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也不停,灵巧地拆开请柬拿出夹层里薄薄的一个小纸条。

羽溪心里一紧,但当她看到内容后却大松了一口气。

这字条是燕铭给的,上面印着他的私章,叫她暂时不要动楚清风,因为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等过了这阵子再听令行事。

羽溪冷笑,看来燕铭还没蠢到家,知道杀掉楚清风等于砍断自己的臂膀。

去赴宴的前一晚,楚清风回来了,直奔羽溪的新月小居。

此时的羽溪在屋里用膳,刚才盛樱派人来送了她一套骑装,说北燕的小姐们人人善骑射,在一起聚会时偶尔骑骑马,所以提醒她出门不要忘了带上这骑装。

羽溪并不在意,只叫绣儿拿了去改。

楚清风到达时,羽溪已经吃了一半,看到他难免有些惊讶:“楚清风,你怎么来了?”

“修沐,我不能回自己的家吗?”

楚清风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紧蹙眉头又风尘仆仆。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让楚清风疲惫不堪,他像以前一样走进这个他称之为家的地方,里面不出意料的一片黑暗,就像他度过的漫长时光一样的纯黑。

但今天又好像不一样了,因为他看到了一点微光,暖黄色的烛光摇曳着,那是新月小居的灯火,里面住着一个温柔爱笑的女人,像是一个灯塔给他指引方向,引着他来到这个地方。

或许他可以更加自欺欺人一些,告诉自己她是在等自己回家。

羽溪不想计较他反问的语气,道:“你吃饭了么?我叫人再添几个菜。”

“好。”楚清风坐下,揉了揉眉心,长呼了一口气。

“你有烦心事?说来听听呗!”羽溪随口道。

楚清风挑眉,道:“军营里的事,你感兴趣?”

“我无聊,全当听故事了,没什么兴趣不兴趣的,你愿意讲就讲。”羽溪一边说一边把碗筷递给他。

楚清风吃饭本是风卷残云,但不知是今日太疲惫了没有食欲,还是他真的想找人倾诉一下,楚清风动作很缓。

他说道:“其实都是琐事,但是太多了,又不能不管。”

羽溪已经吃了七八分饱,她为自己盛了碗汤慢慢喝,等着楚清风讲下文。

“一来我从河口城带来的一些旧部和这边守军的士兵不和,二来士兵们的水准存在严重差距导致我的训练计划没法实行,最严重的是新的军粮里掺了一半砂子没法吃。”

楚清风苦笑:“还有很多我都没法说,总之这一桩桩一件件一个都不能不管,偏偏这些小事一个都不好解决。”

说到这儿楚清风自己先吃不下饭了,他无奈地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呵!功高盖主。”楚清风难得带了点嘲讽的意思。

“这些事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羽溪反问道,她并不担心楚清风。

楚清风被羽溪淡定的样子惹得发笑,道:“不难和烦心又没有矛盾,再者溪儿你也太高看我了,别的还好说,可以慢慢调解,但军粮的事迫在眉睫,我可变不出来粮食。”

羽溪疑惑道:“你们的军粮不该是从东临买的吗?怎么会掺了砂子?”

“东临给过来时应该是好的,可一路转手就被动了手脚。”楚清风回答。

羽溪思索一番之后给出了提议:“你可以跟我买粮,我帮你跟东临协商,到时送货上门。”

两国现在通了商路,北燕因常年的天灾人祸各种物资都极度匮乏,正是玄音阁打入北燕内部的好时机。

楚清风一愣,随即道:“好,此事我们得细细商议,不过你得在暗处莫叫人知晓。”

次日晌午羽溪才懒懒的起床,去了盛樱公主城郊的庄子赴宴。

什么诗会能要求来宾带上骑装,羽溪冷笑,这盛樱公主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羽溪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脑子却不闲着。

她和楚清风昨日谈到深夜终于是敲定了计划,两人皆是疲惫不堪,羽溪不得不佩服楚清风的周到和严谨,不愧是能以少胜多扭转败局的人。

盛樱公主今日叫了不少人,大多数是未出阁的小姐。

众人皆对这第一届诗会十分感兴趣,三五成群的围坐在一起讨论。

羽溪姗姗来迟。盛樱便道:“羽溪公主,我们大家可都等着你呢,该罚酒一杯。”

羽溪也不矫情,干脆的自罚一杯,道:“北燕的茅山酒果然名不虚传,辣劲十足。”

盛樱没想在这种小事上为难羽溪,伸手指了一圈,笑道:“你看着我这一片景色如何?”

羽溪道:“同东临的风景完全不同,你这儿的草场肥沃,地势开阔,布局又不拘小节,端的是大气豪迈的风格,我见惯了小桥流水和亭台楼阁再看这儿觉得心胸开阔,盛樱你这里是放松心情排解压力的好地方。”

这些话即使高傲如盛樱公主也听得受用,她请了羽溪入座,道:“我有心办诗会,可这毕竟是文人的习俗,只听说东临的贵女爱好这些,我们从前不曾有人做过,规则什么的一知半解,还要麻烦羽溪来在解释一番。”

突然袁明雪插话道:“这有什么可解释,你没听过曲水流觞吗?我们效仿这个就好了。”袁明雪不屑的态度多少刺到了在座的姑娘们,毕竟她们都不擅长作诗。

“袁小姐,这怕是不妥,曲水流觞难度太高,即兴赋诗只有精于此道的大才子才能办到,于我们这些人来讲实在困难。”袁明雪说得离谱,羽溪只得接下这话茬。

盛樱旁边一个小姑娘睁着大眼睛问道:“那依您之见这诗会该如何办?”

羽溪心里转了个弯,道:“我是有个提议,让盛樱公主来出题目,给大家一炷香的时间来作诗,在前面那片空地上放个勺子,转三次,勺柄指到的三个人依次展示自己的作品,其他人来点评。”

“这个好,能玩好多轮。”大家欣然同意,唯有袁明雪狠狠瞪了羽溪一眼,心道:这女人又一次给她没脸,一定得好好教训她。

游戏玩的倒还顺利,北燕的姑娘们性子都直爽一些,作出诗来的满脸欢喜,没作出还被点到的就闹了笑话,被笑了也不恼,只再说几句玩笑话了事。

没多久,有不少人向盛樱抱怨吃不消了:“公主,作诗真是件劳神的事,我们再继续才思就用光了,日后全成了庸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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