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秘书踩着细尖的高跟鞋,从电梯里挤了出来,穿过人来人往公司走廊,来到季临川的办公室,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他,说,“查到了,手机号是这个人的,他叫段溢峰。”

季临川拿起那张个人信息,说,“这名字有点耳熟。”

林秘书点点头说,“他跟季总倒是有那么一点牵连,这个人现在是房地产公司宏越集团的高层管理,他以前是在季太太父亲的公司任职,也就是我们公司旗下的腾远地产,不过,他在欧阳先生过世之前就离职了,具体的离职原因不清楚。他当年应该参加过您和季太太的婚礼,您还有印象吗?”

季临川冷淡地想道,当初结婚的决定做得那么仓促,他为了筹备婚礼忙得焦头烂额,婚礼当天来得人不下数百,上层名流他记不全,又怎么会留意这么个小高层?

季临川瞟了一眼纸上的字,见林秘书心思细密,连段溢峰的生活习惯和往常爱去的场所,都一概调查得很清楚,便说道,“他以前既然是欧阳腾远的人,那我更要去会会他了。”

段溢峰每天中午吃完饭都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里坐一会儿。

这天他刚入座,店员认识他是熟客,不问便把他爱喝的咖啡端到了桌上,他笑着致谢。

此时,店里人不多,邻桌的座位上,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嗲着腔调说,“你这么久不来找我,是不是家里那位管得严,脱不开身啊?”

段溢峰好奇心勾着他向那边看过去,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抵着额头,被那女孩缠得一脸笑意。

突然,男人喝着咖啡,转过正脸,段溢峰定睛细看,顿时脸色有些惊愕!

他虽然只在三年前的那场婚礼上见过他一次,但那个男人长相不俗,还是很容易认出他的。

段溢峰确定了是他之后,目光鄙夷地再次看向邻桌的那对男女,心里免不了想到了欧阳小姐,她前几天还钱给他的时候,电话里听得出她状态不好,话也不想多说几句。

没想到她竟然嫁给了这样一个轻浮不堪的男人!

一男一女腻歪地黏在一起,那男人回答她,“你们这群小妖精,每天轮番得来磨我,我哪有时间顾得上她啊。”

女孩哼了一声,说,“原来是菲琳她们霸着你,难为我还怕你太忙,不敢来烦你。”

段溢峰听到这儿,忍不住就站了起来。

径直朝那边走了过去,那男人也抬眼看见了他,露出略显疑问的眼神。

段溢峰笔直站着,俯视道,“您是季临川先生吧?”

他挑眉,“不好意思,您哪位?”

“说出来您恐怕也不大认识,我叫段溢峰,几年前曾在欧阳先生那里上班,有幸参加过您和欧阳小姐的婚礼。”

“哦?”鱼儿上钩了,季临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段溢峰倒不转弯子,直言道,“我有几句话,说出来也许冒昧,但我又不得不提醒下季先生,以您和欧阳小姐现在的关系,这样明目张胆勾搭别的女人,恐怕不太合适吧?”

坐在一旁的女孩略微一惊,眼前这个人竟然认识季太太,她突然有些尴尬地低下脸,想着自己勾搭季总的事要是被他传出去,搞不好那位季太太会来找她麻烦。

这些缠着季临川的女孩们,经常私下猜测,能把季总这种狡猾善变的男人套住结婚,他老婆一定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因此,女孩更是不敢抬眼去看段溢峰了。

季临川却无所畏惧,挑着眉问道,“你和我太太很熟吗?”

“认识,算是朋友。”

“谁会为了一个普通朋友管这种闲事?我看,你还挺关心她的。”

“她爸爸对我有知遇之恩,关心下欧阳小姐是应该的。”

“只是关心,这么简单?”他肆意地笑,透着嘲讽。

女孩听着他们一来一往,像是高手过招似的,也听出了点眉目,在她看来,季总转守为攻的招数确实厉害,两句话就把疑心的苗头引到了眼前这个男人身上。

季临川搅动着咖啡杯,突然将勺子一丢,“不知我太太把那六万块还给了你没有?”

段溢峰吃惊,原来他借钱给欧阳小姐的事,并不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转而又想起她很快把钱还了,打电话告知他时,郁郁寡欢的状态,段溢峰顿时也就明白了。

“既然季先生知道这件事,那我就多说两句,这圈子里谁不知道你从欧阳先生那里继承了腾远地产,虽然当时公司是出了点问题,但它好歹是个价值过千亿的房地产公司,你是凭什么轻而易举得到了它,恐怕没有人不清楚。可你现在是怎么对待欧阳小姐的?区区六万块,你都不舍得给她,你未免太无情了!”

段溢峰一口气把自己心里的气愤说了出来,他丝毫不知道因为这六万块,季临川已经把他当作眼中钉,恨不得立刻就拔了他。

季临川沉得住气,依然稳坐钓鱼台似的,挑衅道,“我怎么对她,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如果对她没半点歪心思,恐怕也不会浪费时间在这儿跟我讲道义吧?”季临川搂住旁边女孩的肩膀,说,“其实你不用找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男人那点心思,大家都懂。”

段溢峰听到这儿,确实有点心虚,虽然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很清楚,欧阳妤攸对他而言,就像是银河里的星星,是自己根本无法触及的人。

可星星也需要人去守护,哪怕她现在并不属于他。

季临川挑起眉头,说,“我太太人长得是不错,就是性格……太清淡寡味了些,她那张脸,看久了也会腻的。你要是喜欢她,也不用介怀,反正我很快就要跟她离婚了,到时候她不再是季太太,你大可以尽情去关心她。”

女孩微微惊愕,而段溢峰听到离婚二字,虽然有些雀跃,却还是震惊地说道,“你竟然为了这种女人要跟欧阳小姐离婚?”

女孩听到“这种女人”四个字,满脸的恼怒,季临川安抚下身旁的女孩,对段溢峰说道,“在我眼里,这种女人也比她强百倍。”

段溢峰听罢,拍桌而起,“嫁给你,欧阳小姐也算是遇人不淑,你们离婚了也好,但愿你跟她分手时尽量不要伤害她。还有,你这样亏待欧阳小姐,我看腾远也早晚会毁在你的手里!”

季临川目光如炬,话说到这个地步,也算是走到了死胡同,他也没有心思再磨下去,于是毫不留情地说道,“那你可以等着看,到底是腾远先毁在我手里,还是我先毁了你。”

段溢峰被呛得脸色难看,好好的一个下午茶就惹得满心怒气,他也不想再跟这个狂妄自大的人争执,于是愤愤不平地结了账,走出了咖啡馆。

季临川怒意未消,一双冷冽的视线随着段溢峰走远半天才收了回来,他看也未看那女孩,简单吐了字,“走。”

女孩一双大眼睛不情愿地看了看他,她甚至有些怀疑,今天季总约她在这里见面,就是为了借机跟刚才那个男人吵架的,这种想法全凭直觉,说出来更是滑稽荒诞,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地说,“我还想再坐一会儿呢。”

季临川这时却自顾自站了起来,“行,你坐吧。”

女孩悻悻耷拉着脸,只好起身跟他走了。

外面日光明媚,微风吹着树梢,路边几株粗壮的木芙蓉迎风招展,手心般大小的花瓣,开得正是娇嫩茂盛。

他们出了咖啡馆,季临川大步走到前面,刚到车位前,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道,“季临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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