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样子有些超出楚清风的预期,他一直知道自家溪儿是东临最受宠的公主,怎奈他自己一直对受宠这两个字有些误解,直到看见崭新的公主府广阔的占地面积还有各式陈设之后,楚清风惊呆了。

“想不到你还是个小富婆!”

楚清风在和羽溪花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勉强逛完整个公主府之后,嘴里就剩了这朴实无华的感叹。

羽溪被他逗得忍不住发笑,其实她自己到了这里也是惊讶的,她原本还以为父皇会保持他一贯低调简朴的风格,给她一个小院子得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千音羽溪也有如此享受的时候!”羽溪阴郁的心情瞬间被治愈。

被羽溪这么煞有其事的一感叹,别说楚清风,就连随行带路的老管家都忍俊不禁。

“公主说笑了,您是千金之躯,娇贵无比,自然该有这般待遇!”

羽溪回神,重新拾起被她抛下的衿贵,换上得体的笑容,道:“吴管家莫要取笑本宫,你是父皇跟前的老人了,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还得仰仗你照料呢!你去忙吧,我和驸马再转一会儿。”

这公主府四面环水,假山与树木林立,阁楼水榭精美华丽,更有许多白色大理石所筑的拱桥与树影水色交相呼应,大有曲径通幽的妙处。这里的水池和外面的太湖水相连,种着各色的荷花,水质清澈,立于桥上,便可清晰的看见池子里的游鱼懒虾,妙趣横生。

楚清风有些走神,指着水里的鱼道:“长得真肥,改天烤来给你吃!”

羽溪闻言禁不住笑,仔细一看,池子里的可不就是肥美的大鲤鱼吗?

“好啊,我们这里的人做鱼蒸煮居多,很少有人会烤鱼来吃,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尝尝烤鱼的味道是否如同烤羊肉那般美味。”羽溪说道。

郊外的农人会在太湖里专门养这些鱼虾什么的,游到了这里也不奇怪,羽溪刚才还想着以后没事可以直接在院子里垂钓,又悠闲又自在,没想到楚清风的想法还是一贯的务实。

羽溪不知想到了些什么,突然笑了起来,道:“说起来,太湖里产的螃蟹才是一绝,肉质鲜嫩,蟹黄肥美,上一次吃的时候还是我给你剥的壳。你当时连壳带肉一起嚼的样子可真是太有趣了,现在想想还挺可爱的!”

“可爱?”楚清风郁闷了,他没办法想象。

“嗯!”羽溪坚定地坐实了可爱的形容。

他们吃饭的时候饮了些酒,两人心情都不错,因为是新家的缘故,还有些激动,便没了睡意。

羽溪酒量不好,照旧三杯下肚神智就模糊了,拉着楚清风上了房顶,说要看星星。

楚清风这次倒是积极配合,虽然他不太明白星空有什么好看的,但这种冒着傻气和所谓浪漫的行为他也不是第一次陪她做,习惯就好。

羽溪抱着楚清风一只胳膊,抓得牢牢地,好像生怕自己会摔下去。

她的醉意很明显了,脸颊红红的,眼神也不太清明,偏偏任性的紧,仰头看星星,倒也安安静静的。

夏夜的微风带着丝丝凉气,掀起她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短发被风吹得翘起来,看着毛绒绒的,多了几分俏皮可爱的感觉。

楚清风见她这般模样,顿时心生爱怜,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他一会儿揉揉羽溪的头发,一会儿又戳她的脸蛋,最后实在没忍住凑上去吻她,好像回到第一次亲吻的时候,动作笨拙的不忍直视,可心跳却超速了。

“真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楚清风叹了一句。

“为什么?”羽溪迷糊着问道。

“好像可以随便亲随便欺负一样!”

看着羽溪过分单纯的眼神,他觉得自己说这话就像是在欺负小孩,有负罪感爬上心头,又痒又折磨。

——

与此同时,东宫之中,太子妃的卧房里迎来了一位稀客。

看着太子妃脸上难以掩饰的惊讶表情,太子不由得感到有些烦躁,这是他的寝宫他的女人,怎么搞得好像他是个外人一般?

“怎么,本宫不能来吗?”太子质问。

“太子殿下当然可以随时来,妾随时恭候着!”太子妃低头柔声道。

她迅速的调整了情绪和状态,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沉默温顺的不起眼的太子妃。

太子将这变化尽收眼底,没来由觉得心头一梗,有些待不下去了,但又不甘心就此离去,只好暗自深吸一口气,想起他来的目的。

“听说你今日和羽溪那丫头走得很近,相谈甚欢,嗯?”太子的语气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讽刺意味,太子妃几乎瞬间就能捕捉的得到。

她不明白太子说这些话是什么用意,只是他的态度,但听着就让人难受。

“妾是奉母后的命令去的,期间不过浅聊了几句,觉得玉溪公主这人怪有意思的,和一般的闺秀们不一样!”太子妃实话实说。

“呵!慧心,你最好如你所言,别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羽溪不过是一介女流,她虽然讨厌,但对我构不成威胁,你的歪心思最好别打到她身上,否则我可不能保你性命无忧!”太子威胁道。

太子妃乍一听到自己的闺名,甚至还觉得陌生,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道:“殿下的要求妾记下了,不过恕妾愚钝,您所说的歪心思妾委实不懂!”

“哼!”太子冷哼一声,他平时最看不惯的就是太子妃这副老实善良的模样,明明聪慧机敏的一个人,偏偏装得老实巴交的样子恶心谁呢?

“你就这么糊弄本宫有意思吗?这些年你想方设法把本宫推远,装得纯良的模样,如今又接近羽溪,是不是还想着你的小情郎?想着离开本宫?”

一想到成婚当天的大乌龙,太子就气得不行,顿时觉得自己头顶草木青青,绿成一片,对太子妃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偏偏她还好像瞧不出来,一副慌神的模样:“殿下,妾有罪,但这些年,妾一刻也不曾想过离开,妾心知自己愚钝,时常让殿下和母后不满,但妾真的尽力在打理东宫这些庶务,只为能给殿下分忧。而且妾觉得,羽溪公主回来之后脾气变温和了,便想着同她交好,毕竟她是殿下的妹妹,至于其他的好处,实在想不到。”

“闭嘴!你和她来往本宫不管,但日后你再说一句她是本宫的妹妹,本宫定不会饶了你!贱妾生的小杂种,也算是妹妹?”

太子大怒,夺门而出。

而羽溪此时则安心的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平静生化,她知道自己的归来一定会影响到东临的一些局面,可过程如何,羽溪并不关心,所以她想不到其他人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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