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军搜查的间隙,羽溪还有盛樱陪着马大人在皓雪堂的大厅中坐着,羽溪没有叫人招待这位桀骜的马大人,马大人自己也不介意,兀自在大厅里悠闲地转了起来,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好不自在。

羽溪看着马大人随便的样子就心里来气,可是只能忍着,现在楚清风的处境如何她还不知道呢,可千万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脾气而连累到楚清风,羽溪这般想着,便也没有作声。

本来羽溪是十分担心楚清风的,刚刚听到楚清风涉嫌犯罪的时候她都差点失了分寸,可是楚静秋的凭空消失给她吃了一记定心丸,他们一家都身份特殊,楚静秋能做到的事情楚清风应该也差不多,若真的遇到生命危险肯定也能逃脱。

这么一分析下来,羽溪便觉得眼下最为棘手的是自己的处境了。

马大人不时发出的响动令羽溪颇为心神不宁,她今日本就精神不振,被这么一打扰,整个人就显得虚弱无比,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马大人逛够了,正是无聊的时候,将军面积很大,这个搜查时间也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于是他很快就注意到了羽溪摇摇欲坠的状态。

马大人正想出言讽刺,可正好有一个士兵进来打断了马大人的思路。

只见那士兵凑近了马大人一阵耳语,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马大人的目光锁定在羽溪身上,眼神闪烁,变了又变,随后就让士兵退下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在这将军府里竟然藏着一个巨大的宝库,奇珍异宝数不胜数。这楚将军真是有本事,才当了一年的将军就攒够了这些宝贝,了不得啊!”马大人边说边击掌。

“这下算是拿住了楚将军贪污的实证,可以请羽溪公主跟着本官回去交差了吧!”马大人幸灾乐祸。

羽溪横眉看过去:“谁告诉你有宝贝就一定是贪的呢?那些是本公主的嫁妆,私有财产!”

“呵呵!那又有什么关系,我本来也没想着在这府里能搜出什么证据来,只要那边的行动进行顺利,我们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将你们夫妻二人控制起来。既然如此,本官现在就继续等消息好了!”马大人倒是一副没什么所谓的悠闲样儿。

“说起来,像你这样身份高贵的公主一定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沦为阶下囚吧!当初你但凡多长一个心眼,换一个人嫁了,恐怕不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那仓库里的宝贝也能有个好归宿不是?”

马大人嘲讽的话语像是针一样扎的羽溪耳膜,羽溪忍耐不下,道:“马大人,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别人的事少议论!”

“是啊,皇兄给了你几分颜色你就要上天了不成?”盛樱看不下去,出声道,心说从前怎么就没发现姓马的居然是这么一个小人。

“盛樱公主,话可不能这么说,从前她是东临的公主,可是嫁来了北燕就是咱们北燕的人了,丈夫犯了罪,她这个公主自然也就不作数了。臣还算好的,若是换了别的大人来,她可就不要想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马大人说道,落井下石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真是恶心!”盛樱结结实实的被气到了。

羽溪却兀自一笑,道:“你们想的可真多,且不论楚将军究竟有没有犯下那些罪名,我永远都是东临的公主,我来北燕也不是来嫁人的,两国的国书才是我留在北燕的真正原因,我和楚清风之间从来都是平等的关系,若是北燕有人胆敢伤了本公主分毫,那么北燕和东临的合约立刻就会作废,彼时东临大军压境,倒要看看如今还有谁能阻挡?”

羽溪真是服了这些男人们,一个个怎么都觉得好像自己有多么大的本事似的,连妻子都变成自己的私人财产,可以随意处置,这般的目中无人毫不尊重,羽溪觉得真的是恶心极了。

“那这个就是后话了,谁又能预料呢?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像本官这样识时务,也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这样让人难以抑制。”

马大人话虽是如此说的,可看他的表情,羽溪真是没察觉出来自己对他有什么吸引力。

羽溪从来不信美貌,这些都是女人自己欺骗自己的东西,以为只要拥有足够的美貌,就能让人高看自己一眼。可羽溪却认为事实恰恰相反,在这个男人才是主导的世界上,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是得不到她想要的尊重。

就如同她自己,见过许许多多因为她的外貌而惊叹的人,却只见过一双清澈而又炙热的眼睛。

短短的交流之后,羽溪算是明白了,这马大人就是个人来疯,你越是在意他的言行,他越是有劲。于是羽溪也懒得搭理马大人,而是开始闭目养神,既然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那不如先养养精神,好应付后头更难熬的变化。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的漫长,羽溪几乎要睡着了,马大人也耐不住性子准备再次羞辱羽溪一番。

这时,出城的先头部队回来了,他们在城外的一个村子里发现了大量的兵器,上头还印有军方兵器库的标识,这一下,楚清风的罪名一下子就坐实了。

搜查的时候楚清风正好就在场,这一次可谓是人赃俱获,楚清风百口莫辩,只能乖乖就范。

马大人如期将羽溪压进天牢里,大锁一落,羽溪的心也跟着凉下来。

这明显是一个阴谋,不知从何时就开始谋划,准确的将楚清风引入了坑中,以燕铭的个性,只要有这一项罪名,就足以让楚清风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这里是天牢的最深处,关押着罪行最为深重而且特殊的犯人,能被送到这里来的人,在从前无一不是位高权重、显赫一时的人物,可最终的下场也是同样的凄惨。

连着府里的下人们也一道被压进了牢里,看来这案子是连审都不用审了,直接定罪,干脆至极。

燕铭若是在治国的时候也有这般的手段和决心,北燕何至是今天的模样,燕铭自己有何至于被一个臣子搞得彻夜难眠,以至于使出这样卑劣的手段来。

羽溪想着想着便觉得讽刺,她觉得燕铭真是她见过的最为愚蠢了人了,可笑这样的人竟成了一国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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