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意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只看见窗玻璃上,如水帘一般的雨水,往下快速流淌~

小区后面的青山,整个笼罩在雨帘下。

大树的枝叶,惬意地伸展开,承接这天赐的雨露。

喝饱水的叶片,变得更加翠绿欲滴……

江如意一个没站稳,双手撑在了窗玻璃上面。

冷不丁地,被冰了一下。

“嘶……好凉呀~”

身体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陆北城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幽深晦暗了几分。

眼底的火,烧得更旺了。

“乖宝,我们等雨停了再睡,好不好?”

“!!!”

很快,江如意连摇头的精力,都没有了。

耳边只剩下一片密集的雨点声。

窗外的大湖,泛起无边的波澜,豆大的雨点落下,在湖面形成一圈圈涟漪~

涟漪蔓延开来,互相交错,最终……同频共振。

鱼儿在水下,扑腾地更加欢快了!

……

这一场冬雨,一直下到了天色微亮~

江如意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等她皱着眉醒来时,阳光透过窗户,照了一丝进房间。

光影交错处,能明显看到空气中的微尘,在跳舞。

今天,居然出太阳了?

江如意还以为这场雨,会下到地老天荒呢。

门口,传来了几声零零星星的爪子扒门声。

还有几句叽里咕噜地童声,从门缝传了进来。

江如意拖着仿若被拖拉机碾过的身子,艰难地爬了起来。

手臂一软,差点又没跌回去。

咬着牙在心里,把某狗男人又骂了一通。

江如意强忍酸疼,动作快速地把衣服穿好。

当看见垃圾桶里,被扯坏的几根细细的带子,还有零星的几块黑色布料时。

她脸色又红了几分。

“迟早有一天,你这家伙要肾亏……”

抓了一把纸巾,扔垃圾桶里,盖住那一抹荒唐。

江如意拉开了门。

门外。

三小只蹲在一起,三只胖胖趴在他们身后,不断摇着尾巴。

“宝贝们在干嘛?”

三小只抬起头来,看见她,眼神明显亮了几分。

“麻麻,你起来了?”

慢慢站起身,一脸严肃地推着江如意进屋。

“麻麻,粑粑说你身体不舒服,要我们不要来吵你……”

吞吞也站起来,牵着她的手,把她往屋里拉。

“麻麻,你快回去躺着,我们给你看病……”

迟迟小脑袋严肃地点了点,“对,麻麻不舒服,我们要给麻麻治病。”

江如意嘴角扯了扯,这才发现三兄弟的脖子上,都挂着一个迷你版听诊器。

这玩意儿还是江如宝在他那个破车库里,给三兄弟捣腾出来的。.BIQUGE.biz

不仅仅是玩具而已。

而是跟医院里医生用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体积小了很多。

她记得,上周江如宝刚送过来时。

三兄弟已经给家里所有人,哦,还包括家里的狗、小喜鹊、鸽子、兔子之类的动物,全都听诊了一遍。

然后,三兄弟就自认出师了。

那之后,家里只要谁说一句不舒服,三兄弟就一本正经地开始无证经营了。

“你不舒服啊?我们给你看看……”

江如意不想打击三个儿砸的积极性。

只能随了他们的意,又回床上躺着。

三小只轮流把听诊器放到江如意心口,装模作样地听了一番。

“麻麻,你心跳得砰砰砰的,肯定是累着了……”

“麻麻,你肚子里咕咕叫,你没有吃早饭,肯定是饿着了……”

“麻麻,你心跳好快,肯定是运动太少了,要加强锻炼……”

“……”江如意嘴角又抽了抽。

也不知道,这几个小家伙都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话。

还煞有其事的。

她朝他们笑了笑,“是是是,宝贝们好厉害,这都给麻麻看出来了……”

“那麻麻这病,要怎么治啊?”

吞吞像模像样地从自己的小兜兜里,摸出一粒薛婆婆给他们熬的梨膏糖,塞到江如意嘴里。

秋冬天气干燥,多吃梨膏糖,滋阴润肺。

“麻麻,快吃药,吃了药,马上就会好起来了。”

嘴里传来甜丝丝的味道,江如意笑出声来。

“好,麻麻一定乖乖吃药,吃了就会好了。”

慢慢和迟迟见吞吞已经给麻麻吃过药了,就放下心来。

小手温柔地摸摸江如意的头发,就像平时他们不舒服时,大人对他们做的一样。

“麻麻,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

“我们今早跟曾爷爷去湖边钓鱼了,钓了好大一条鱼,你快快好起来,我们一起吃鱼……”

“对,我跟薛婆婆说,要做麻麻最爱吃的酸菜鱼……”

姚玲玉站在房间门口,朝三兄弟招手。

“慢慢、吞吞、迟迟,好了,你们已经给妈妈看完病了,让她好好休息,你们快出来。”

哪怕陆北城今早在屋里点了一炉沉香,但姚玲玉还是敏感地在空气中,闻到了一丝丝没有散去的味道。

姚玲玉不用想,也知道自家那个儿子昨晚有多过分。

她心疼地看了江如意一眼。

就她儿子那个体力……

真是作孽哦~

好好的小姑娘,被她家这只狼看上了,这不就遭老罪了吗?

她等下一定要吩咐厨房,单独给江如意炖一盅汤,好好补一补。

“妈~”

江如意有点不好意思,都快中午了才起,还被婆婆堵在屋里。

脸皮都快臊没了。

姚玲玉笑得特别慈爱,“跟妈还有啥不好意思的,你再睡会儿,等吃饭了,妈上来叫你~”

等三小只走出来,姚玲玉体贴地帮她关上了房门。

*

黄宛如昨晚压根儿就没睡好,翻来覆去的,脑子里全是自己要做的事。

孙玉良最后都被她吵醒了。

听着窗外密集的雨点声,他伸手一捞,把人搂到了怀里。

语音困顿地说,“老婆,是不是被雨声吵醒了?”

“来,老公搂着你睡,不怕哦~”

黄宛如手肘朝后一捣,“睡你的,别管我。”

创业的事,她还没跟孙玉良说,想等江如意那边出结果了再说。

不然,怕空欢喜一场。

当了几年家庭主妇,她感觉自己都快跟社会脱节了。

虽然孙玉良对她不错,家里也不缺钱,可看着曾经那些不如她的同学,如今都在各行各业,混得风生水起。

她心里,有时候想想,还是挺不得劲儿的。

难道,她这辈子的价值,就只剩相夫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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