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力希大喊道:“兄弟们,该我们表演了,首领给了你们最优越的条件,不要让我失望!”

弓骑兵们蹬着马镫,啪啪的响声从他们的马上响起,一道道箭羽如同长眼睛似的插入前方士兵的胸腔。

具甲骑士和天狼卫们大惊失色,他们发现这种弓箭几乎无视他们的外甲,直接破甲穿入他们的身体,不一会,便有几十骑具甲骑兵倒在地上。

巴鲁也十分生气,他发现周围这些刀骑兵和枪骑兵马上功夫了得。

这些刀骑兵和枪骑兵悍不畏死地冲进三千人马的阵中,左冲右杀之后又突出来。

这些牧民哪是三营的对手,尽管三营已经消耗了大半体力,但仍旧能跟巴鲁临时拼凑的人马打个平手。

就算天狼卫,也只能依仗着身上的铠甲,牵制住一两个人。

而乃蛮部的具甲骑士,就算凭借着全身铠甲,也敌不过两个联手的刀骑兵。

天狼卫队长调转马头,带着仅剩的三十骑天狼卫和巴鲁的具甲骑士们向着堤坝冲去。

而巴鲁则是率领着杂兵抵御住了三营的归途,让其无法回身救援。

黄汉三看着冲下坝下的这些精锐骑兵,感觉眼前一黑。

完了,全完了,自己手下这六千人虽是经历训练,可是他们都赤手空拳,干了几天搬沙子的活计。

他们连血都没见过,如何能够抵挡这些杀人无数的战争巨兽。

天狼卫的两把战刀挥舞,一排的人头便飞了起来,他们如同恶魔一般占据沙坝。

没人指挥,有慌不择乱的人跳下下游的河水中,被苍澜河吞入了肚子中。

黄汉三颤抖地拿着弯刀,跑是不能跑了,不过这些日子,自己也算畅快的活过一场了,他将刀抵在胸前,准备做无意义的抵抗。

就在这时,一声暴喝传来。

“老弟兄们,为自己的子孙们守住一片天地吧!”

一个老卒的呐喊,带动着一群老卒向着天狼卫冲去。

“自找死路!”

天狼卫队长带着人马与其交战,结果是显然的,很快这群老卒倒在了地上。

正当他们重新结队准备再次前进时,却发现又是一群老卒过来围住了他们。

他们又将这些老卒的残刀砍倒在地。

紧接着,又是一群。

“爹!”

有撼山军的军士悲痛的喊道。

这些老卒,好些都是撼山军的亲人。

黄汉三看着在这些老卒赴死的情景,眼中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

突然,远处一群鸽子冒着小雨飞了过来,它们的翅膀克服阻力到了极致,纷纷掉落在河水中。

黄汉三见状大喜,他急忙招呼众人,“放水!”

几百个撼山军急忙去推这座他们堆了好久的沙袋墙。

当初建造是那么着急,现在破坏又是那么焦急。

精锐骑兵们见状大惊,他们奋力的想要冲出人群,去阻挡前面那些搬开沙袋的士兵。

奈何却被三千老卒死死挡住了去路,他们拥挤在一起,就算天狼卫如何劈砍,也不让出一条道来。

“要泄洪了!撤!”

黄汉三招呼着众人向岸上游跑去,他眼见老卒们还在拥堵着那些骑兵,便急忙喊道:“撤啦!不要在堵啦!快跑!”

但是没有一个人离开,确是死死的挡住天狼卫,有些精锐骑兵下马企图用沙袋堵住缺口,很快被老卒们拽着一齐落入河中。

“大人,切记善待我们的子孙们!”

一位老人向着黄汉三喊了一声,便抱着一个骑兵跳进了水里。

黄汉三眼看摇摇欲坠的沙坝,他心中暗自想到,“尔等的亲人,我都会照料的。”

他上了岸,带着撼山军的士卒们向上跑去,而沙袋再也无法抵挡苍澜河湍急的水势,轰隆一声,积蓄已久的河水向着下游冲去。

而堤坝下老卒和被裹挟其中的精锐骑兵被一齐冲进了下游。

而三营看见河水决堤,也急忙向着上游跑去。

而巴鲁的士兵处于苍澜河的旁边逃跑不得,一齐被冲进了河中。

轰隆隆的河水,将每个人震的都心惊肉跳。

“爹,孩儿势必为你报仇!”

有许多撼山军对着河水磕头,祭奠着他们的父辈。

........

“给我顶住,刀盾手向前,继续往山上撤!”

拓跋离一边带着人马抵御冲上山来的乃蛮部,一边带着人向着山的更高处走去。

突然,沉闷的沧澜河开始奔腾起来,如同龙啸一般的声音从远处的平原冲了过来。

眨眼之间,水流便至。

“水!水!”

有眼尖的乃蛮部士兵看着远处而来的河流,转眼间,汹涌的河水淹没了乃蛮部的军营,吞没了一切。

士兵惊恐的叫喊声被水声淹没,连绵十里的大军被冲的七零八落。

拓跋离带着人向着更高处爬取,山上的酸枣树扎了他们一身,但是顾不得疼痛,只能继续向上爬。

拓跋离还是低估了这场水,好在他们已经到了半山,倒是有时间向上走。

而乃蛮部就没那么好运了,活着的士兵寻找一切可以救命的救生工具,有的抱木头,有的爬上旗杆,更多的是在水中挣扎。

远处的次王走出大帐,看到的是一片汪洋,他被士兵们拥护着登高避水。

“发生什么了,发生什么了。”

他惊恐地问着周围的人,但是没人回答他,没有人知道怎么回事。

不一会,营中的士兵们就被水浸透了,他们一个个盔歪甲斜,在水里扑腾。

有些士兵没来得及穿衣服,赤身裸体的四处乱窜,狼狈不堪。

每一处高低都站着几十几百人的士兵,他们在惊恐中瑟瑟发抖。

苍澜河的愤怒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待到水势稳定一些,次王想要查看一下自己的军队还剩几何之时,便发现了远处踏水而来的旌旗。

骑在马上的拓跋离将自己脸上的酸枣树摘下来,感到一阵疼痛。

他率领着剩余的四千撼山军,骑着藏在山上的马,在水势平息一些后,便急忙下山迎敌。

没多少时间,便有足足一万的兵甲跟着他们的主将跪地投降,而拓跋离留下三千人看守之后,又急忙带着人马向着乃蛮部的中军大营杀来。

次王周边的士兵都是些假把式,很快便被拓跋离杀散,衣服华贵的他怎能不被注意。

拓跋离洒下马套将他绑了起来,将他横放在了马屁股上,将次王的大纛砍断之后,就吩咐众人将那些衣不蔽体的士兵们朝着沧澜河的水中赶去。

此战,胜负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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