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牢房里模糊了黑夜和白天的界限,羽溪只能依靠狱卒送饭的时间来推测时辰,这种日子真的是非常煎熬,羽溪只呆了一天就觉得有些精神恍惚。

楚清风见状干脆捂住她的眼睛,道:“你别去在意时间,就当时间是静止的,把眼睛闭上,困了就睡觉,若是睡不着就找我说说话,几天之后我们就能出去。”

楚清风抱她抱得紧,声音好像是直接穿过后背到达心脏似的,带着不可抵抗的安稳的频率震动着,羽溪于是放松下来,随即就感觉好多了。

“我听说过这种地牢,修建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而黑暗就是这种地牢折磨人的最好的手段。据说一个像这样完全密闭的黑暗空间,三天的时间就可以让一个壮汉完全崩溃。从前我不理解,如今倒是亲身体验了一把!”羽溪喃喃着说道。

说这些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羽溪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在这种地方待着让她感到很焦虑,好在有楚清风陪着,可以说说话,不至于陷入完全的寂静中去。

“黑暗本身并不可怕只要你习惯了这种时间的流速就好,最好还能给自己找一点事情做。”楚清风说道。

“你不觉得难受吗?”羽溪狐疑道。

听他的声音,好像真的在这里没有感到一丝丝的不适,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了的感觉,羽溪觉得疑惑,楚清风怎么就用这种淡然到习惯的语气说出这些话来呢?

“我可能确实是习惯了吧!”楚清风叹息道,声音很轻,羽溪几乎都抓不住,再要追问时,楚清风却是什么也不说了,只是催着她睡觉。

当羽溪再次醒来,这时正是狱卒浩浩荡荡的前来提审楚清风的时候。

看到楚清风被人带走,羽溪有些慌神了,一瞬间脑海里闪过昨天楚清风一身伤痕的被送进来的样子,马上就要跑过去阻止楚清风被带走。

可不料羽溪还没碰到楚清风的衣角,一个狱卒已经眼尖的发现了她的动作,二话不说猛地一把推开羽溪:“小娘们急什么?等会儿有你的份!”

说完狱卒就要压着楚清风走,楚清风看着羽溪的样子不觉心疼,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便离去了。

羽溪也知道大事不可马虎,于是不再说什么,只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专心地发呆。

可天不遂人愿,羽溪这个呆都没能发太久,只听门外传来狱卒点头地道哈腰的恭维声,随后牢房的门被打开。

原来是安贵人,也就是彩莲,羽溪对她的到来倒也没有多么惊讶的,以她的性格,得知自己落难了不来落井下石一番也是为难她了。

可羽溪怎么也没想到燕铭竟然紧随其后也进来了,三个人往牢房里一站,原本就狭**仄的牢房更显得拥挤了起来。

燕铭如果想要审楚清风的话,难道不应该去刑房吗?怎么会来了这里。

“陛下,您看!这个冒牌货终于收到了应有的惩罚,是不是感觉心里舒服多了?”彩莲半倚在燕铭身上,幽幽地说道,说完就兀自笑了起来,笑声放肆而狂傲,可燕铭却没有流露出哪怕一丝反感的表情来。

羽溪见状心道不好,就没听说过哪个当帝王的能容忍有人在自己面前这般放肆,这其中一定是出了大问题。

羽溪不禁向后退了两步,提高警惕,仔细打量燕铭,却发现燕铭的眼里好像没有一丝神采,活像个木偶一般的任由彩莲胡闹。

看来来这地牢里也不是燕铭的本意了,而是彩莲的想法,因此羽溪也不愿再行什么礼了,直接摊牌就好。

“彩莲,你莫不是当宠妃把脑子给当傻了,真以为燕铭宠你就是全世界都宠你不成?还是说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公主了不成?”羽溪讽刺道。

眼看着彩莲那一身风情万种的气势和姣好无暇的面庞,羽溪便觉得不简单,人皮面具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堪称完美的效果,而一个女人又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像换一个人一样?

“说得好啊,千音羽溪,等你死了,我就是真正的公主,谁看了我这一张脸敢说我不是呢?所以现在,带着你老套的骄傲去死吧!”彩莲的透着丝丝千年寒冰似的狠毒,凉意深入骨髓。

羽溪眼睁睁看着一团黑色的浓雾从采莲的胸口钻出来,伴随着空气中的黑雾越积越多,采莲的表情也愈加痛苦,可她却像是将这样的痛苦当做享受,两种极至的体验使她的脸上呈现出扭曲而变态的笑容。

黑雾的身份再明显不过了,那是靥,采莲用她的欲望和怨恨养育起来的靥。

然而随着靥的出现,燕铭混沌的眸子好像变得清凉了一些,羽溪很快察觉到了这一点,试着大声喝道:“燕铭!我要是真的出事了,东临的大军会在三天之内直逼河口城,五天之内踏碎你的山河,你真的敢让采莲这么做吗?”

燕铭抬手揉着太阳穴,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听到羽溪的吼声,这才意识到此刻正在发生着什么。

可是还不等燕铭出声,采莲也注意到了燕铭的情况,看起来他是醒了。

采莲大喝一声,黑雾猛地刺入羽溪身体里,可是和之前的情况一样,虽然剧痛无比,去没有对羽溪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过了一会儿,靥又退了出来。

采莲见状只觉得天崩地裂,眼看着燕铭因为靥现身的缘故就要清醒了,而羽溪还好好的活着,她不甘心,难道就要失败了吗?

不!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绝对不能就此放过,采莲瞋目,极度的不甘心,而这样的情绪大大助长了靥的能力。

只见靥一击不成,转而朝向了燕铭,迅速的钻进了燕铭的胸膛,但是好像也产生了一些排斥的反应使得靥不能完全融入,不过这样已经足够了,燕铭整个人都被黑雾包裹着,了无生气。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羽溪走来,每一步都落下沉重的脚印,好像他的身体有千斤重,羽溪感到害怕,拖着虚弱的身体站起来躲避。

“杀了她!”采莲命令道,她的目光狰狞,已然是完全疯了。

燕铭听到口令便猛地朝羽溪扑过来,羽溪赶紧闪身躲开,回身便是一踢,正踢在燕铭的脖颈上,若是换在平常人挨这一脚,恐怕他会立刻昏过去,可是燕铭却像是没有知觉一般瞬间又扑了过来。

他没有使用任何招式,只是速度极快,也不知疼痛,羽溪的反击丝毫不见奏效,于是她也慌了,眼看着燕铭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能徒劳地挣扎,体力被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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