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惜之家里吃的东西不多,羽溪和孟惜之一合计,将干萝卜,干香菇这种存货放到一个大锅里煮,又切了些腊肉混进去,再加上楚清风挖的地瓜,咕咚咕咚的熬了一大锅汤。

羽溪用汤匙不停搅拌着,顺手盛了一点儿,尝了尝味道,觉得不太够味,惋惜道:“想来是缺了些油水。”

即使孟惜之不差钱,但在偏远的山村里,油还是很珍贵的。

孟惜之听了这话,温柔的一笑,道:“去一次镇上买东西不容易呢!我每每只能挑自己背的动的物品,像油这种能省的就省了。”

说着将用水泡好的米饭放进蒸笼里架上蒸锅,就这底下菜汤的热气蒸米饭。

羽溪一愣,疑惑道:“你这么放在一个锅里蒸呢?”

“我们这边的人习惯了这样,同时进行,不必另起一个炉灶。”孟惜之做起这些事情来轻车熟路,一边做事一边和羽溪聊天。

“多亏了你们,我本来还在担心没有柴火了,我们母子过冬又成了难题,这下好了,可以离开这里了!”

“离开家乡你不难过吗?”羽溪问道。

孟惜之轻轻一笑,眼底染上了些伤感的色彩,但并没有多不舍,道:“父亲和相公在,这里便是家,他们不在,便没什么可留恋的。”

“倒是你,一个公主之身却在一个小山村和我这样的平民一起做饭,不难过吗?”

羽溪闻言笑起来,她喜欢孟惜之这直接了当的性子,于是道:“还好,我相公在我身边,我也不难过。”

话音刚落,就见楚清风提着斧子进来,目光如炬,烤的羽溪浑身发烫。

完了,吹牛皮被抓了个正着,这可怎么解释?

羽溪真想仰天长啸一声,命运你不要再捉弄我了!

“你不难过就好!”楚清风干巴巴地道。

他突然不知该说什么,胸中似有一团火在烧,可他没法用言语发泄出来,只能任由火焰焚烧自己。

看到楚清风站着不动,羽溪胆子便打了些,走上前先卸下他手里劈柴的斧子,堆起一脸微笑,道:“劈柴累了吧!快去歇一歇,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还不等楚清风有所表示,便将他连推带拉的送进舆洗室里去。

做完这些,羽溪不由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总算没给他机会说出来一些奇怪的话。楚清风这个人她了解,第一时间如果没说出来,后面即使有心也表达不了了。

她一抬头就见孟惜之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眼里尽是暧昧的光彩,她的小心思在这位爱情美满的女人眼中根本无处遁行。

羽溪冲孟惜之吐了吐舌头,撒娇道:“我饿了,什么时候能吃饭呀?”

晚上几个人一起吃饭,气氛总是尴尴尬尬的,没有人主动开口说话,唯一不受影响的便是瑞儿了。

在外面玩了一天的瑞儿早已饥肠辘辘,眼里除了食物注意不到别的东西,只一心一意地扒饭,却将米粒撒的到处都是。

“瑞儿,忘记娘怎么教你的了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宁可吃的慢一些,也不能将饭撒出来。”孟惜之的语气十分严厉,全然没了小姑娘温婉的模样,而是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看得羽溪一愣一愣的。

只见瑞儿听到母亲的批评,只是微微皱眉,但很懂事的将撒在桌上的米粒拨到一起,然后拿起来吃下去。

“瑞儿以后不会了!我听张奶奶说这些米都是母亲自己从她家门口的牛车上卸下来再提到我们家里来的,都是母亲辛辛苦苦运来的,我以后一定不会浪费。”瑞儿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

儿子的这一番话完全超出孟惜之的想象

原来别人家的母亲是这样的,你撒娇的时候像水一样温柔,眼里含着满满的爱意和关怀,你犯错的时候绝不会无条件的宠溺,而是严厉的进行批评。

无论是哪一面,都是为了孩子的成长,将孩子培养成优秀的人。这和皇宫里的女人们教育孩子可完全不一样。

她的父皇纳了许多后妃,全是出身贫寒的女子,就像是刻意在和皇后叫板一般,他从不去皇后的椒房殿,却和其他的妃子诞下了许多孩子。

这些从来没有见多大世面的女人们总是恨不得让自己的孩子永远含着金汤匙才好,娇生惯养,好享尽这一世的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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