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截止到晌午的消息,已经从林子中招抚了八千人左右。”

黄汉三站在拓跋离一旁禀报道。

拓跋离闻言点点头道:

“剩下的人,先不要派人围剿,等到新兵训的差不多了,就先让他们在林子之中练练手。”

“是。”

紧接着,拓跋离开口道:

“师爷,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黄汉三显然早有准备,“人我已经选好了,就等着您过目呢。”

拓跋离道:

“那就带过来,让我看一下吧。”

“是。”

......

福贵坐在一处不见眼光的房间之中,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而他的心此刻却是怦怦直跳。

原本他从宣府守卫的口中,得到钦察汗国大量缺粮的消息后,便寻思着趁着这个机会,狠狠赚一趣÷阁。

于是他便赌了一把,把自己长久走私得来的储蓄全都换成了粮食,想着荣华富贵便在此时。

刚到钦察汗国,得到的利润也确是如此,几乎是暴利,很快便让他赚的盆满钵满。

可是好景不长,他躲过了隆朝的监管,躲过一路以来的战场,正当他已经将粮食售空后,正要踏上返程时,却被入主钦察汗国的拓拔部,给抓了起来。

拓拔部有个部门,名叫监察司,专门干的便是清查间谍奸细的事情,而他也被当做奸细,关押了起来。

被调查清楚的,真是奸细的被就地斩立决,而不是奸细的走私犯,在被没收了财产后,便也被放走。

可唯独他,在被一个长得很猥琐的儒生问过话后,便被押送到了汗八里城,而且被单独看押起来。

这种日子十分煎熬,让他十分烦躁,又想到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妻子儿女了,情绪酝酿完毕后,当即嚎啕大哭起来。

“啊!我的果儿啊!爹对不起你,说好的回去给你买糖,没成想就要死在这草原上。”

“呜呜呜...”

吱呀一声,两个卫士打开门,看见嚎啕大哭且自言自语的福贵,明显一愣。

而福贵以为自己死期已到,哭的更大声起来。

其中一个卫士无奈,上前一个鼻窦,止住了他的哭声。

而另一个卫士在搜身完毕后,扔给他一条布子,用手势示意他擦干净脸上的泪水与鼻涕。

毕竟,他要面见的可是首领,若是仪表不整,到时候他们也没法交代。

福贵也被这一出整得不知所以,难道拓拔部的刽子手还怕粘上鼻涕?

“淅沥沥,淅沥沥。”

福贵拿布子来回擤着鼻涕,很明显是在拖时间,两个卫士对视一眼,便不耐烦的将其架起,向着汗宫的方向而去。

很快,福贵便发现,一路上皆是人高马大的兵甲,铠甲锃光瓦亮,手上端着的也俱是利器。

他愈加恐慌,怎的,杀自己一个还要这些人?

难道要将自己剁碎了才行?!

他越想越心惊,好似魂魄已经出了身体,全程双脚离地,被两个卫士架着到了汗宫外。

黄汉三看到门外的示意,率先开口道:“首领,人带来了。”

拓拔离闻言开口道:

“好,带进来吧。”

于是乎,福贵便被架着带到了汗宫之中。

拓拔离见状则是微微蹙眉,打量着趴在地上的福贵。

福贵见自己被扔下,才回过身来,开始观察四周。

在看见上方旁侧的黄汉三后,他急忙求饶道:

“大人别杀我啊!若是小的哪句说错了,您说,我改还不成吗?”

他认出黄汉三便是那日问他话的猥琐儒士,又联想自己的境遇,绝对与他脱不了干系,于是如同小鸡叨米一般朝着黄汉三磕头。

黄汉三见状一愣,在拓拔离面前朝着自己磕头,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上推吗。

“莫要再拜了!想活命的话,站起来答话!”

他急忙呵斥道。

福贵闻言,也急忙从地上爬起,全身仍旧止不住的颤抖。

拓拔离见状,有些怀疑黄汉三找了个什么玩意。

黄汉三也看出了拓拔离的不满,急忙侧到他的耳朵旁道:

“首领有所不知,这汉子在隆朝与钦察汗国开战时,便能将粮食单枪匹马的运到钦察汗国贩卖,以我的判断,应该能胜任。”

拓拔离点点头表示明白,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给黄汉三的。

他开口向着福贵道:

“叫什么名字?”

福贵战战兢兢的地道:

“小的叫福贵。”

“哦?福贵?好名字,我送你场富贵如何?”

福贵闻言摇摇头道:

“小的天生命贱,得不了大富贵。”

黄汉三在一旁帮腔道:

“谁让你做选择了?想活命,只能接着!”

福贵闻言,急忙改了口,表示什么都愿意做。

而在听完拓拔离的解释后,他顿时脸色苍白起来。

感情是让自己当奸细啊。

而他的任务是,拿着拓拔离提供给他的钱,开一间商行,从隆朝获得资源,再运输到钦察汗国。

因为拓拔部此时主要的供给来处便是沙域方面,而钦察汗国离沙域较远,路途损耗太多。

拓拔离便思衬着在隆朝武省建立一个输送点,直接将一些货物走私到草原上。

“福贵,你可愿意?”

拓拔离一字一句道。

福贵心中焦灼,掉脑袋的事情,他如何能愿意,可是今日敢说个不字,那怕是今天就是他的祭日。

“小的自然愿意。”

他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

随后,拓拔离便派人搬上来一个箱子,其中装的全都是金银珠宝。

“这是给你的初始资金,听说你有三个儿女,从中选三样好物件,拿回去,算我的一份情谊。”

听完拓拔离的话,福贵倒觉得,当奸细,倒也不是不行,反正也是干着跟之前一样的走私营生,无非规模大了些。

紧接着,几个端着小刀的匠人出现在了他周围,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将他的嘴堵上,将其按倒在地,他的衣服也被撕扯开来。

两刻后,“拓拔重臣”四个大字便刺在他的后背上,福贵感受着背后的疼痛感,又在侍从搬来的铜镜上,看到了这四个大字,顿感欲哭无泪。

只要让人发现,必定是千刀万剐的下场。

拓拔离见火候已到,便叫来了两个身穿隆朝装束的壮汉,二人长得一模一样,明显是双胞胎。

拓拔离道:

“此二人分别叫杨焱,扬淼,与你同回宣府。”

这二人乃是孩哥最早先带着的枪骑兵中的成员,经过选拔与训练后,也入了辅龙卫,成了拓拔离的亲信。

既然要在武省布局,自然不能只靠一个劫来的走私商人。

福贵看着旁边这两个比他高一头的汉子,收起了异样心思,急忙扑通跪下道:

“小的一定为可汗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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