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落座,信王问道:“三炮,目前火.药厂储藏火.药多少?”

丁三炮思索一下,回答道“回殿下,之前储藏火.药2300吨,因辽东战事,调拨1500吨支援北方战事,现在只剩下800吨了”

闻言,信王眉头紧皱,忧虑道:“嗯!太少了,只能勉强够火器营使用,一旦遇到突发情况,京城城墙上的红衣大炮就是摆设!”

“红衣大炮装填一次火.药需要百斤,实在是消耗巨大,当前经费短缺,也是没有办法啊!”丁三炮为难的说道。

信王不语,当下确实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银子,什么事都不好办,当务之急,解决军费要紧,怎么解决呢?

随即看向薛凤翔说道:“薛凤翔!”

“殿下!”

“你现在在火.药厂也没什么事,有三炮一个足够应付,我安排其他事你办!”

“是!殿下!”薛凤翔起身应道。

信王从怀中取出一张图纸,递给薛凤翔,吩咐道:“你按照图纸要求,先给本王做个样品出来!”

薛凤翔接过图纸展开观瞧:只见图纸上画着一幅类似于人体骨架的图案,看来半天,薛凤翔也没看出是什么东西,好奇的问道:“殿下,您要属下做的这是什么啊?属下越看越糊涂”

信王微微一笑“你只需按照图纸要求做出来即可,记住,必须用好钢做,此事不可让外人知晓,明白吗?”

“属下遵命!”

又询问了一些其他事情,安慰了一番众人,信王离开王恭厂火.药厂,来到兵部,信王监管天下兵马,兵部自然也在其监管之内。

兵部尚书高第及兵部侍郎崔广成急忙以礼相迎,笑呵呵问道:“信王殿下今日王驾莅临,不知何事?”二人皆是心中揣测,信王从来不到兵部。

信王冷笑道:“本王有监管天下兵马职责,不该来你兵部吗?”

“理所应当,理所应当,嘿嘿!信王殿下里面请,微臣已经备好上等龙井,请殿下品鉴!”高第急忙献媚道。

一众进入兵部府衙之内,分宾主落座,信王很是反感兵部尚书高第为人叼专,无奈今日有事求人,不得不耐着性子,压下心中怒火,说道:“高尚书,前段时间本王事情比较多,没时间过问辽东战事,锦州失守,你兵部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啊?”

高第闻言惊出一身冷汗,急忙解释道:“殿下详查!年前锦州失守,皆因袁崇焕俱敌怯战导致,业已查明,锦衣卫现已将袁崇焕缉捕入狱,请殿下明察,非微臣之过啊”

年前,前任兵部尚书孙承宗告老还乡,担任蓟辽总督的高第,被调往兵部,接任兵部尚书一职;北方后金努尔哈赤乘机挑起战端,进攻辽东,为保官位,高第俱战怯战,命关外各城守军拆除防御设施,撤入关内,致使锦州、右屯和大、小凌河等地城堡均被放弃,命手下将领袁崇焕镇守宁远,抵御努尔哈赤大军。

高第携带大量金银珠宝匆匆忙忙回京复命,虚报战功,走马上任兵部尚书。

金军不费吹灰之力轻松拿下锦州之后,努尔哈赤率领大军进攻宁远;袁崇焕会同总兵官满桂、宁前道参政固守宁远。

袁崇焕临危不惧,召集诸将议战守,决定采取坚壁清野之策,组织全城军民共同守城;不久用红衣大炮击败了努尔哈赤,宁远大捷;提任袁崇焕为佥都御史,专理辽东军务,镇守宁远。

信王闻言心中一凛,怒道:“锦州失守,你作为蓟辽总督难辞其咎,袁崇焕宁远大捷,非但无过,实乃有功,不是已经提任袁崇焕为佥都御史,专理辽东军务了吗?”

“这?”高第顿时哑然,眼珠一转,急忙解释道:“袁崇焕宁远大捷再后,丢失锦州在前,故而锦衣卫详查之后,方将其缉捕,与微臣无关啊!”

