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知府衙门,杨天被一帮恶奴抬进府中,似杀猪般的哀嚎声,响彻内宅大院,家奴院工闻讯赶来,无不被杨天之惨状震惊!

院内嘈杂声惊动内宅女眷,知府夫人蔡氏在婢女搀扶下来到现场,咋见杨天惨状,顿时惊得花容失色,上前一把搂过杨天,大哭道:“天儿啊!你你这是怎么啦?”

杨天捂着浮肿的口鼻痛哭流涕,支支吾吾诉说着;一帮恶奴吓得浑身颤抖,齐齐跪在地上不敢作声。

知府杨嗣盛闻讯赶到,蔡氏一把揪住杨嗣盛衣袖哭诉道:“老爷呀!你可要为天儿报仇啊!”

一见杨天面目全非,惨不忍睹,杨嗣盛顿时眉头一邹,看向一旁跪在地上的恶奴,脸色阴沉的喝道:“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恶奴们胆战心惊,恶奴杨福急忙跪爬到杨嗣盛面前,一五一十添油加醋地将经过述说一遍;知府杨嗣盛闻听之下火冒三丈,喝令将一帮恶奴狠狠地责罚一顿,随令六扇门总捕头萧万三,率领六扇门高手前往刘掌柜酒楼拿人。

信王徐霞客离开锦衣卫镇抚使衙门,二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酒楼附近;此时,酒楼外人山人海,人们对着酒楼里面指指点点,好似在议论什么!

信王拨开众人,走进人群一看,不由得啼笑皆非!

只见酒楼门前走廊下,十几名穿着六扇门服饰的捕快,一个个龇牙咧嘴的并排蹲在酒楼房檐下,双手束缚在肩膀上一根毛竹上,像穿糖葫芦似的串联在一起;中间一人,赫然正是奉命前来酒楼拿人的六扇门总捕头萧万三。

徐霞客见状瞠目结舌,随即摇头叹息,此等荒唐滑稽之事非袁文欣莫属!于是,信王徐霞客迈步走进酒楼,只见袁文欣正坐在酒楼大厅里,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见信王徐霞客进来,顿时喜笑颜开,欢呼雀跃地嘻嘻笑道:“你们回来啦!”

“外面怎么回事?”徐霞客拉下脸来质问道。

袁文欣扮了个鬼脸,嬉笑道:“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进门就要拿人,于是我就让龙女几个制住他们,以惩小戒!”

“唉!胡闹,他们毕竟是官府中人,如此荒唐之举,成何体统啊?还不快快放了他们!”徐霞客摇头苦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见徐霞客动怒,袁文欣立即收敛起来,撅起小嘴,悄声说道:“知道啦!”随即向一旁站立的龙女呶了呶嘴,示意她放人。

就在此时,门外一阵嘈杂,伴随着马蹄声响和吆喝声;紧接着,酒楼外赫然涌现数十名捕快和一队军兵,瞬间将酒楼大门严密封锁起来。

‘哐当’一声酒楼大门被撞开,一队军兵手拿兵器冲了进来;只见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文官,迈步走进酒楼,正是西安知府杨嗣盛;在其身旁跟随一名三十左右的金甲将军,手握利剑,眼神冷厉的扫视信王众人。

杨嗣盛本以为杨天与人打架斗狠,吃了点亏,让萧万三带上六扇门捕快将人抓来便是,至于如何定罪,到了知府衙门,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可没想到,没过半个时辰,恶奴杨福前来禀报,说是萧万三以及手下六扇门捕快,全部被歹人擒获,绳捆索绑正在游街示众呢!

杨嗣盛闻言大怒,随即派人通知将军府总兵蔡冒,让其配合领军平乱,蔡冒乃是杨嗣盛夫人蔡氏堂弟。

蔡冒便怒视众人,喝道:“将这些乱民流寇全部拿下!”

呼啦!军兵闻令,就要上前将信王众人绳捆索绑!

龙一见状立时目光冷厉,眼中闪出一丝凶煞之气,跨步上前,龙魂龙女等人紧随其后,赫然拦住军兵,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蔡冒见状,即刻大怒,区区几个乱民,竟敢公开对抗军队,简直无法无天,于是喝道:“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军令如山,十几名军兵举起手中兵刃,再次上前;信王见状,负手缓步向前,目光凝视蔡冒,冷色道:“不问缘由,张口出口便是乱民流寇,你见过乱民流寇吗?”

蔡冒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呵呵冷笑道:“暴力抗法,殴打羁押官府六扇门捕快,你们不是乱民流寇是什么?”

“呵呵!”信王冷笑道:“六扇门不问青红皂白,随意拿人,难道不许反抗吗?你身为军中将领,私自调动军队参与地方行政事务,依明律又该如何论处?”

蔡冒闻言顿时一惊,眼神凝视,上下打量面前英俊少年!大明明律,军政分管,严禁军队私自参与地方行政事务。

知府杨嗣盛闻言,冷目上下打量一番信王,不由得心中一凛,感觉眼前之人很是熟悉,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顿时疑惑丛生!

