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欢怎么也没想到,司腾尔格竟对她开铁匠铺大加赞赏!

“既然你有这一门手艺,当然是很好的事情啊,赚了银子,又能长见识,只是,咱们楼兰人,在这芜国做生意,一定要多加小心,别触犯了芜国的禁忌。”

司腾尔格,坐在雪院,吃着上好的火锅,喝着温热的白酒,宛如一个当家哥哥,在这落雪的夜里,在叮嘱自家妹妹的行事作风。

“请哥哥放心,默欢一定谨遵教诲,繁事小心,绝不给楼兰添麻烦。”

默欢在这氤氲的热气中,对这几天的遭遇,竟有一抹委屈渗进心里,眼角,也不禁泪光闪动,却只是无意地吸吸鼻子,向司腾尔格调皮一笑。

“楼兰怎么样,哥哥,你的身体恢复了吗?”

默欢也对司腾尔格关切地问道,毕竟,他是给予自己重生的人,换句话说,自己当初只是不想见到过多杀戮,救他一命,没想到,他回报的,竟是如此的大恩!

在她和司腾尔格之间,谁救了谁,谁是谁的命中贵人,似乎都已模糊,两相帮,或许,才更合理。

两相帮?

自己远离楼兰,怎么会帮楼兰?

对,织锦。

这是司腾尔格交待自己的任务,可眼下正是冬寒,织锦只待春来开工,所以,自己对织锦,仍然毫无收获。

不过没关系,只待冰雪消融,万物复苏,她必定到织锦地去亲历亲为,学的一清二楚,并将技艺带给楼兰。

“我听阿静说,总有人,想要你的命?”

司腾尔格担忧地看着默欢,问道。

“嗨,没事,哥哥,估计是哪个女人嫌我比她俊俏,非要灭我。”

默欢也不想让司腾尔格为自己担忧,便想笑着将此事蒙混过去。

“呵呵。你个丫头,就会逗我开心。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司腾尔格笑着看了一眼默欢,随手干了杯中酒,眸光中,闪过一抹不快和愤怒。

“不知道。可能,是我原来的……,那个叫桃菲的女人,有什么仇家,我也在调查,很快就应该有结果。”

默欢将真相和盘拖出,反正,所有人都认为现在的自己是桃菲,自己也必须倚桃菲的身份生活,搞清楚一切,才能有所对策。

“记住,你是我楼兰长驻芜国的使者,任谁,都没有资格来伤害你,必要的时候,去找芜国皇帝熙辰,为免两国矛盾,他必护你周全。”

司腾尔格语速较慢,声音轻柔,让默欢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有了家人的亲切。

“嗯。我记下了,哥哥不必担忧。”

默欢夹了热气腾腾的羊肉给司腾尔格,同时,又将他的酒杯斟满。

“呵,明天,你同我一起进宫,面见熙辰,我必须让他重视你,同时,也给那些有歪心思的人,一个警告。”

司腾尔格笑着接过默欢递上来的酒杯,坚定地说道。

莫名的,他就喜欢这个姑娘,有着很深很浓的亲切感,像是自己家的孩子,又像是失散重聚的亲人。

为了保护她,也为了楼兰国的安危,他,必须先护默欢周全!

未央宫。

大殿正中央,设置一个两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摆放着金漆雕龙的宝座以及刻着龙形图案的围屏,而方台两旁,各有竖立着八根蟠龙金柱,根根金柱上,又盘绕着虎虎生风的金龙,各自仰望着大殿之顶,中间的一条巨龙,龙口下,竟含着一颗夺目的纯白圆珠,似乎正对着中间的金銮宝座吐纳收息,再细看,在这条大龙周围,竟有无数条或行龙、或飞龙,或坐龙……,模样多姿多彩,绚丽纷纷,如燃烈火焰,精彩纷呈。

这一雄伟壮观的景像,让默欢和司腾静煞是惊艳,不停地眼珠流转,东看看,西看看,却又不得不收敛仪态,假装沉稳,样子可爱又滑稽。

而熙辰,身着明黄色的龙袍,端坐于金龙宝座之上,垂直黑亮的头发,高高束起,一双英挺的剑眉,散发出一种卓然天成的威仪,眸华如鹰如炬,饱满的英唇,棱角分明,周身带着一种盛气逼人的狂傲与沉着,以及与天地并齐的自负与高贵!

天子,果然是气宇轩昂,卓尔不凡!

默欢与司腾尔格一起,坐于熙辰正前方,而司腾静,微居于角落,连头也不敢抬,却忍不住偷瞄熙辰。

原来,大芜的天子,长的如此有棱有角,很是俊俏。

虽然不知道他正和可汗说着什么,可他说话的声音,他的笑声,他的高雅动作,都是如此让人痴迷!

“织锦,是我上次来签署休战书的时候,就提到过的东西,皇上也知道,我楼兰的织锦技艺一直是空的,所以,在这一点上,还望皇上多多关照。”

司腾尔格微微俯首,和熙辰商量工艺互补的事。

此次,司腾尔格一如休战书中的承诺,带来了百只战马,以及上好的貂皮、虎皮等为供品,而熙辰也按承诺,将千担谷米运往楼兰。

“请可汗放心。待春回大地,织锦行开始劳作,我必安排人员,教会长欢公主织锦技术。”

熙辰的话,也是铿锵有力,绝不含糊,颇有一国之君的雷厉风行和威仪。

“有劳皇上费心了。另外,还有,我刚进京城,就听说舍妹被人追杀险些丧命,还望皇上顾及交邦之谊,护舍妹周全。”

司腾尔格扫了一眼茫然的默欢,微微起身,向熙辰行了一个抱拳礼。

“竟有此事?何人如此胆大,竟敢行刺异国公主?”

熙辰的眉毛,突然一皱,声音里,也多了一份恼怒和冷酷。

“本宫……。”

默欢一见熙辰发怒,也是一惊,急忙起身,想说明原由,却发现,她连在皇帝面前如何称呼自己都不知道。

说本宫,好像不对,说臣妾好像也不好,说我,更不行。

早知道会穿过来,面对这种尴尬,就该好好学历史。

这可好,说话,怕错,不说,怕惹怒天子,引来杀身之祸。

“民女可以替我家主子回答吗?”

就在默欢为难之际,一侧安稳的司腾静,突然跪地,对着熙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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