兵部侍郎崔广成也急忙帮高第解释。

信王心中气急,心道:这高第满口胡言,信口雌黄,其中必有内情!今日先压压高第,解决赈灾款再说,于是怒道:

“哼!本王自会详查,不过今日本王有事需与二位商议”

“请殿下明示!”见信王不在追究,高第抹了抹额头汗水,急忙回答道,

“嗯!你们也知道,此次王恭厂大爆炸,**厂损失严重,现在辽东战事吃紧的很,对付金军我军全然依仗红衣大炮;所以,王恭厂**厂急需修缮,否则**供给不力,后果不堪设想!”

信王看了看高第和崔广成,继续说道:

“所以呢,本王急需一些银两经费,你们明白吗?

二人闻言,相互看了看,脸色难看之极,崔广成说道:“殿下,据微臣了解,王恭厂**厂此次并无损毁呀?何况,修建**厂那是户部和工部的事啊?”

“嗯!如此爆炸威力,王恭厂处在爆炸中心地带,怎么会没有损毁?莫非你在说本**口雌黄吗?”

信王怒道:“火.药厂生产火.药应辽东战事吃紧,若非如此,本王会来你兵部?岂有此理”

“微臣不敢!微臣听到的只是坊间传闻,对,坊间传闻!”崔广成见信王大怒,急忙缩了缩脖子解释道。

高第一旁冷眼旁观,小眼珠转了转,心中暗道:今日信王追责锦州失守是假,要银两是真!如是信王咬住锦州失守不放,恐怕我难辞其咎,我虚报战功,搞不好人头落地,这个小信王年轻识浅,不如花些银两打发算了,反正他一年也不来兵部一趟。

“殿下,好说,好说!”高第急忙献媚道:“不知修缮火.药厂需多少银两啊?”

信王看了看高第,伸出手掌晃了晃!

“五千两!不多不多,好说好说,嘿嘿”高第笑道。

信王闻言摇摇头!

“啊?五万两!”高第急忙解释道“殿下啊,大军连年征战,兵部军费紧张,那里拿得出那么多银两啊?”

兵部侍郎崔广成也是急的额头冒汗“是啊,兵部军费真的紧张啊”

“嗯!不是五万,是五十万!你们为朝廷尽心尽力,本王自然晓得”顿了顿,看向高第说道:“我听书高尚书回京复命时,可是大车小车的拉了十几车,不知有没有入库点验啊?”

高第闻言,顿时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丧着脸道:“殿下明鉴啊!”那些钱财可是他在蓟辽总督任上搜刮的民脂民膏,以及贪污的军费,全然是见不得光的,不知怎么被信王知晓的。

“也罢!就暂时不要入库点验了,权当此次修缮**厂经费吧,此事我会向皇上禀明,嘉奖高尚书之功!”信王笑了笑问道:“高尚书,你看呢?”

高第闻言,额头上汗水哗哗之流,吓得急忙叩头如作揖,口中哭喊道:“殿殿下!饶饶命啊!微臣明日便将银票一分不少的送到信王府!”

“嗯!高尚书高风亮节,本王很是满意,就这样吧,本王回去了,不要送了,本王闲了再来喝茶!”说罢,信王起身离开兵部府衙。

高第瘫软地坐在地上,欲哭无泪,辛辛苦苦积攒了半辈子的钱财,之前孝敬了魏忠贤五十万,今日又被信王敲诈五十万,辛辛苦苦一夜回到解放前,他如何不急?

“大人?现在怎么办?”崔广成不知所措的喊道。

“五十万,五十万啊!我那里还有五十万啊?之前孝敬‘九千岁’五十万,满打满算只剩下四十万,这可怎么办啊?”高第哭道。

“大人,实在不行,我们从兵部军费?”崔广成试探着说道。

“糊涂!信王已然盯上兵部,若是追究下去,一旦锦州的事露陷,到时你我都要人头落地!”高第怒斥崔广成。

崔广成闻言吓得激淋淋打个冷战,急忙问道“那那可怎么办?”

高第看了看崔广成,眼珠一转,吓唬道:“此事你我难逃干系,这样,信王这五十万你出一半”

“啊?”崔广成噗通跪倒在高第面前。哀求道:“大人啊,我哪里有那么多银两嘛!”

“放屁!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没少搂银子吧?要不要我派人到你家里查查啊?”高第恐吓道。

“大人,我出,我出还不成吗!”崔广成急忙应承。

“哼!那你就出四十万,剩下的我来补吧”高第袖子一甩,转身离去。

“啊!”崔广成欲哭无泪的傻愣愣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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