,深深看了小八一眼,转身出去。她焦虑地坐在他身边,安慰的话,她说不出口。安静了许久,她俯下身,亲吻着他,没有比行动更好说明的,如果他对她的动作有反应,没道理听不到她的话。她扯开遮着他的被子,吻遍他的全身,细密的吻轻柔地落在他身上,他依旧安静,身体却泛着淡淡的粉红。

“初闻,我喜欢你,喜欢到不能失去,不能看到你有一点不好。”但是,那不是爱情。她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继xù

亲吻着他的身体。

他的呼吸加重了,她凑到他面前,吻着他的眼睛,“醒过来好不好,我陪你一直疼,陪你一起难过,陪你一起开心。”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反应,小八紧紧抱着他的手臂,替他盖好被子,躺在他身边,“我一直都在,只要你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一直都在。”

他静静地躺着,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依然淡漠。他不想面对的,不仅是现实,还有醒过来之后,她收回先前的温情。他能感受到她的一切,现在她陪在他身边,等他醒过来,她一定会离开,他不想失去她。两人相拥地躺在一起,始终不能碰触的心哽得他心痛。施针的时间到了,辰风打开门,看到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嘴角露出无奈地笑,她们本是最相配的一对,在山上的时候,他们不止一次的这么想,他对她好,她对他关心。但是她并不爱他,她不爱他们的任何一个,她爱上了风。他叹了一口气,她们在一起的画面,干净又美好,就是这种不带**的接近,阻了两人的距离。她对他们的情,无关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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