“你们是什么人?本将军接到知府衙门通报,前来协助缉拿乱民流寇,岂容尔等质疑!”蔡冒脸色一沉,冷声道。

“呵呵”信王耸耸肩笑道:“什么人?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们是乱民流寇吗?”

面对眼前少年挑衅的态度,蔡冒怒火中烧,眼神冷厉,挥手示意属下军兵将信王拿下;军兵见状,手握兵器向信王围拢过来。

龙魂见状,再次闪身挡在信王面前,冷漠注视,面色没有丝毫畏惧之色;信王冷笑一声,转身循着一张椅子,老神在在的坐下,端起一盏茶水,自斟自饮。

蔡冒见状,越发恼火,喝令军兵拿人;面对龙魂四人,军兵丝毫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蜂拥齐上,刀剑并举杀向龙魂;

见军兵围攻上来,龙一眼中露出一丝残忍之色,脚步一错,身形一晃,向后退出一步,让出空档;龙女龙四龙五三人疾步跨出,犹如饿狼一般扑向围攻而来的军兵,‘噗噗’伴随着人体的撞击声,军兵纷纷倒地哀嚎。

转瞬间,十几名军兵倒地不起,纷纷滚地嚎叫,面部扭曲,痛苦难当;蔡冒面色一拧,急忙抽出佩剑挡在杨嗣盛面前,一面向门外喝道:“来人!”;顿时,门外冲进数十名军兵,将杨嗣盛和蔡冒护在中间。

杨嗣盛面色阴沉至极,推开面前蔡冒,向前一步说道:“尔等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拒捕,打伤朝廷军兵,视同聚众叛乱,本府念尔等年少无知,现在束手就擒,死罪可免!”

见杨嗣盛以势压人,摆出官威,信王冷笑道:“呵呵,好大的官威,你就是知府大人吧?”

“正是本府!尔等还不速速就擒!”杨嗣盛冷言道。

“请问知府大人,我等身犯何罪,法犯哪条?”

“尔等无故伤人,拘捕欧差,私自羁押官府官差游街示众,其罪一;不服管制,殴打朝廷军兵,以下犯上,视为叛乱,其罪二”杨嗣盛见少年服软,背负双手冷色道。

“哦!这么说,你知府大人家的恶狗上街咬了人,反被打伤,知府衙门便派六扇门缉捕拿人,也就是说,只许你家恶狗咬人,不许人家打狗喽?”信王戏谑冷笑道。

杨嗣盛闻听之下顿时脸色铁青,恨得牙齿咯咯响,此人指桑骂槐,暗指杨天为‘恶狗’,那自己岂不就是‘老狗’?于是,怒喝道:“黄口小儿,伶牙俐齿,本府已然法外开恩给你机会,既然不知好歹,休怪本府法不容情,依法办案!”

信王哈哈大笑道:“好一个‘法不容情,依法办案!’杨天欺压良善,强取豪夺,欺男霸女,如恶狗一般当街横冲直撞;六扇门乃朝廷执法部门,不打恶狗为民除害,反而助‘狗’为虐,为‘狗’作伥;那么,我想问问知府大人,这恶狗该不该打?”

杨嗣盛闻言气得浑身发抖,怒视眼前少年,咬牙切齿道:“黄口小儿,一派胡言,速速将其拿下,若遇反抗,杀无赦!”

蔡冒在一旁也是气得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挥手示意军兵上前拿人,随即举起手中长剑直取信王,欲将之擒拿。

“住手!”此时,一声尖锐的声音豁然响起!

杨嗣盛蔡冒闻声转身瞧看,不约而同心中一凛!只见酒楼外冲进一队锦衣卫,为首之人正是锦衣卫镇抚使安德海,在一队锦衣卫簇拥下,走进酒楼。

酒楼如此动静自然瞒不过锦衣卫眼线,早就有锦衣卫禀报安德海;开始,锦衣卫禀报六扇门总捕头萧万三等捕快被人拿下,绳捆索绑游街示众。

咋听之下,安德海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认为六扇门行事过于张狂跋扈,俨然无视锦衣卫存在;心中对六扇门在西安府地界上的所作所为,颇有意见,只是碍于知府杨嗣盛的面子,没有过多追究六扇门。

可是,当第二次锦衣卫前来禀报,知府杨嗣盛调动将军府军兵,前往刘掌柜酒楼抓捕乱民流寇;安德海不由得心中大惊失色!

杨嗣盛不知道刘掌柜酒楼里是什么人,他安德海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若是酒楼里那位在西安地界上有个三长两短,哪怕受到些许惊吓,那自己这个锦衣卫镇抚使也算是当到头了。

于是,安德海急忙率领锦衣卫,匆匆忙忙赶往事发地;一路上提心吊胆,一颗心悬在半空,心中恨极了知府杨嗣盛和总兵蔡冒,你们TMD想死也不能连累咱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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